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什么这么好的房子不住还要你们去外面租房子保国，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我让你好好照顾弟弟的。”陈母拖住了陈保国说道。 陈保安狠狠的瞪了陈红雪一眼，连忙对母亲进行安抚。 “阿姆，是我要搬出去住的，我已经是大人了要独立了，不能再像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我的保安真的长大了，可你不在身边我总是不放心，前几天还做了噩梦。”一边说，一边陈母掉眼泪，从来没有让小儿子离自己这么远过。 “要不我留下照顾你们饮食起居，正好你嫂子也怀着，身边少不了人的时候，等以后孩子出世我还能帮忙带带孩子。”陈母也有自己的打算，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改变 “行，那你留下，我回家去，家里总不能没有人的，大哥出来了，我和妹妹们都出来了，现在连阿姆也出来村里人会这么说，会说我们一家连老祖宗也不要了。”陈保安看着母亲大声的说道。 “怎么会，保安，出来是好事，人家只会高看我们。羡慕我们住在国营农场。”陈母不太理解小子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她留下可都是为了他，陈保安怎么能不理解她呢？ “是呀，当面是高看，背后指不定怎么说，你看看村里的就是混的最好的卫国大哥家的，人家可是在县里当公安局副局长，也没有把老母亲接去县里住。” “人家家里还有老陈头在，把老母亲接去做什么？我一个人在家空荡荡的，习惯了你们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了照顾你，不管，我就是要留下，保国，把房间腾给我，让保安和红雪红梅都住过来，你们两个人厨房这么大做什么？厨房完全可以放在外面弄个铁皮房，这里就让红学红梅住，保国和保安住到正房去，保国媳妇和我就住到客厅。你们小年轻不知道，怀孩子的时候你们两夫妻不懂事，不要同房。”老太太再一次自说自话起来。 “妈，我们农场和你们村里不一样，要一个厨房那都是需要审批的。如果你把厨房拆了，变成房子住人，那也是不行的。而且你别看我这里道地这么宽敞，是不允许种任何东西的，否则我和保国会被记上错误，失去现在的工作，去最苦最累的地方，你们就要被关禁闭，之后遣返。永远不能进农场一步。前不久，我们这里就有一个老太太和女儿被遣返回去，她儿子媳妇也是我们这里社员。”夏之秋平静的说道。她就知道老太太难缠，可没有想到在陈保安的问题上会这么难缠。 老太太一听要被关起来，就有些害怕了，前几年村里抓人批判的时候她也是常见的，看热闹的时候是不怕事多，可一旦轮到自己身上谁都会感到害怕。 “妈，这里是国营农场，不是我们村里，规矩重的很，万一你一个不小心触犯了，我们一家子都要被连累的，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就别捣乱了，如果一个人寂寞，那就让红雪跟着你去。”陈保安在一旁劝着。 “我不要，为什么你和红梅都能留在这里要我回去？大哥大嫂，二哥，你们也不用说的这么危言耸听，这也不过是个别的例子。”一听别人要留下，就她要跟着回去，自然陈红雪不干了，虽然她也知道肯定是刚才自己叛徒的行为惹怒了陈保安，所以陈保安巴不得让她回去陪母亲，她怎么能甘心？“妈，哥没有你怎么行，而且大嫂生完后月子谁做？小妹又什么也不懂，外面请人还不是要花钱，给别人钱那不如让阿姆留下照顾嫂子，又能够照顾到二哥。” 听到陈红雪这么说，夏之秋和陈保国有默契的同看一眼，这些话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也就在陈红梅住他家的第一天说过。可两人也是关着房门说的，陈红雪居然听墙角！ “保国，之秋，你们月子打算请人？这怎么可以，请人多贵呀，我就留下来，别多说了，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不能这么糟蹋，再说，别人照顾孩子哪里有我这个亲奶照顾的好。”陈母被陈红雪说动，原本是打算回去，可听了夏之秋说请人照顾她就心疼那些钱。 “妈，之秋离生产还有好一段日子，你先回去吧，等快要生的时候再打电话，那时你再过来照顾之秋怎么样？”陈保国妥协的说道。确实请人照顾之秋他也不放心，至于秘密基地那边小心一些，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母也就不纠结于现在是离开还是留下了，论住的舒适，那她肯定还是喜欢陈行村，毕竟村里人都认识，串门子也方便，而这里谁都不认识谁，去串门子还怕别人看不上眼她们，陈母可没有忘记村里知村所里的几个知青，那姿态都是摆的老高了，根本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妈，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租的房子，那里不比嫂子这里小，大嫂还给了我一个闹钟，上海货呢！”一听搞定了母亲，陈保安也露出了在家时的依赖，然后挽着陈母去了自己的住所，陈红梅看了陈红雪一眼，不发一言的跟在了身后。陈红雪见状也要跟上离开。 “红雪，我有事和你说。”陈保国叫住了大妹。 前面的陈母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头，刚要开口却是被陈保安叫住了。 “阿姆，快点，大哥大嫂叫红雪留下是做饭，等会儿我们过来要吃饭的。大嫂现在肚子重，自然不方便做这些。”陈保安三言两语的把陈母的念头打消。陈红雪很想说不，她不想留下，可是怎么拒绝？她还没有忘记大嫂那天的承诺，她既想要好处，可是也不想背叛阿姆，她这么做都是阿姆吩咐的。这么想着陈红雪心中才稍安。 看到陈保安和陈红梅带着母亲离开，夏之秋看了陈保国兄妹一眼，也回房去了。陈红雪的这种行为短时间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可长此以往就不一定了。孩子多的家庭父母分给每个孩子的注意力也不同，为了多吸引父母的注意力，注意到自己，不让自己埋没在众多的姐妹之中默默无闻，孩子总是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像她拿血汗钱供养家人，得到一句夸赞就可以乐飞了天，而陈红雪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的行为也和自己一样，为了吸引陈母的注意。不过是用错了方式。 “红雪，说说什么时候开始听墙角的？”陈保国叹了一口气，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这个大妹。印象中的陈红雪总是喜欢在母亲身边，帮忙做这个那个的，她有一手很巧的手，做手工很好，记得他十四岁第一次下工回来身上衣服的补丁就开了，陈红雪才几岁的人，就帮着一点点缝上，还和他说，“父亲死了，家里大哥很辛苦，我虽然还小，可我也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后大哥的衣服鞋子破了我会帮着缝好的。”拿针角虽然歪歪扭扭不好看，像一条蜈蚣，可密密细细的，看的陈保国好一阵的感动。 第一百二十二章搞定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乖巧文静的大妹开始变了呢？变成了母亲的跟班，开始学会打小报告获取母亲的夸奖，监视其他兄妹，到现在居然学会了听墙角。 “你说什么？大哥我不明白。”陈红雪眼中蓄满了泪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真的委屈。 如果之秋请人照顾月子的事情不是两人在房里说，没有向外透露过一丝意思，今天陈红雪这般的眼泪汪汪陈保国早就要自责不已了，以为冤枉了妹妹，可是他很清楚，就是陈红雪偷听了墙角，才知道了这件事，因为他很肯定，夏之秋不会往外说，而自己更没有说过，那天晚上他们三兄妹还都睡在隔壁相连房间的客厅当中。 “你嫂子要请人伺候月子的事情你从哪里听说的？”陈保国也不对陈红雪拐弯抹角直接提出来问道。 “我，我是” “你是从外面听说的？”陈保国讥讽的看了欲言又止明显回答不上来的陈红雪说道。“这件事除了你嫂子和我，根本没有同第二个人讲过，而且我们两个也不过是在商量，并没有完全的定下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放到阿姆面前是几个意思？”陈保国失望的看着陈红雪。 “大哥，我，我是不想回去村里，你们和小妹二哥都留下了，剩下我一个回村里，怎么都是想把我赶回去的意思，我不要回去，不想回去。凭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就要我回去？”陈红雪实在不明白，如果不是他们逼她，她能和母亲说这件事吗？还不是都被逼出来的。 “那天我也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无意走到窗户边上听到的，然后就断断续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也只是听了这一句，没有其它了。”陈红雪信誓旦旦的摇着手说道。“大哥，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很听话的。”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放心，说过给你的东西我们还是会给你，你表现好，下回过来表现给我们看，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到时候你想走想留都可以，不过这次你还是跟着阿姆回去陈行村，你也听阿姆说过，她一个人留在村里很寂寞，她习惯你们围着，一下子我们都到农场来，她身边没有个人也不行。”陈保国叹了口气说道。刚才陈红雪乞求留下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答应下来，可是他知道就是他同意了夏之秋也不会同意，这次如果没有一点惩罚，下回陈红雪只会变本加厉，好在夏之秋早就在外面给他们找好了房子让他们都搬出去，否则露天农场的秘密恐怕早就不保了。 看到这样都没有让大哥心软的答应留下来，陈红雪不仅留在原地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小时候忽略我，现在还是排挤我，我就这么遭你们嫌弃吗？”陈红雪一边哭一边说道。 陈保国皱眉，显然这样的结局并不令陈红雪满意。“我不过就是错讲一句话，有必要这么针对我吗？说错做错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而且我也说的也不算错，阿姆年纪这么大了，与其孤零零的留在老家，你和大嫂有能力为什么不让阿姆也一起过来？这会让村里人怎么传？只会说你有了媳妇忘了娘，把老母亲一个人丢在了老家不管不问。”陈红雪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振振有词的逼问陈保国，这让陈保国更加懊恼了她。原本也不是多大的是，只要陈红雪服个软，先回去，他在夏之秋这里做做思想工作，以后陈红雪想来还是行的，现在她这样的死牛脾气，他哪里还敢给她说好话。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也不用多说了，回去吧！要留行呀，你不靠我们留下来了，自然没有人送你回去。”陈保国教训道。 不靠他们她哪里有这么大脸面能留下呢！陈红梅终于尝到了苦果的滋味。不过没有人同情她，要不是她在陈母面前多事，大家还轻轻松松的，现在陈母一来，他们做什么都不方便，连带兄弟之间的感情都有可能被毁掉。所以不管是不是亲情，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不久留不留，谁稀罕就在这里！”陈红雪发挥了倔强的本领，朝着陈保国大吼，然后就跑来了。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她，她也不想凑上去，一边，陈红雪也要理理思绪。嘴上虽然说的倔强，可回去农村能做什么？而且小妹都留下了，她一个人回去了算什么？别人有会如何看她，现在陈红雪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她当时只想着讨好阿姆，看大哥大嫂好说话也没有把人放在眼里，现在才知道自己想法幼稚多离谱，别人不理会她不意味着不知道是她多嘴。 现在阿姆来也来了，陈红雪唔着嘴巴大哭着。 陈红雪回忆小时候，从小她就是家里被遗忘的那个，大哥是长子，要负担家里的责任。二哥母亲爱宠，明明和她是双胞胎可所有人的关注都在二哥身上，而小妹是最小的，阿姆也不可能全部放手，总能想起她来，只有她就像是家里的影子，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为了得到阿姆的注意力，她就开始当起了阿姆的情报员，不管能说或者不能说的，只要和阿姆说了得到了阿姆的赞扬她就觉得那是值得的，不，她还有机会，只要能说服阿姆让她留下。 只要阿姆不需要她，她一定能留下的！ 这样想着，陈红雪发现，阿姆已经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相信阿姆让她留下大哥大嫂还能撵她走？ 在陈红雪寄希望于陈母的时候，陈母正在仔细的参观着旧粮仓，一开始陈红雪说起这里时候，陈母对老大夫妇非常的不满，可不管怎么说旧粮仓比露天仓库不行，比他们老家要强很多。而且旧粮仓里的缝纫机这么的辣眼睛，她活到这把岁数也只有远远见过，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摸到，以前也就听说谁谁谁家嫁妆有缝纫机，都能轰动整个村里。而且都不给摸一下，好像摸一下就要坏掉似的。现在她闺女居然还踩上了缝纫机。 第一百二十三章商人逐利 没有了陈红梅在一旁时不时的捣乱，陈母对旧粮仓越看越满意，毕竟三个人住这么大一个地方，加之陈保国有特地收拾过，把货和人都分开来。不过大多时候陈保国还是喜欢和货一起睡，他喜欢摆弄那些机器。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红雪才回来，不过脸色并不好看。 “红雪，你不帮着你哥做饭跑哪里去了？”陈母回来吃饭并没有发现陈红雪，就对自己大女儿略有不满了。 陈红雪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的认错，低头一言不发的吃着饭。 “好了好了，有什么也吃完饭再说，阿姆您多吃点，再不吃菜就凉了。”夏之秋把一个大鸡腿夹到了婆母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