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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孟云海就反应了过来,那个人不都说不是自己师父了吗?那他干什么还要听那个人的? 孟云海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时景歌语气淡淡道:“白粥就好。” 这声音,更是清冷中透出些许空灵,颇有一股电视剧里仙风道骨的师尊之感。 也是当初孟云海认准了这个师父的主要原因之一。 孟云海这么一晃神,话题就被岔开了。 餐桌上的话题,已经到了今天的小笼包味道不错,白粥和黑米粥哪个味道更好上面了。 这时候再回应刚刚那个话题,就显得怪怪的了。 孟云海就没说。 等到张姨问他喝什么粥的时候,他破天荒地要了碗白粥。 张姨下意识地重复道:“白粥?” 孟云海向来不喜欢喝白粥,他喜欢甜食,平日里家里人总是控制他对糖的摄入量,所以早饭他就喜欢八宝粥或者黑米粥,多加糖的那种。 也算是个“合理”吃糖的好办法。 今天却把这个“合理”办法给扔了,张姨怎么能不惊讶? 刹那间,孟云海只感觉桌上的人都在看他,便有些恼羞成怒。 但因为这个生气又显得怪怪的,所以孟云海只能闷闷道:“换个口味。” 张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很快送来了碗白粥。 孟云海松了口气,赶忙拿勺子舀了勺白粥送进口中,借此遮掩自己的尴尬。 结果这白粥一送进口里,那没滋没味的感觉就让孟云海蹙起了眉。 ——可真难喝。 孟云臻将这一幕收归眼底,瞬间有些神清气爽。 小兔崽子也不好过吧?活该。 这么想着,孟云臻看向时景歌,这才发现时景歌的眼神也落在孟云海身上,带了点淡淡的笑意。 下一秒,时景歌注意到他的视线,很快收起自己的表情,格外平静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白粥。 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带了股仙气。 孟云臻楞了一下。 时景歌是这么吃饭的吗? 他们在一个餐桌上吃了好几次饭了,时景歌餐桌礼仪是还不错,但是也没有这样啊。 下意识的,孟云臻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孟云海身上。 ……是因为这个小兔崽子吗? 毕竟,餐桌上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只小兔崽子。 不仅如此,孟云臻还发现了一点别的变化。 时景歌今天这身衣服,还是新的呢,与他其他那些相对破旧的衣服一对比,一点穿过的痕迹都没有,不是新的也绝对没穿过两次。 而且,时景歌这还是特意打扮过了吧,指甲都修了修,显得圆润饱满,十分整齐,不像昨天那样参差不齐。 ……是为了给小兔崽子留下好印象? 说起来,今天还是小兔崽子去叫得时景歌吧。 听说还是小兔崽子自告奋勇。 ……难道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师徒之情又续上了? 孟云臻忍不住开口道:“时先生今天,格外出众啊。” 时景歌手中的动作一顿,轻描淡写道:“衣服坏了,换了一身。” “哦,”孟云臻喝了口粥,笑意盈盈道,“我还以为时先生特意换了身新衣服,有什么大事宣布呢。” 时景歌语气淡淡,“孟先生想多了。” 孟云臻扬了扬眉,随口道:“真的没有?比如收徒什么的?” “没有。”时景歌几乎是斩钉截铁道,“时某才疏学浅,不宜误人子弟。” 孟云海紧紧捏住自己手里的勺子,表情登时就不好看了。 “哦。”孟云臻应了一声,他心里有了计较,故意道,“昨天时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还真不是孟云臻胡说。 昨天他也说了类似的话,玩笑般的口吻,毕竟那个小兔崽子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弟弟。 至于有没有别的私心,孟云臻……孟云臻也不肯承认啊。 但是昨天时景歌的回应,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啊。 孟云臻甚至还记得当时时景歌的表情,那种傲慢混杂着不屑和嘲讽,扬着脑袋,用一种十分刻意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孟先生愿意让一个骗子做自己弟弟的老师了?” 语气之嘲讽,态度之阴阳,让一辈子阴阳怪气无人能敌的孟云臻都头皮发麻。 可见,时景歌绝对是记仇的。 那一天的仇,他还都记着呢。 但是现在,时景歌态度那叫一个客气啊! 时景歌十分平和地说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如果我的言词给孟先生带来困扰,我对此深表歉意。” 这礼貌又客气的样子,让孟云臻更想在老虎头上拔毛。 而这个时候,孟云海已经受不了了,他把碗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我吃饱了。”孟云海强迫自己说出这四个字,叼着个包子就走了。 属于他的那碗白粥,还剩了大半碗。 他果然不喜欢喝白粥。 时景歌微微蹙眉,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目送着孟云海的离去。 等待孟云海离开餐厅的时候,他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那种感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如果说刚刚的时景歌是一个端着的高岭之花,现在他已经落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