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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锐面无表情。 他很快反应过来, 吱吱用了药水了! 连知之从谈锐的表情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大概变成了鬼样子,直到谈锐一脸冷漠地调出光脑,翻转投影,把连知之现在的蠢样投射在她面前。 连知之:这沙雕是谁?! 药效要持续一个小时。接下去的一个小时里,谈锐一改以前动不动要吸猫的行为,离连知之远远的。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从前他们相对而坐,吱吱在他的对面优雅高傲矜持地吃猫粮,这时候哪怕是在喝营养液,谈锐都觉得无比香甜;但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是一条鱼,这鱼体形肥硕,费力地把自己挤在椅子上,鱼唇厚厚的,像挂了两条香肠,鱼嘴巴一张一合的,一碗猫粮就不见了。 药水还贴心地额外附赠了一些特效,比如现在,这条鱼正在吐泡泡。 谈锐:我谢谢你哦,药水。 这个晚上的谈锐特别疏离而冷清,仿佛之前那个亲她抱她举高高的人不是他。就因为她换了外形。 呵,男人! 一直到药效过去,谈锐才终于恢复了正常,那条胖头鱼给他造成的阴影面积十分大,当天夜里他梦见自己被一条肥胖的鱼尾巴疯狂打脸,满脸都是鱼鳞和屈辱的泪水。 就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谈锐回来的特别早,连知之算了算时间,几乎是他刚去交易市场就回来了。她暗中猫猫祟祟地观察,谈锐那张脸一向没什么表情,但是连知之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心情的低落。 到了晚饭后,谈锐的不对劲就更明显了。他居然没去摆弄他那些零件! 要知道,谈锐只有两个爱好:吸猫,修理。 可是他今天居然不修理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连知之想着。她本想第二天继续观察,哪知道谈锐第二天居然又如常了,在如常的时间点起床,又在如常的时间点出门。 可是连知之分明记得他昨天的低落和一晚上的辗转反侧。 这一天谈锐回来得很晚,而且浑身都是尘土,连头发和睫毛上都是灰,他看上去很疲惫,一到家洗完手和脸就直接躺上了床,连营养液都没喝。 连知之跳上床,踩着谈锐的身体走了一遍,发现他肌肉僵硬,是那种过度劳力过后的僵硬和酸胀,臂膀那块还有青肿。 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连知之有点心疼,四个爪子用了点力,在谈锐身上走来走去,权当按摩了。 谈锐趴着,脑袋埋在手臂之间,侧着露出半张脸,连知之力度适中的按压让他舒服得轻轻吁出一口气,长睫微颤,发出一声撒娇般的鼻音。 连知之怜爱地看着他,毕竟她的崽才16啊,还是个未成年呢! 这样美好融洽的气氛被几个不速之客打破了。木门忽然被人踹了一脚,有人在门外大声叫嚣:“出来!小杂种你给我出来!” 这声音太吵了,乍然响起,就像有人忽然放起了爆竹,连知之惊得差点儿炸毛,飞快跑到窗口一看,窗外有两个男人,手臂上纹了怪异的纹身,嘴里叼着一根透明的管状物,连知之猜测那是烟草;他们的头发没有实质,而是一团虚影,一个人的脑袋上是燃烧的一团火焰,还有一个人脑袋上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技术。 看样子无论时代怎么发展,这些精神小伙的审美都是一致的。 火男一边叫嚣一边踹门:“小杂种,敢偷工地的钱,老子弄死你!” 连知之吃了一惊,谈锐,偷钱?这不可能! 火男还要踹门,门却忽然打开了,谈锐站在门口,淡淡道:“那不是偷,那本来就是我该得的,我劳动所得合理合法合规,你要是觉得我偷钱了,你可以去联邦高级法院告我。” 火男一脚踹空差点儿摔倒,恼羞成怒之下又听了这番话,顿时冷笑:“还联邦高级法院呢?在工地,我们就是法律!” 蛇发男也被谈锐这样气定神闲的冷漠态度激怒了,他们在工地这么多年,从工人工资中抽成是一向来的惯例,没人敢不服的,今天却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打脸了,他居然不肯给钱! 气愤!权威被挑衅!一定要找回场子! 他冲火男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再废话,一起冲上前去打谈锐,小崽子不服气就给他打服气! 谈锐本来就是不要命的主,从小到大也是在这样黑吃黑的底层社会中长大的,于是三人扭打成了一团,但那两人毕竟已经成年了,谈锐双拳不敌四手,很快身上就挨了好多拳。几个人一直打到了窗台下,窗台上摆着的猫草和猫薄荷差点儿被波及,谈锐立刻紧张地护住了这两盆植物。 这小子好像很紧张这两盆草啊!火男和蛇发男对视一眼,顿时转变方向,开始攻击那两盆植物,想要把它们摔碎,果然,谈锐立刻用身体挡住他们,也不还手了也不反抗了,任由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脸上。 他只知道,这是吱吱喜欢的东西,他能给的不多,仅有的不能再失去了! 眼睛挨了一拳,肿得睁不开;鼻子好像流血了;身上哪里都痛,他们下手很有经验,拳拳往他腹部招呼,那里没有骨骼保护,都是柔软的脏器,不过不要紧,他挨打经验丰富,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至于重伤丧命。吱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那么聪明,一定能够逃走的,她身形小巧灵活,他们也抓不住她,这样他就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