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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的骗子多了去了,我要是哪里都知道,我早就报警了!”那徒弟恼怒开口,正气凛然道,“举报骗子,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时景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一笑,简直快要让徒弟炸了,紧接着,时景歌的手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微微一愣,时景歌摊开手掌,一只手机静静地躺在他手里。 “拿去。”时景歌语气淡淡。 那徒弟浑身不自在,警惕地看着时景歌。 “不是认定我是骗子了吗?”时景歌好脾气地对他说道,“那报警吧。” 那徒弟怎么敢报警? 他当即做出一副被羞辱的模样,猛地扭头看向孟夫人,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满是怒火的质问道:“孟夫人,您家里请来的客人,就是这么胡搅蛮缠的吗?” “我和师父是您请来的,一路上也是兢兢业业,师父的本事您也看在眼里,何必让您的客人这么羞辱我们?” 孟夫人虽然对时景歌这种种行为也很迷惑,但是那徒弟的质疑声一起,她表情登时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她敬重周大师,是周大师有本事,她们家现在又用得上人家,但是本质上,她们出钱请周大师办事,就是一个雇佣关系,双方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更高贵之说。 双方客客气气的,是尊重,是结交,是一种良性合作关系的循环,但是这徒弟是怎么回事? 质问她?威胁她? 孟夫人眼眸一凛,但是面上还没什么变化,只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也是,这位客人做的太过分了,我请周大师和小先生过来,可不是让二位受此屈辱的!” “小臻!”孟夫人猛地扭头看向孟云臻,孟云臻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孟夫人铿锵有力道,“报警!” 那徒弟得意又挑衅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孟云臻差点没笑出声来。 要是能报警,那徒弟早就报警了,哪里还需要等孟夫人开口? 周大师的眼神扫过那徒弟,轻飘飘的,没什么情绪,却让徒弟头皮一紧。 “孟夫人,”那徒弟干巴巴地开口,顿了好一会儿,再张开嘴的时候,就被周大师截胡了。 “行了,以往做错事,后来改正,倒也不算丢人。”周大师叹了口气,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徒弟,眼眸中带着些许歉意,“我这个徒弟啊,以前就是本市城南的人,也骗过几个人。” “到底是年少,本心不坏,又有天赋,我这才带他离开,教导他。” “随着他年岁渐长,有了羞耻心,明白曾经做的事情多么丢人,便不肯再提了。” “毕竟年少,我也愿意纵容他两分。” “但是,改邪归正,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周大师语重心长道,“没有毕竟这般敏感偏激,这反而会成为你的心魔。” 那徒弟垂下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低低道:“师父说的是,徒弟受教了。” 周大师眼底闪过欣慰,又看向时景歌,“这位小友,我替我这徒弟,给你道歉了。” 那徒弟猛地抬起头来,苍白着脸说道:“师父!” 周大师瞪了他一眼,缓缓道:“有错就认,坦白面对自己,这才是一个修行之人应该做的。” “那也不需要您为我做的事情低头啊!”那徒弟的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哭腔。 周大师十分坦然,“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你受我教导,做错了事情,自然也有我的过错。” “不必再提。” 那徒弟眼泪汪汪的,深受感动的模样,低下头的时候,还伸手抹了把眼睛。 孟夫人和孟先生的表情都好了许多,他们本就见识过周大师的本领,知道他有真才实学,又见他如此深明大义,更觉得可靠。 周大师注意到孟夫人和孟先生的眼神,心里顿时多了几分舒爽。 那个蠢东西是不是还以为给他添了麻烦而洋洋自得? 哈。 如果他是为了孟家的财务之类的,他确实会不痛快,但是他这一次所为的是孟家的信任,为了他们允许他把孟家幼子带走! 所以,他便需要在孟家人面前,树立一个温和、睿智、明理、有本事、让人信服的形象。 这形象还真不是那么好树立的,本来他也在踌躇该怎么做,结果这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他想什么就给他什么啊。 这蠢东西给他添了麻烦?不!这蠢货是在帮他啊! 既然如此,等他事成之后,第一个拿这蠢货炼刀。 也算是那蠢货的荣耀了。 周大师心里舒服,面上却不显,只淡笑着,十足的仙风道骨之派。 孟夫人缓和下来,刚想开口,就听到时景歌懒洋洋道:“周大师也觉得我是骗子?” 周大师扭头看向时景歌,有些诧异道:“小友何出此言?” “我刚刚说自己出生城南,周大师可是说了句荒谬呢。”时景歌淡笑道。 周大师沉吟道:“城南之地,有真才实学的玄学师,还是有的,但毕竟地处繁杂,颇为混乱,鱼龙混杂,也到底是难以分辨。” “如果我语气中对小友造成了困扰,我先向小友道歉。” 语气和姿态都足够好,时景歌再开口,倒显得咄咄逼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