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理亏
面对红儿的惊讶，穆阳点点头。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置信。 他以为放血已经突破极限了，没想到放血的最终目的是将人做成丹药。 这种……简直是畜生行为！ 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丹药出来，居然有这么狠的心！ “你在胡说些什么？空口白话就能随便污蔑人了吗？”桃花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便镇定下来，“既然你已经将你的师兄找到，那就赶紧离开此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对我们怎么不客气。”红儿笑眯眯地看着她，听了穆阳这个消息，她倒是不急着走了。 桃花拧着眉头，有些烦躁，她不确定穆阳到底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只是知道片面故意这样诈她……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她只要保护好证据，即使他们猜测，也拿她没办法。 “你们若是不走，我也只有报官来请你们离开了！”桃花冷冷地盯着穆阳，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探得一丝情绪。 但很可惜，穆阳的表情不变，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平静。 “红儿，你师兄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杜力扯了扯红儿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 红儿极其肯定：“当然是真的，我师兄从不开玩笑。” 穆阳：“……” 两人的说话声不算大，但静寂的大殿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更何况桃花也不是聋子，她咽了咽口水，极力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 “既然这样，烦请拿出证据来！” 她不相信自己藏的这么隐秘，会被穆阳知道。 她想赌一赌！ “那便如你所愿。”穆阳皱着眉，“红儿，去派人将西郊的焚香室地板前八列撬开，里面有一个地窖，地窖里放着炼丹炉！昨日离走的太急，想必此刻还没来得及销毁……” 桃花瞪大眼，死死盯着穆阳。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 她明明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赵嫚儿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杜力连忙派了一个护卫前去查看。 红儿惊讶地看着穆阳：“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瞧着桃花那表情，应当没那么容易知道啊。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药师的鼻子……”穆阳浅浅勾了勾唇。 作为药师，配药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就对气息格外敏感，而他又是天生鼻子就比常人灵敏的。 当他经过焚香室的时候就闻到那里的地板有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掺杂着药味，所以他后来偷偷揭开地板看过，这才确定了对方是在炼丹。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桃花还是不敢置信，她都将挖出地窖的人全都杀了，这世上除了她，怎么还会有人知道呢！ 但是，他说的位置确实精准地让她无法否认。 因着走得匆忙，她也顾不上将那里收拾干净，原本打算今天将这些女子处理干净后再回去处理，哪知就这么被他揭穿了出来！ “红儿，我得带她先去治伤，剩下的你看着办。”穆阳懒得看她发疯，弯腰将燕妮抱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桃花身边的守卫一时间有些怔楞，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拦。 “师兄，先送靖王府里，那里有药，而且很近。”红儿连忙跟了上去。 穆阳看了她一眼：“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殿下是大度之人，不会计较这些的，还是先救人要紧。”红儿抿抿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穆阳这么紧张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受伤还是其他…… 穆阳颔首。 “杜力，先将这些人带回王府，看王爷怎么处理！”红儿转身看着杜力，“我先带我师兄回府上了。” 事关炼丹，柳涵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杜力看着红儿离去的身影，紧紧握住手，心知此刻不是纠结的时候，他沉下心，吩咐府上护卫将桃花一伙人带了回去。 “放开我！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静妃娘娘吗？那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要是被小姐知道，靖王一定完蛋了！”桃花对着前来看管她的护卫大声呵斥道。 “真是聒噪！”杜力本就心情不好，听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直接将一块破布塞她嘴里。 这下，世界总算亲近了。 靖王府。 云依依回到迎春院的时候，陈慈已经等待多时。 “夫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云依依微笑，总得让她先开心下吧。 “好消息就是我们的人已经救了出来。” 云依依点头：“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她现在有性命之危，红儿的师兄正在为她疗伤，而且……”说到这里，陈慈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云依依一眼，显得有些古怪，“红儿将人送到靖王府了，现在刚刚跨进门槛，刘管家去请庞太医了……” “救命的话，算什么坏消息？”云依依不解地看向他。 “夫人，我之前说过此人擅伪装……若是被人发现是戴了面具……”陈慈苦笑一声，“你说这算不算坏消息？” “她叫什么名字？” “燕妮，她叫燕妮，伪装的身份是叫阿梅。” 殿外，渐渐传来脚步声。 云依依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掩盖她的身份的。” 说着，她示意让陈慈先离去。 珠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云姑娘，红儿他们回来了。” “我们去看看。”云依依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道。 珠珠重重点头。 红儿将燕妮送到的是自己的卧房，云依依到的时候，发现症治的是一个陌生男子，在他旁边的人正是红儿，想必这就是她所说的师兄了。 果真是一表人才，温润如玉。 “云姑娘，你来了。”红儿正跟着穆阳说话，抬眸间恰好看到云依依，她连忙唤了一声。 云依依点点头，走近了些瞧床榻上的少女。 此刻她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云依依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人皮面具的缘故还是自身太过虚弱导致的。 “这位是？”云依依佯装不知道对方名字，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诧异。 “她叫燕妮，被桃花派人割伤了手腕，被我师兄救了。”再多一点，红儿也不知道了，想起自己似乎还没介绍穆阳，连忙道，“这位就是我的二师兄。” 穆阳正在为燕妮重新上药，闻言，回头颔首。 云依依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他们会知道燕妮的真实名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惊讶是一回事，云依依面色依旧不动声色，对着穆阳微微点头后，便退开了一些距离。 穆阳换好药，便站了起身。 “师兄，她怎么样？”红儿随口问了一句。 也就是这个时候，穆阳的笑容要灿烂许多：“皮还挺厚实，养几个月，估摸就能好了。” “这就好。” 红儿拍了拍胸口，她的二师兄一向对病人的生死格外看重，幸好这少女活下来了，否则他以后一定良心难安。 “师兄，我方才没仔细跟你说，这位是云姑娘，帮了我好多忙，而且我昨日回来，若不是她发觉我高烧去请庞太医症治，此刻我能不能站在你面前都难说……”红儿拉着穆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郑重给他介绍云依依。 云依依连说客气。 “多谢云姑娘照顾我师妹，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只要不是害人性命，我穆阳必鼎力相助。”穆阳眸子微微弯起，真诚道。 云依依垂下的眼睫轻微颤了下：“穆公子客气了，实乃举手之劳罢了。” 穆阳对“穆公子”这个称呼怔了怔，随即爽朗大笑起来。 云依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认真思索一番，并没找到自己那句话引人发笑，于是便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对方。 红儿了然地看了穆阳一样：“我师兄想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唤他为穆公子，因而大笑，还请云姑娘不要见谅。” “知我者，师妹也。”穆阳收住笑意，点了点红儿的额头，被对方嗔怪地推了下手臂。 云依依含笑不语。 这一幕都被刚刚踏入的杜力尽收眼底。 原来红儿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除了为了伪装的必要在殿下面前撒过娇以外，他还从来没见过红儿这样一面，比起之前那样的故作姿态，现在的她多了几分随意和真实。 而这，是他从未看到过的红儿。 原来，这才是她啊。 杜力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酸涩梗在心中，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呆子，你站在门口干嘛？你跟殿下说了吗？”这时候，红儿恰好看到正傻乎乎待在门口的杜力，高声道。 杜力收回心神，正色道：“我正准备去跟殿下说。” 红儿不疑有他：“那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有些东西还要跟殿下解释一番。” 说着，她看了穆阳一眼，试探着问道：“师兄？” “我知道了。”穆阳浅笑，“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 两人之间，不用太多语言，只那么一眼，就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