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的痛苦从来都不比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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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殷冥殃,殷冥殃很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鱼儿演的话剧是压轴,最后现场评奖得了第一名,需要家长上去讲两句。 主持人惴惴不安的看着容鸢所在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开口,“两位家长上来吧,一起和小朋友合影。” 容鸢刚打算拉着殷冥殃上去,就看到小鱼儿接过了话筒,“老师,不用了,我有爹地妈咪的合影,而且我的爹地也没有来现场,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主持人有些惊讶,原来台下的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啊。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怜惜,“好,那我就把这一段跳过。” 容鸢坐立难安,老师一定是误会了,误会小鱼儿没有爹地。 她刚想站起来说几句,就听到苏墨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鸢,让你拍的照片,你拍了么?这孩子表现的怎么样?” 苏墨的性格一直外向,哪怕是面对殷冥殃和泠仄言,也丝毫不虚。 有她在,容鸢安心了许多,“抱歉,刚刚光顾着看了,拍的少。” 话音刚落,一旁的泠子瞻就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苏阿姨,你放心,妹妹的表演我一张不落的拍下了。” 苏墨的嘴角勾了勾,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身边坐下,“子瞻真乖。” 泠子瞻脸一红,手心紧张的开始冒汗,“苏阿姨你喜欢就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泠仄言有些吃味儿,这孩子对苏墨的态度太奇怪了。 他抿唇,目光又看向台上的小鱼儿,那女孩是苏墨的女儿。 是了,也只有苏墨的女儿,才能说出那么犀利的话吧。 小鱼儿已经拿着奖杯走了下来,本想第一时间扑进容鸢的怀里,但看到现场的几人,还是忍住了。 容鸢受不了一旁打量的目光,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觉得有些可笑。 这么让他们误会下去真的好么?苏墨若是真的成了单亲母亲,跟泠仄言的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可若是告诉殷冥殃真相...... 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顾虑太多,依旧迈不过心里的坎。 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张脸,她吓了一跳。 殷冥殃靠在一旁的墙上,淡淡的打量着她。 容鸢本就心虚,被他这么看着,额角溢出了冷汗。 “殷冥殃,这是女洗手间。” 殷冥的姿态有些闲散,“我已经让工作人员去叫那孩子了,以你的名义叫的。” 容鸢心里一抖,这个男人真是卑鄙! 他这会站的位置十分巧妙,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形,若是小鱼儿过来,必然开口叫她妈咪。 到那时一切都暴露了。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十分轻快的脚步声。 容鸢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刚打算开口通知小鱼儿一声,嘴巴却被殷冥殃捂住。 他的气息霸道的涌进了鼻腔,她瞪了瞪眼睛,用尽全力,却还是挣脱不开。 完了。 她想要跺脚,殷冥殃的脚却快速的将她锁住。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妈咪,我的表演你还满意吗?我今天有乖乖听话哦,一点儿都没有给干妈惹麻烦。” 容鸢垂着睫毛,已经能够感觉到从男人身上释放的寒气,快要把她吞没。 “妈咪,我肯定不会告诉那个男人,我的父亲是谁的,你放心好了。” 容鸢头皮发麻,感觉到男人的唇在她的耳边,冷冽的气息窜进了她的脖子。 “容鸢,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容鸢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可是嘴巴被他紧紧的捂着,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这就是你剖腹产生下的孩子么?你带着她来江城,是打算把人交给穆家?难怪你和穆书走的近,原来是要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其他人,连亲女儿都能这么抛弃,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容鸢拼命摇头,大力的掰着他的手,可所有的力气都仿佛石沉大海。 殷冥殃眼里的厌恶更深,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他将手收回来,冷笑着插 进口袋,“我有时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所谓的真心有几斤几两。” “殷冥殃,其实小鱼儿她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小鱼儿牵着苏墨出现在门口。 小鱼儿的脸上依旧是天真,发现他们后,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干妈,你和这位叔叔在干什么?” 原来刚刚小鱼儿的话都是跟苏墨说的,容鸢松了口气。 她看向苏墨,发现苏墨微微挑了挑眉,看来两人显然知道洗手间这边发生了什么。 容鸢彻底放心,伸手揉了揉小鱼儿的脑袋,“我们之间有点儿小误会,不过现在没事了。” 殷冥殃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他的目光停在小鱼儿的脸上,小鱼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头浅浅的笑了笑。 殷冥殃收回视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走了几百米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腔,因为那个孩子的笑容,这里居然该死的加速了。 那双眼睛和容鸢太像了,更确切的说,像曾经的容鸢。 只要那样的眼睛看着他,他就无法拒绝任何要求,只恨不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拱手相送。 那孩子若是长大了,又该是谁的劫呢。 而待在原地的三人,在他走后,全都松了口气。 苏墨率先翻了一个白眼,“还好小鱼儿机灵,在那个工作人员传话后,把我给叫上了,不然今天真会穿帮的。” 容鸢有些庆幸的低头,亲了亲小鱼儿的脸颊,“小鱼儿真聪明,妈咪刚刚都快被吓死了。” 小鱼儿仰着头,模样十分骄傲,“我看到他跟着妈咪过来,就知道没有好事。” 苏墨噗嗤一笑,使劲儿在小鱼儿的脑袋上揉了揉,“这孩子的智商,将来肯定不会吃亏的,不愧是某人的种。” 容鸢没说话,更多的是感到心酸。 “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不能耽误你和泠仄言的进展。” 苏墨大方的摆摆手,“他没有想起我之前,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用,他若是想起了我,不管我是几个孩子的妈,他都恨不得把我捧到掌心里,容鸢,我了解他的,我曾经怨恨他把我推下地狱,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才明白,这些年在地狱里活着的,又岂止我一个人。” 对泠仄言那样的人来说,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将就这几年,比直接杀了他更痛苦。 所以啊,他的痛苦从来都不比她少,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