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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沅的肚子已经无法完全遮住了,裹着宽大的羽绒服,依旧能够看出孕肚隆起的弧度。 平常除了炎霆外,就只有别墅里的人知道他怀孕的事。这是第一次跟着炎霆去见其他人,林沅有些紧张。 跨过大门的门槛后,放慢速度,落后炎霆一步,跟在他身后,心里怯怯的。 炎霆握紧了林沅的手,温柔地安抚他的情绪,“乖,别怕,顾姨人很好的,和秦冕不一样。” 被母亲撵出来帮忙拎东西的秦冕,刚绕过玄关,就听见这句话,差点儿呕血。 ……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就算了,现在还诋毁兄弟来取悦媳妇儿。 秦冕觉得自己可真他妈太难了,才被人甩了没多久,失恋的伤口都还没愈合,又被迫吃这么大一锅狗粮。 这两人今天根本就不是来给他妈妈拜年的,而是来膈应他的! 秦冕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抢过炎霆手里拎着的礼盒,蛮不讲理道:“你可以走了,我们家没准备你的饭,小沅跟我进来。” 说完,秦冕伸手去拽林沅的胳膊,还没碰到,炎霆已经黑着脸将林沅搂进了怀里,周身气场骤然乍开,锋芒逼人,“管好你的手。” “啧,小气。”秦冕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揣进大衣的兜里,挑起眉梢嘲笑地乜他,“至于吗?” 男人的占有欲一旦强盛起来,别说胳膊,哪怕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允许别人碰。 炎霆周身的气场没有收敛,墨色的眼底隐隐透出寒光,“手不想要,我可以帮你。” 林沅被炎霆大衣裹在怀里,扒拉着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视线在炎霆和秦冕之间来回流转几番后,无语地发出一声轻笑,“你们俩好幼稚啊,要打架就快点儿动手,瞪来瞪去,也不会分出胜负,还会把自己瞪成牛眼睛。” 闻言,炎霆和秦冕对视的目光定格几秒,同时朝相反的方向别开眼,同时发出一声不服气的冷哼。 场面宛如小学生赌气,幼稚石锤了。 “沅沅,我们走,不理他。” “滚滚滚,谁还想理你了。” 被炎霆半拖半抱带着往屋子里走的林沅:“……” 见过幼稚的,没见过这么幼稚的。 秦冕的母亲是书香世家,父辈都是老师,她毕业后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设计工作,进了一家大型外企工作。 与丈夫相识于一次公司年会上,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职员。 直到后来两人逐渐生情,到了见家长的阶段,她才知道了丈夫的身份,是秦家的次子。 两人是自由恋爱,门第相差很大。但她性格温婉,加上被丈夫宠爱着,过的倒也不是很艰难。 只可惜,有情之人却无法长相厮守,正值壮年的丈夫亡故于一场车祸。从那以后,她一个人带在儿子,在秦家的深宅大院里艰难度日。 岁月并没有磨掉她身上的书香气,面容柔和,缱绻着温婉的气质。 顾筠穿着件米色的旗袍,搭着同色系的披肩,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脚步声,抬头露出一个婉约的笑容,朝着林沅招招手,声音温柔的像是裹着春日温暖的风,“是小沅吧,快过来坐。” 林沅抬眸,脑海中曾经期望的母亲形象,从一个模糊的轮廓,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肢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缓缓迈步过去。 手被握住的瞬间,林沅下意识缩了缩。 顾筠很柔和地拍拍他的手背,“坐下说话。” 林沅侧身坐下,顾筠很自然地摊开一张绒毯盖住他的肚子和双腿,仔细杜绝了所有着凉的可能性。 掖好毯子后,顾筠从茶几上端起一杯热牛奶递给他,柔婉道:“外面冷,喝了这个暖暖身子。阿霆也不知道让你穿厚点儿,都不知道他平时怎么照顾人的。” 炎霆从前来给顾姨被拜年的时候,总是被夸的那个,被训的总是秦冕。 而今年,炎霆也被训了。 秦冕幸灾乐祸地坐在旁边看戏,甚至还想鼓个掌。 炎霆刚进屋,一个字都还没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间愣住,连辩解都不知该怎么组织词汇。 “顾姨,衣服是我自己穿的,太厚了走路不方便。”林沅啜了口牛奶,解释道。 “你就护着他吧。”顾筠笑了笑,以过来人的眼神看穿了一切。 秦冕幸灾乐祸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添油加醋,就被母亲撵去修理院子了。 “小冕你别坐着,和阿霆一起去把后院的雨棚修修,前两天漏雨,把我养的兰花差点儿给淋了。”顾筠语气熟稔,一点儿没把炎霆当外人,边指使他们两个大男人去做事,边抓起一把开心果,细致地给林沅剥皮,“小沅啊,你别管他们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来,顾姨给你剥坚果,多吃坚果营养好。” 这偏心的程度,可见一斑。 若不是秦冕早就过了叛逆争宠的年纪,否则都会怀疑自己和林沅到底谁才是母亲亲生的。 炎霆和秦冕去后院之后,顾筠拉着林沅说了很多体己话,还询问了他肚子里宝宝的情况,关切之意甚笃。 顾姨与林沅以前见过所有母亲形象都不同,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春风暖进人的心窝里。 第一次和这般气质温婉的长辈相处,林沅乖巧的不得了。顾姨问什么,他就乖乖地答什么,一点儿也没有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