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老山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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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的Estela让拉莫斯差点抓狂，他给巴蒙德校长打电话，被告知女孩一整天都没有来过学校;他又忍不住去询问了阿隆索，然而对方表示他也和她失去了联系…… 理智在告诉他，他应该去问问卡卡，然而一想到这件事，是他托付给自己、同时事情还被弄砸了之后，拉莫斯感到左右为难，且格外头痛…… “还没找到她吗？” 第一个找到拉莫斯家里的是阿隆索，他眉头紧锁，看起来颇为担忧。 拉莫斯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一些，“是的……所以我马上就要打电话给美国队长求救了……” “那她以前的公寓呢？” “房东说了她不在家……” 正在两人一个个的核对女孩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动静的马塞洛也赶到了这里，刚一进门就一脸严肃的对他们说，“我刚得到一个消息——” “——那个小家伙昨天去找了卡卡。” 闻此，拉莫斯和阿隆索面面相觑， 拉莫斯:“所以她现在和卡卡在一起？” 阿隆索:“然后发生了什么？” 面对拉莫斯的问题，马塞洛翻了个白眼，几乎想要喊一声上帝，“她不仅见了卡卡，甚至还见到了卡洛琳。” “什么？？”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我对上帝起誓，我他妈真的就只离开家30分钟而已，……等她回来也许我该给她上个定位仪。”拉莫斯瘫倒在沙发上，有点咬牙切齿味道的说。 “放松点，说不定她在外面玩够了就会自己回家。”马塞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反正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在外面吃亏上当。” “回家？”阿隆索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一点也不觉得她会轻易把一个地方当成‘家’……” 听到自家队友的话，拉莫斯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点不解……他实在有些不明白那个小家伙为什么一心扑在卡卡身上，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自己给不了她？ 是钱吗？他也可以“资助”她的; 是陪伴吗？她和自己待在一起时明明看起来也很快乐;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自己比卡卡晚认识她吗？ 拉莫斯感到有一点点嫉妒，觉得这次如果找回那个小丫头，有必要好好和她谈谈了。 而在距离他家不足15公里的另一片富人区里，昏睡了一天一夜的Estela终于在傍晚时分睁开了眼睛。 当她在那张柔软的白色大床上醒来时，天花板上那盏颇具艺术感的蒲公英吊灯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想她一定是梦到自己变成了童话书里的那个豌豆公主，不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床…… 女孩贪恋的在被子里缓缓翻了个身，小腹处传来的陌生钝痛让她像只虾米一样紧紧蜷缩起来。 痛意让她渐渐清醒，卧室里的巨幅落地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光，Estela分不清现在的时间，只是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和里卡多吵架了; 里卡多不要她了; 她一个人在雨里漫无目的的前行; 然后那只老山羊出现了自己眼前…… 心脏瞬间“咯噔”一下。 Estela瞪大眼睛，倏地一下翻身起床环视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衬衣;而床边的床头柜上，甚至还放着水杯和药物…… 退烧之后，身体还残留着头重脚轻的后遗症。Estela强忍着头晕带来的恶心作呕感，离开卧室，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客厅里。 一路上她四处打量着这间布置极其简单、却十分具有设计感的现代别墅，只觉得这里看起来似乎比拉莫斯的家还要奢侈考究。 她站在客厅里，发现绿色的庭院外，就是绵延起伏的群山，此时正值盛夏的傍晚，碎金色的余晖像是红金的颜料一样浓墨重彩地在山脉间流淌;暮霭中微黄的云彩盘旋于山尖之上时卷时舒，宛如一副流动的油画。 这样的美景，在寸土寸金的马德里实在过于奢靡了！ “你醒来了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将Estela的心神唤回，她转过身，发现是一个面容和蔼的年长西班牙女人。 “我特地给你煮了香草牛奶，缓解痛经会有不错的效果。”女人将一杯热乎乎的饮品递给Estela，笑着说。 “谢、谢谢……” Estela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玛利亚看着这个像小猫一样乖巧又虚弱的小姑娘，满心都是怜爱，“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也没来得及问你喜欢吃些什么……如果肚子饿的话我可以先给你做点浓汤，再出去给你买食材。” “我吃什么都可以……谢谢您的照顾。”第一次面对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女孩有些手足无措的道着谢。 而玛利亚则是一边走进厨房清洗蔬菜一边笑着说:“别那么紧张，孩子。穆里尼奥先生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你可以教我玛利亚。” 听到那只老山羊的名字，Estela忍不住轻声询问道:“……你现在，他现在在哪儿吗？” “大约是去工作了，估计待会儿就会回来，你可以边吃点东西边等他。” 感谢上帝！她没有追问自己和穆里尼奥的关系！ Estela低头喝着牛奶，温热甜蜜的液体很好的疏解了小腹处传来的钝痛——她一想到自己居然在那只老山羊的家里迎接自己的初潮，就尴尬得恨不得把头扎进面前的牛奶杯里再也不抬起来！ 当玛利亚将蔬菜虾仁烩饭做好时，穆里尼奥也回到了家里。 此时夜幕降临，整个别墅灯光通明，暖色调的灯光将室内冰凉锋利的线条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色调。听到他的脚步声，餐桌边的女孩不自觉的抬起头，隔着庭院看向自己。 这样的安静夜晚在穆里尼奥的生命里出现过很多次，他以前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当他看到Estela正活生生的、安静的坐在自己家里时，他才忍不住由衷感叹——这种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觉很不错。 “你终于醒了，身体好点了吗？” 穆里尼奥大步走进餐厅，径直在女孩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还好……”Estela低头吃着食物，努力装作平常的回答着，“……谢谢你的帮助。” 年长的葡萄牙男人扫了一眼某个别扭的小家伙，忍不住勾起嘴角戏谑的说:“我从来不知道发烧居然还有这种效果……可以让小猫的尖牙利爪都变软和。” “……” 闻此，Estela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家伙，心里有种想要在他皮鞋上狠狠踩一脚的冲动。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女孩郁闷之际就有点委屈的抱怨说:“……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针对我……我明明都没有惹到你。” “我针对你？” 穆里尼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好笑，“如果我针对你，那你现在就不会坐在我的家里，穿着我的衬衣，吃着我的食物。” “……” 听到他的话，Estela拿着叉子的手一顿，然后僵硬的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件宽大的、被她当成裙子穿的黑色丝质衬衣…… “……你给我换了衣服？” “别想太多。”穆里尼奥吃着晚餐，淡定的说:“是玛利亚给你换的。我可不想像里卡多那样上报纸头条。” 心里的痛处就这样被人好不留情的戳着，Estela一想到这件毁了她所有美好愿望的事情，就难过得几乎喘不不过气。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在穆里尼奥面前哭出来，然后扔下手里的餐具，大力拖开椅子起身，冷冷的说:谢谢你的招待。现在你可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了，我要离开这里。”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穆里尼奥皱着眉看向忽然变脸的女孩，觉得她简直是自己这辈子都研究不透的存在。 “和我待在一起你可一点儿也不安全，穆里尼奥先生。”Estela红着眼睛，冷笑着说:“小心你也会深陷‘雏妓门’，搞不好你的饭碗都会保不住呢！” “……” 穆里尼奥沉沉的叹气，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试图向女孩解释，“你既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更应该明白你现在不应该到处乱跑……那群像鬣狗一样的记者看到你会像遇到肥肉一样扑上去将你撕碎……” “那你呢？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你家里！难道你不怕他们吗？”Estela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尖锐语气向男人发难。 穆里尼奥看着像炸毛猫咪一样耸挺着脊椎骨，向周围所有事物亮爪子的小姑娘，嘴角勾起，露出看起来似乎很温和，又像是妥协般的笑容。 “因为我不是里卡多。” 他起身，一步步的走近Estela，一双经历世事后而沉淀下来的眼睛，以充满包容性的目光将警惕的女孩纳入自己的安全范围。 “我不会允许他那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因为如果有一天和你一起上报纸头条，那必定是以另一种方式。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污蔑我们。明白了吗？” Estela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穆里尼奥，听着他的话语，心脏也开始不明其原因的疯狂跳动起来。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种让她不解的温柔与坚定，女孩为之惊慌失措，又为之悸动不已。 面对这种陌生的、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情愫，年轻的女孩僵硬的楞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现在，回去吃东西。过几天我会带你出去透气。” 年长的葡萄牙男人看着像呆鸭子一样的小姑娘，忍不住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想有些事情现在不必急着让她理解，随着她慢慢长大，她会明白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Estela过上了一种几乎称之为被圈养的生活。 穆里尼奥的房子很大，装修得很豪华。卧室的大床又软又舒服，按摩浴缸更是让她欲罢不能; 女佣玛利亚的厨艺也很好，Estela不用自己动手也可以吃到各种美食; 在穆里尼奥的允许下，玛利亚为她从外面买来了世面上最昂贵的绘画材料，Estela为之兴奋不已，每天吃饱喝足之际，就是躺在豪华的各个角落里随心所欲的画画。 而作为这个家的主人，穆里尼奥几乎只有在工作结束后的晚上才会回家，白天的所有时间于Estela都是自由的，因此她只需要养精蓄锐，以方便在晚上和那只毒舌的老山羊斗嘴就好。 几天相处的下来，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非但并没有让Estela觉得枯燥，反而让她从心底就生出一种安宁的归属感。 她习惯了玛利亚饭菜里自带的吉普赛香料味;习惯了每天晚上和穆里尼奥你来我往的讥讽;也习惯了两个人越靠越近的距离。 直到某一天晚上，穆里尼奥在客厅的电视上回放比赛视频研究战术，Estela抱着画册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涂涂画画，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起，不用说任何的语言的互相陪伴着，直到不知不觉的睡着。 第二天清晨，女孩在葡萄牙人的怀抱里醒来，他们一起睡在沙发上，缩在毯子下，像是互相依赖的菟丝子与松楝。 明净的晨光照进了别墅，Estela光着脚，踩着斑驳的光影来到台阶上，只见一轮金灿灿的新生朝阳正从远处的山脉间升起，白金色的云雾于群山间变幻升华，空气中有绿林草地氤氲露水时的清凉芳香。 那个恼人的雨天终究是过去了。马德里的盛夏仍在继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