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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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赶紧回去，要是再偷懒来看我，不好好训练，小心我回去收拾你们！” 高朗脸再冷，大家也嘿嘿笑着走了，“队长，我们肯定不来，谁要当电灯泡啊。” “对对对，队长，我知道这几天都是嫂子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休息啊。这门太薄了，咳咳。” “文耀，一会儿帮我去买两张火车票。”高朗叫住于文耀说道。 于文耀一脸诧异，随后想到什么，立马点头，“我懂，队长，一会儿我就去买票，明天你看怎么样？” 高朗眉梢轻挑，于文耀就住了嘴，颠颠的去跑腿了。 应婉容就负责跟下去丢垃圾，洗碗洗锅都是高老汉俩夫妻做的。按张金花的说法：你都辛苦做饭了，洗碗这事我们来就行，也没几个碗，不算啥活。 今天这顿饭做的值，至少高家俩夫妻都对应婉容有所改观了，照顾高朗今天还真轮不着她，她就坐在屋里倒倒水，听他们对高朗说起家里的杂事。 也有助于应婉容对这个地方、对高家有更多的了解，七大姑八大姨的，应婉容名字听多了就有些绕，有些方言甚至听不懂。 “这样吧，我和他妈今晚睡在隔壁，你们晚上也有话要说吧，我们就先过去了。”高老汉拉着张金花就准备过去隔壁。 张金花犹豫的看了眼应婉容，想到刚才他爸说的，不管以前孩子怎么样，现在如果愿意和朗子好好过，那就行了。 应婉容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面上依旧带着点浅笑，看着大方得体。 “那爸妈也早点睡。” 门阖上，应婉容犹豫了下，还是把门栓插上了，她可不想自己睡到一半，突然冒出个人吓到她。安全意识还是要有的。 高朗看了眼就从床上下来了，右腿虽然伤了但是现在还是能走一走的。拍了拍床铺对应婉容道：“今晚你睡床上，我睡旁边。” 旁边的折叠床应婉容看了就知道睡一晚上能腰酸背痛的，眸子闪了闪，柔声道：“这不太好吧，朗哥……你还是睡床上吧，你是病人。” 高朗探究的看了眼应婉容，沉声道：“那不然我们一起睡床上？” 应婉容顿时不说话了，无语的看了眼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一眼，“医生说为了避免伤口撕裂，要静养。” “所以，朗哥你还是自己睡吧。” 高朗挑眉看着应婉容一点不羞涩扭捏的语气，正常的像是在讨论今晚吃的是红烧肉还是大白菜一样。 终于明白一整天那股子违和感到底源自何处，高朗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小妻子。不论是之前匆匆一面时的文静，还是电话里的咒骂声，抑或者是现在的进退得宜，表里不一的小狐狸。 “好。”高朗应道。 无论你是什么想法，就放在眼前，总有一天能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反复的行为的原因。 应婉容早就洗漱好了，看高朗人高马大躺在折叠床上发出嘎吱的一声响，有种委屈的小媳妇感，顿时想噗嗤笑出声来。 高朗看见应婉容侧过身子，唇瓣微抿露出小小的梨涡，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又在高兴什么？ 高朗觉得应婉容就像一本书，你不看到后面，就根本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并且这本书还很有意思，让他想一直翻、一直看，最好…… 应婉容拉好帘子，背过身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把帘子拉开，避免高朗晚上真的摔在地上她都没发现。 两人躺在床上，一高一低的，灯关好后，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模模糊糊的能看见彼此的眉眼。 应婉容虽然挺累的，但是现在又睡不着，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是很合适。 高朗锋锐的眼神准确捕捉到应婉容翻来覆去的背影，低声说道：“还睡不着？” 应婉容转过来，左手垫在脑袋下面，乌发披散在枕上，“嗯，累过头就不想睡了。” 如水般的声音清冽干净，高朗一愣，以前怎么没觉得她的声音竟然有点好听？ “数绵羊吧，我睡不着的时候数一数就睡着了。” 应婉容翻了下白眼，慵懒的声音说道：“我想听你说说你的事，在部队里训练累吗？” “嗯，早就习惯了。”高朗就是话题杀手，简洁明了让人没法接话。 “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想娶我？”应婉容问道。 她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回答的不合她的心意，既便她觉得这个男人再合自己的眼缘，她也只能放弃了。 高朗剑眉拧成一团，直接坐起身来，应婉容不明所以，气势上不想输给他，就也坐了起来。 “婉容……我知道结婚那天我出任务，你很不高兴。”应婉容瞥了他一眼，高朗继续说道：“当初结婚确实有些匆忙了，我也没想太多，部队的事很多，爸妈那里又催得紧……” “你可能也没想清楚，我也答应的太仓促，这事我有错。不管以前是怎么样，如果你想离婚，等爸妈走了，我就去打报告。” 应婉容在黑暗里描摹男人的脸部线条，唇畔的笑容扬起，眸子闪亮。 “这个不急，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应婉容卸下一种心事，挥了挥手不在意道，躺好抱着枕头准备睡了。 高朗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惜应婉容说了一句“睡了”，就真的睡了…… 高朗在黑暗里坐了许久，目光一直停留在应婉容的脸上，也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第8章 再遇 第二天早起张金花洗漱好了就匆匆去楼下买粥了，配上自家带来的小菜，刚刚好，所以错过了自家儿子和儿媳诡异平和的气氛。 高老汉是男人，没有那么细心，尤其于文耀送来中午的回程票之后，有许多事要交代儿子。 “文耀，你去镇里买点东西，先记我账上，回去补给你。” 高朗知道爸妈节俭的性子，家里并不富裕，来看他估计也花了不少，给钱不如买更实际的东西用上。 别看于文耀年轻，家里也是农村的，自然知道该买点什么。闻言立马拍着胸脯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应婉容带着一脸水汽，睫毛上似乎还带着水珠，头发松松的用方巾挽起偏向一边，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侧。简单的白色衬衣下摆拉出绑成小结，淡蓝色的长裙掩住修长的大腿。 娉婷淡雅的身形走了进来，夏日的炎热似乎都被驱散了一般，带来一股清淡的香皂气息。 “我也一起去吧，文耀的钱是要存起来的，我过去挑点东西给爸妈就行。” 应婉容极其自然的喊着爸妈，高朗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张金花不太习惯应婉容的好脾气，生怕下一刻她就翻脸骂人。 高老汉稳重点，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在他看来，儿子那天走的太匆忙，儿媳不高兴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好了，人只要在一起，再和和美美的，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应婉容看高老汉都同意了，轻轻颔首就准备出去了，高朗叫道：“等一下。” 应婉容回头，高朗拧眉片刻说道：“你……注意安全。” 应婉容莞尔一笑，眉眼都生动起来，“放心吧，有文耀保护我呢。” 于文耀顿时挺起胸脯，让队长看看，自己可不是什么弱鸡！ 高朗哪里说的出来，他本来想叫她别什么都买，要买点实用的，妹妹的电话还言犹在耳：嫂子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是出去买东西。买回来也不用，最后还嫌弃难看给扔了。 后来看见应婉容的模样，让她小心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心里不是不懊恼的。 应婉容倒是觉得高朗也有其可爱的地方，被人关心没有人会拒绝。眉眼微弯，月牙般漂亮，和高朗挥挥手，就特别爽快的出门了。 两人离开后半响高老汉才带着乡音，说道：“以后好好的，别吵架，婉容要是愿意，就在这随军吧。我和你妈忙得过来，你们俩好好的就行。” 高朗面上有些无可奈何，这事……他已经答应了应婉容，只能在心里对父母说声对不起了…… …… 于文耀这几天来回都是开着军区的车，别看这车底盘高没有那种小轿车看着精致点，但是宽敞大气，开起来特别带劲。 一路上于文耀就没停下嘴皮子，话里话外都在刺探应婉容有没有妹妹，不然堂妹也不错啊。 应婉容梳理了下记忆，十分肯定的点头说道：“我家里就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堂弟也不少，堂妹……应该才上小学吧？” 滋的一声刹车声，于文耀垂头丧气的说道：“镇里到了，嫂子……”那哀怨的模样惹得应婉容轻笑不已，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于文耀的脑袋。 “别急，嫂子要是认识了哪家好姑娘，一定告诉你，怎么样？” 于文耀脸皮再厚，看见应婉容一双美目那么打趣的看着他，也坐不住啊！ 好在应婉容还记得今天的正事，下车走在于文耀的身侧，抬头看看四周简陋的铺面，眉头都忍不住蹙了起来。 估计是因为假期，街道上不少行人都在店铺门口挑选需要的东西。年轻的姑娘们穿着喇叭裤，发型堆高，除了辣眼睛，应婉容是没别的看法了。 年轻的男士们发型相差无几，衬衣领口解开几颗扣子露出大半胸膛，浑身闪闪发亮，也不知道是贴了多少亮片在衣服上。 于文耀看见应婉容面容怪异的看着眼前走在自喻时尚前沿的年轻人们，轻咳一声：“咳咳，最近那啥电视剧不是挺流行嘛，所以大伙都喜欢这么穿，和你们那肯定不太一样。” 应婉容了解的点点头，和于文耀走到店铺里看着他熟练的和老板购买布料，店里也有时尚的衣服，他也买了一套。 “队长说了，要买实用的，但是队长妹妹年纪还小，肯定喜欢时尚的衣服，买一套上学看着也好看。”于文耀挠挠头说道。 应婉容看着手里蓝色条纹的运动服，默默的…… 应婉容来还真是为了付钱的，于文耀挑出来的她都去付钱了，并且在咨询了物价以后，买了几件过冬的羽绒服。 瑜县虽然现在很热，但是再过一月天气就会很冷，十月份温度就会降到几度，冬季非常长，所以提前准备衣服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文耀羡慕道：“这是给队长买的衣服吗？嫂子，你真细心。不过我们平时在队里都用不上，回去了放假才能用到。” 还没想到高朗的应婉容，只好又和于文耀把小镇又逛了一遍，勉强买了一套黑色短款羽绒服，她自己就买了一套白色的。 于文耀看应婉容眼都不眨的花了不少钱，现在羽绒服还是件时髦东西，从沪市传过来的，价格可不便宜。 “好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早饭我都还没吃呢。”应婉容荷包空空，就剩几张纸币，也不挑了，打算就近去买点吃的填饱肚子。 中午了，小饭馆街边摊都挤满了人，环境乱糟糟的，应婉容和于文耀走过去就有些格格不入。 人群拥挤难免挤挨碰撞，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应婉容又碰见了刚下车就看见的那些时髦少年。 他们早就看见应婉容了，只不过身边一直跟着于文耀，不好搭讪。他们猜测应该是她哥哥，现在看人流多了，两人分开后眼睛一亮就围了上去。 应婉容肚子饿了也没太注意于文耀跑去了哪里，就被这群小青年挤到旁边的巷子里，标准的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样。 高个少年扶了下自己烫好的扫把头，单手撑着灰色的墙壁，故作深沉道：“小妞，和我一起去蹦迪怎么样？” 应婉容满脸黑线，有些无语的看着巷口的三个少年，这些孩子……十八岁了没有？就学人泡妞。 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也就十八的年纪，和花骨朵一样的年龄，能不引人垂涎吗？ “没空，我要吃饭了，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应婉容说的不是客气话，她也学过女子防身术的，打不过高朗那是自然的，但是对付这几个草包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我们说不呢？”矮个的少年靠在右边墙壁上，手上还夹着一根烟。 “那就别怪我带你们去找你们爸妈来了。” 低沉的男声响起，几人一愣，都往后面看去，男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是那一身的军装可看的非常仔细了。 应婉容等男人走进一步也愣了下，认出这人是火车上帮过他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