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楼小凡一愣，嚷嚷道：“居然没到最后你都浪——咳咳咳，那啥成这样了！” 洛丹放面无表情地迎着旁边两位复杂的打探，淡定地说：“你可以自己试试。” 楼小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的确还挺想的。” 洛丹放：“其实你也就想想了。” 楼小凡：“……” 洛丹放：“哈哈哈！” “洛哥不带你这样的，你不爱我了你变了！？ “没事儿，等以后哥帮你追女朋友。” “真的？那我说说条件啊。” “哟，还有条件呢，说来听听。” “至少得有陵飒那么好看吧，脾气要和乔希一样好，智商要和晏亦臣一样高，最主要的得和你一样叼！” 洛丹放真心觉得，楼小凡适合找个人来压他，而不是找个女朋友！ 来的时候他们连船票都买不起，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可谓是满载而归，别说船票了，即便是买一艘飞行器都妥妥的。 在进行了长达一周的太空漫游之后，洛丹放和楼小凡终于重新踏上了那片落后压抑却生长了十几年的土地。 天空依旧是长年累月的灰蒙蒙一片，外围的建筑古旧颓败，鲜少能够看到绿色植被，和雅塔莎星球截然不同，像是两个极端。 楼小凡和洛丹放走在有不少碎石头的坑洼道路上，时不时还踢几下石子。 “本来我还不觉得第十八区特别破，特么去了一趟雅塔莎，我现在真心感觉这儿都不是人住的地方。”楼小凡感叹地说道。 洛丹放抬脚将一块灰色的石头精准地踢到旁边堆积的垃圾堆最上面，慢悠悠地看着四周，道：“矿星本来就不适合人类居住生存。” 第十八区是一个体积不小的矿星，犯人直系血亲居住的这片地区只占据了整个星球不到千分之一的表面积，剩下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是矿山。 但这里的矿山只是个精纯度偏低的良等矿山，属于开之浪费不开可惜的鸡肋，因此帝国政府就想了个办法，让第十八区的居民们以相当廉价的劳动力价格，帮帝国开采矿山。 按照每天开采出来的可用矿产数量算钱，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赚上百的帝国币，但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的运气都不太好，往往一个月才能赚取至多一千左右的帝国币。 开矿是体力劳动，但伴随的是塌方活埋的危险，更有不少人为了赚钱而透支体力，累死在矿上。 同样的，矿星本身条件就恶劣，再加上开矿带来的粉尘污染，导致整个星球的环境越发恶劣。 第163章 黑鹰 在这里住的久了，寿命也会减少很多，洛丹放的记忆之中，基本上没有见过寿命超过一百二十岁的人，这在平均寿命都要到两百的现代，显得尤为可怕，几乎能被称为死亡之地了。 而且在这里警察和军队，只需要三到五年就会轮换一批人，一方面为了防止他们受贿和第十八区的居民勾结，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这些帝国士兵们的人体健康考虑，停留时间越短，受到的影响就越少，没有人会为了高工资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对于洛丹放和楼小凡这种，从小就在这里生活的人，适应能力就已经非常强大了，身体素质对辐射和粉尘的危害也有了抗体能力，影响暂且还不算大。 楼小凡叹了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说：“我早晚要把我妈给接出去，她一个人在这儿肯定特寂寞。” 洛丹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赚钱或者赚军功，没几年肯定就成了。” 虽然洛丹放很想现在就把彩瞳星银行里面的钱取出来将楼母赎出，但帝国政府有规定，犯人家属不得自赎，必须由帝国的永久性正式居民才能当保证人。 他们想要赎出楼母，至少要等到毕业之后。 但至少这两人都有了盼头。 沿着熟悉的路，踢了一路的垃圾和石子，洛丹放和楼小凡很快就来到了破旧筒子楼里面的楼家。 楼母上工不在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破了个角的小桌子上放了一瓶只喝了一半的营养液。 楼小凡挺心酸地将他带回来的箱子打开，里面放的基本上都是女人的衣服和一些有营养又能保鲜的食物，这些都是第十八区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他不能把楼母带出去，便只能讲外面的东西带进来了。 洛丹放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半，楼母这个时候一般都在矿上。 “咱们去找大姨？”洛丹放问道。 楼小凡捋了下袖子，说：“正好还能帮我妈挖几块石头，唉说真的，我打算让我妈辞职不干了，反正我赚的钱已经够让我妈用半年了，你觉得呢？” “我也这么想。”洛丹放笑了笑，说：“我手上的钱也挺多的，都给大姨吧。” “你真是我亲兄弟。”楼小凡扑过去抱了抱洛丹放，还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洛丹放嫌弃的把人踹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说：“先说好，那些钱都是你的，不然大姨肯定不会要。” “没必要。”楼小凡摆了摆手，说：“那么一大笔钱要都是我赚的，你觉得我妈信吗？她非得抽死我啊！” 洛丹放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便乐着说道：“先走着说着吧。” 洛丹放和楼小凡便打算往楼母所在的那个矿区看看。 走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第十八区的熟人，但大家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因为在第十八区，每个人都看起来非常冷漠而警惕，他们大多早已对未来失去信心，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倒是年轻人还有些朝气。 只不过那些看向洛丹放和楼小凡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和嫉妒，毕竟能从第十八区考出去的，也就这两人而已，怎么可能不让人眼红。 “洛丹放，你回来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洛丹放看到单手插兜站在路边的黑鹰，停住脚步歪了下脑袋，道：“嗯，今天刚回来的。” 他和黑鹰的关系说不上亲近，但肯定算是不错的，好歹也占了黑鹰不少便宜，比如几包烟几袋食物什么的，当然了，洛丹放也没少帮黑鹰和别人打架，这种等量交换，是第十八区司空见惯的。 黑鹰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精致漂亮的男孩儿，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竟是难得一见的纯黑色。 男孩被黑鹰单手搂在怀里，脸上的笑容有点腼腆，两人姿势暧昧，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关系。 洛丹放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抬了下眉毛，朝那边挑了挑下巴，道：“新来的？” 黑鹰低头在男孩脸上亲了一口，后者脸色刷的红了起来，脑袋低地更厉害。 “你刚走他就被送过来了，路上见东区那傻逼欺负他，我就把人要过来了，之后就一直跟着我。”黑鹰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 洛丹放就笑了，“要过来”可不仅仅是要，东区老大估计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黑鹰亲昵地拍了拍那小孩儿的脑袋，说：“你先和他们离开，我等会儿就回去。” 小孩儿在黑鹰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羞涩地低下头就跑走了。 洛丹放等人走远了才笑着问道：“你对他来真的？” 黑鹰在第十八区也算是相当有地位的人了，他不光打架厉害，长得也帅气，还特别有钱，吃穿用度都是从外面送过来的，基本上吃穿用度在整个第十八区都是最好的。 没人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也没人知道给他送钱的人到底是谁，但很显然，黑鹰的那些家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所以有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想要依附于黑鹰，从黑鹰通人事之后，他身边的俊男靓女就没断过，而且换的也相当勤快，最长的估计也就三个月，最短的一个星期就没见人了。 洛丹放和黑鹰算是不打不相识，在一起混过一段时间，他对黑鹰多少有些了解。 看起来，黑鹰对那个小孩儿很不一样。 黑鹰抽了口烟，顺便把一包烟扔给洛丹放，道：“他叫小猫，爸妈以前都是恐怖组织的高层，被军团端了之后小猫就被送过来了，今年十五了。” 洛丹放没多问，抽出一根烟把剩下来的递给楼小凡，抬手接着黑鹰扔过来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之后先缓缓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这才说道：“对这么个小孩儿你也下的去手？也太黑了点儿吧。” “本来是下不去的，倒是那小子挺想和我做，送到嘴边的肥肉，要换成是你，你能推拒了？”黑鹰笑了一下，他三观其实还挺正的，从来没玩儿过未成年，也从来不主动找人约炮，但别人主动就什么都不说了。 楼小凡听不下去了，蹲到地上狠狠抽了两口烟，操了一声道：“老子到哪儿都有人虐单身狗，你们敢不敢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想法？” 洛丹放乐了，在楼小凡脑袋上摸了两下，说：“狗狗乖，回去给你发狗粮。” “滚滚滚你丫儿的！”楼小凡踹了洛丹放一脚。 黑鹰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毛，“有对象了？” 洛丹放嗯了一声，“学校里认识的。” “男的女的？” “男的。”洛丹放回答。 黑鹰吓得烟差点儿掉地上，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妈的，老子以为你根本不接受男人。” 洛丹放笑了一下，若有所指地说：“我只是不喜欢某些太猥琐的。” 黑鹰想到洛丹放前几年的菊花危机便笑了，抖了抖烟灰，挺惋惜地道：“早知道你喜欢男的，我之前就追你了。” 洛丹放乐了，叼着烟在嘴里晃了晃，说：“你追我咱们最多打一炮，有什么意思。” 黑鹰说：“你懂什么，有些人就是但求一睡，比如你，再比如陵飒。” 洛丹放：“……” 楼小凡：“咳咳咳咳咳” 洛丹放眯了下眼睛，意味不明地说道：“你还想睡陵飒？” 黑鹰没看出来洛丹放的情绪，摸着下巴咂摸着说道：“陵飒长得绝对够味儿，小时候就特好看，谁知道长大之后不但没长残，还越来越好看了，我估计想睡他的都排到外星系了，不过说不准是谁睡谁，那小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我可不敢想，就是举个例子而已。” 楼小凡乐了，亏得黑鹰是举例子，不然洛丹放绝对挺乐意和他练练手。 其实洛丹放到不至于那么小气，但他对黑鹰的身份也隐隐有了更多的猜测。 黑鹰来这里最多十年，他在提起陵飒的时候，带上了一些熟稔的意味，很有可能小时候和陵飒认识，或者就是对陵飒这个人有过专门的调查了解。 不过，洛丹放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尤其是涉及到雅塔莎帝都的豪门世家，更不是他能深究的，便没有多问多想。 黑鹰朝楼小凡抬了抬下巴，说：“找洛丹放说点私事儿，尾巴先去别地儿玩一会儿。” 楼小凡挑了下眉毛，冲洛丹放道：“成，那我先去找我妈了，你一会儿自己过去找我们吧。” “嗯。”洛丹放指了下楼小凡手里的烟，楼小凡连忙塞到洛丹放的裤兜里——这种东西要是让楼母看到，楼小凡少不了要被拧耳朵。 等楼小凡离开之后，黑鹰才把烟掐灭说起正事，道：“我想让小猫跟你学点东西，你看你能教他点什么不能。” 洛丹放把只抽了两口的烟给掐灭扔到墙根，看着一脸认真的黑鹰，道：“你想让我帮他离开这里？” “嗯，他不适合第十八区，等明年他就满十六周岁了，要是能考上a等军校，就能离开这里了。”黑鹰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看起来很平静。 黑鹰的这种选择倒是在洛丹放的预料之中，因为黑鹰一直以来虽然看起来浪荡不羁，可实际上他做事非常靠谱，还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是非常值得依赖的一个大哥。 这也让洛丹放彻底相信黑鹰对那个叫小猫的孩子，的确是真爱了。 洛丹放悠然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说：“他走了以后可就不会回来了，你想清楚了？” 没有人会愿意在离开第十八区之后还愿意走回头路，若不是因为洛丹放和楼小凡在这里有牵绊的人，他们不可能再踏进第十八区一步。 爱都是自私的，洛丹放能理解黑鹰的选择，但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做不到这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