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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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最近我四哥好奇怪,我闯祸他都不怎么教训我了,反而对我阴森森的笑”,白浅把从折颜院子里拔出来的冰冰草打碎,就着山上的草果一起扔进嘴里,还学着白真的语气道,“哼,小五你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玄女当然知道,大概是折颜终于想到能够管教白浅的人了。 俩人玩了一会儿,玄女也学着白浅的样子,将最后一颗草果扔进嘴里,站起身去远处再寻一些来。 两人相处总是如此,白浅没放在心上,她摆摆手,自己只等着吃,干脆往后一躺,随手变出个藤帽盖在脸上。 玄女在灌木丛中翻找着,渐渐的越走越深,转个弯,就离白浅好远了。 “哇,这些差不多了吧。” 簌—— 话音未落,破空声随后而来,玄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草果被一枚法术凝结成的箭打落在地。 “什么人?竟然在青丘撒野!”玄女执掌于身前,摆出防守姿态厉声问道。 谁知那边传来几声冷笑,道:“呵呵,在青丘养了几年,还真以为自己是青丘狐了!” “是你们”,只一句话就让玄女乱了心神,她知道这一定是幽山那所谓的母亲派来的,“所以……她派你抓我回去?” “回去?不不不”,一道身影从林子后面显露而出,是个面目凶狠的中年男子,“她叫我……了结了你!” 话没说完,男人以法力凝结的箭羽就朝玄女胸口飞来,玄女一掌将它打偏,箭羽撞在一颗粗壮的柳树上,给它中心掏了个洞。 一击不成,一支箭羽忽然幻化成十余支,如天女散花般朝她飞来。 玄女见实在没有反击的余地,连忙使用白浅教过的身法飞身而退,朝距离最近的折颜家飞去。 男人没想到玄女竟然也会青丘的身法,干脆下了狠招,一掌法力飞出,没有任何遮挡的砸在玄女身上。 噗—— 白浅本来只是随意教一教,纵然玄女学得认真,终究也只能在半空飞一飞。这一掌直接将她打落在地,几乎将她五脏六腑都震碎,嘴里喷射出一大滩血迹。 玄女倒地后拼尽全力滚了两圈,躲开了向她射来的两支箭,却没躲过第三支,被那枚冰箭直接穿透了肩膀。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片树林,听到不同寻常打斗声的白浅寻来时,看见的就是玄女被箭刺穿的那一幕。 “玄女!” 她高声历喊,手中向男人发出一掌,趁势朝玄女飞身而去。 那男人施法将掌风化解,看到白浅后有些犹豫。 “浅浅,别过来,有危险!” 说是别过来,可是已经晚了,白浅已经将玄女挡在身后,以手化剑指向男人,道:“我乃青丘帝姬白浅,你们纵然是幽山同族,也万不该来我青丘撒野!” 那男人着实有些犹豫,若是玄女一人还能随意处置,纵然白浅法力不高,但伤了青丘帝姬可就不是小事了。在心里思虑几秒,男人转头飞身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团素练从林中窜出,顷刻间绑住了男人的脚,将他从万里高空砸向地面。 白浅惊喜喊道:“折颜!” “我青丘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是同族,便进来坐坐吧。” “四哥!” 白真冷着面孔从折颜身后走了出来,在看到玄女的惨状时瞳孔微缩。 本来玲珑可爱的小姑娘,早上还在和小五在他洞门口跑来跑去,如今肩膀中箭,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强撑到看见他与折颜赶过来,嘴里同小五一样,喃喃地唤了声“四哥”,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幽山……欺人太甚!” —— 玄女醒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狐狸洞。 白浅侧身睡在她旁边,似乎是怕压到她,于是垫了个圆枕放在两人中间。 她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贯穿的伤口有些大,但好在都是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行。而被掌风震碎的内伤……玄女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浑厚的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行,带动着她自身的灵力逐渐修补着伤处。那股灵力与她的血脉交相呼应,那是来自远古神祗的共鸣。 看来是折颜。 白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见到玄女呆愣愣的看着小五发呆,这才惊喜道:“玄女醒了?” “白音上神?”,玄女有些惊讶,随即愧疚道,“我没事的,您怎么忽然赶回来……是玄女不好,叫您为我担心了。” 白音上神是玄女见过最好的狐狸,她永远温柔慈爱,对青丘的每一个孩子散发着母性,整个青丘没有人不喜欢她。 她此时也是坐在了石床边,替白浅盖上一层被子,又摸了摸玄女的头:“傻孩子,我当然担心你呀,放心吧,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音上神轻轻拍着她,看着玄女在短暂的安慰后松开了眉头,沉沉睡去。又看着她与小五依偎在一起的睡颜,白音上神想着折颜的问话。 到底……要怎么安顿这孩子呢? —— 有了折颜的灵力护体,玄女的伤恢复的很好,不过一两年就好的差不多了,就连白浅都拉着她的肩膀仔细地瞧:“那日看起来那么渗人,可是把我吓坏了,如今竟然全好了,看不出一点伤痕来。” 白音见小五将玄女整个肩膀的衣服都拨乱开,无奈道:“只是看起来好了,玄女的内伤严重,还要再养个几年,甚至是百年呢!” 说到上次的事,白音正色道:“那个恶人还在青丘的地牢关着呢,玄女可有什么想法?” 本以为她会说“一切烦请青丘做主”之类的话,没想到玄女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想见一见他,请他帮我给幽山的人带句话,烦请白音上神为我安排了”,见白音上神面露不解,玄女福了福身,“我知道青丘会护着我的,只是……明面上来说,我终究是幽山的人,我不想青丘因为我而遭非议,所以……我有些话想让那个人带回去。” 青丘地牢内,陪伴玄女见他的是白音、白真与未书,不知道为什么,玄女竟然不让白浅陪她去,任她如何耍脾气也不行。 那只幽山的狐狸已经关了许久,虽然没有受任何刑罚,只是当初被折颜打伤未经医治,现在伤势仍未好转。他见几人相携而来,心中害怕,但仍然强撑着凶狠道:“我幽山处理自己家事,青丘也要插手吗?怎么,大小姐嫁到了青丘,就不管我们幽山的同族了吗!” “可笑”,白真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不经青丘允许,私自入我青丘境内伤人,只因大嫂念在同为一族才留你性命至今。” “吴若”,未书出言制止了那人即将脱口而出的回嘴,“此事是幽山错了,是母亲错了,纵使你如何狡辩,也不该在青丘任意妄为。” 吴若沉默下来,他也知道这一点上辩无可辩,因此冷笑道:“那么今日……你们要如何了结我?” “我们不会了结你,也不是想和你算账,只是要你回幽山传个话。” “传话?什么话。” 见白音上神看向玄女,吴若的目光也移到了玄女身上,这个他曾经想取之性命的小女孩,此刻紧锁着眉,眼中闪过一瞬坚毅的光芒。 牢中,一道白光一闪,她手中出现了一柄快刀。 呵,原来是想报仇啊,也是应该的。 唰—— “玄女!” “玄女你!” 玄女手中亮出一柄快刀,从身后显出自己的九尾,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手起刀落,一条洁白的毛尾掉落在地。 锥心的刺痛瞬间遍布全身,蚀骨的痛意让她根本无法站立,还是用手撑了一下,才不至于瞬间跌坐在地。 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嘴唇都忍不住一抽一抽,却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将断尾捡起,递给吴若。 “这就是我让你帮我带的话。 我玄女于襁褓时便离开幽山,自小长于青丘,唯一摆脱不了的就是源自父亲这幽山血脉。 都说九尾狐的尾巴连心,可以变成世间难寻的法器,如今我玄女削尾还父,从今天起,我乃青丘玄女,与幽山再无半点干系! 你……听好……” 一经说完,玄女终是忍不住这锥心刺骨的疼痛,晕倒在白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