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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尘良凑过去看他手里的书,“《勤能补拙》?勤奋是我们拼搏向上的基石……” 云方一手按着他的脑袋将他推到一边,“你看就看别念出来。” “我看看——”易尘良笑着抓住他的手腕,还要凑过去看,目光忽然一顿。 那页纸的边上被人用圆珠笔写了个名字,工整秀气,跟云方的字迹一模一样,那个名字是“宋存”。 易尘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笑意微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喜欢这个名字了。 但偏偏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故作自然的指了指那个被写上的名字,“云方,你写这个干什么?” 云方看见愣了一下,这本书是他从书柜里抽出来的,上面的字迹已经有点褪色了,应当是原主之前写的。 易尘良看着他发愣,眸光渐沉,一把合上了那本书拽过来扔到了桌洞里。 “还没看完呢。”云方伸手要拿,却被易尘良拽住手腕拖了起来。 “天天看书也不怕变成书呆子。”易尘良冲他笑了一下,“跟我去超市买根笔。” 云方无奈地被他拽着去了超市,顺便给他投喂了根烤肠。 “你那个是玉米的?”易尘良咬了一口自己的,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根。 云方有点好笑地将烤肠递给他,“尝尝?” 易尘良没接,凑过去咬了一口,目光却落在了云方有点泛红的嘴唇上,喉结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云方拽了一下没拽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易尘良你是不是属狗的,不是咬筷子就是咬棍子?” 易尘良有点委屈地松了嘴,“不小心咬到的。” 云方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看着瞬间没了一半的烤肠,好气又好笑,“赶紧回去,快上课了。” 易尘良舔了舔嘴角,后槽牙慢条斯理地碾磨着烤肠里的玉米粒,直勾勾地盯着云方的背影,像一只饥饿的狼崽子在确定食物无害后,终于迫不及待地露出了锋利的狼牙。 云方似有所感地转头,就见易尘良笑着追了上来,“等等我!” 期中考试之后云方不例外地又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师们终于开始疑惑他的成绩不是一时负气或者失误,毕竟伤仲永的例子自古有之,高中知识和初中知识的断层还是比较大的。 但老师们将云方平日的努力也看在眼里,只能感慨几句可惜遗憾,安慰他几句,再鼓励他继续努力。 除了云方的前班主任老何。 这位在尖子班执教的省级优秀教师依然坚持是云方心态上的问题,认为被这个寄予厚望的竞赛门生还是能够回到自己手里。 “注意学习方法,别埋头死学!”老何人到中年,啤酒肚和地中海一样不缺,抱着他的保温杯对云方苦口婆心地劝导:“我跟几个老师都交流过,你现在太绷着了,你得看清本质问题,你学的知识是工具,你拿着它解决问题,你看看给你抛出问题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 云方站在那里认真的听着,耳朵边好像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你拿着枪……用来杀人……用来自保……或者用来保护别人……开枪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易尘良……你要解决的不是麻烦……是造成麻烦的人……’ “想什么呢!?”老何猛地一拍桌子。 云方眨了眨眼睛,露出个乖巧的笑容来,本来要训人的老何满嘴话都憋进了肚子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物理上很有天赋,别浪费了。” 云方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廊上的窗户大开着,正好能看见楼下的法桐,入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冷,法桐上干黄的叶子被风吹落,萧瑟又冷清。 他不喜欢秋天,当年他从少管所出来也是这么个天气,黄叶飘零冷风刺骨,他提着个干瘪的包,身后的大铁门轰然关上,他举目四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云方!”有人从后面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云方被他带着往前踉跄了一步,一下子冲散了那股萦绕不去的寒意。 他把易尘良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你下来干嘛?” 老师办公室在三楼,这可能是整栋教学楼里最安静的一层,学生一般都离得远远的。 “你一直不回教室,我来看看。”易尘良跟在他后面上楼,“你是不是挨训了?” “没有。”云方话音未落就被后面的人抓住了手腕,沉甸甸地要他拖着上楼。 云方任劳任怨地拉着人上去。 他发现自从去易尘良那里住了两晚上之后,小崽子就变得越来越黏人了,就跟认了他当爹一样。 云方一度为这个猜想而感到十分欣慰,所以即便他不喜欢别人黏自己,还是默许了易尘良的行为,毕竟谁会嫌弃另一个自己呢? 易尘良完全不知道云方在这里欣慰地给自己当爹,毫无所觉地被他拽着上楼,结果云方脚步忽然停住,差点让他诓下去。 易尘良抬起头,就看见宋存站在楼梯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云方,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云方没什么反应,“没必要,让让。” 宋存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他死死地盯着易尘良攥着云方手腕的那只手,“你不回三班是因为他?” 云方本来就因为学习成绩的事情苦恼,结果宋存还在这里刺激,他冷冷地瞥了宋存一眼,拽着易尘良跟他擦肩而过上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