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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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浔阳第一风流子,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居然被人吻得岔了气。 这要是传扬出去,浔阳第一风流的名头也该换人坐了。 兰子卿到底心思玲珑,见他不说话,脸色变了一圈,便也猜出七八,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头俯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轻轻吐了一句话。 夙丹宸听得睁大了眼,桃花眼中放出光彩。 俊脸上再无窘色,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欣喜。 兰子卿跟着弯了弯唇,目光盈盈,宠溺之色尽显。 “时候不早了,司马大人的晚宴也该备好了。” “我们快走吧,迟到了外公又要骂我。” 牵了兰子卿的手便往外走去。 兰子卿笑着摇摇头,示意他稍候片刻,便走出了书房。 再回来时,紫金官袍换为一身青黛袍,青莲的香味隐隐传来,显然是简单梳洗过了。 “子卿,你穿这一身好看极了。” 夙丹宸一双桃花眼晶晶发亮,扑过去搂了他的腰,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兰子卿勾了唇,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似乎颇为受用。 两个人牵着手,出了相府,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等到达天上居时,已是黄昏时分。 天上居位于浔阳最繁华地段,此时更逢夜市开幕,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二人下了马车,进入天上居,在伙计的指引下,来到二楼一间环境优美的雅室。 夙丹宸一路和兰子卿说笑,推门入内时,愣了一愣,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犹豫地喊了一声:“外公……” “臣等参见三殿下。” 只听得十几条椅子擦地的声音前后不一地响起。 夙丹宸忙道免礼,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兰子卿始终端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下官龚先见过丞相。” “下官洪大宝见过丞相。” “下官马如得见过丞相。” …… 已经迎上来的宾客挨个向兰子卿见礼。 一眼观去,司马氏一党,尽数在列。 这一顿宴过后,他便是跳进黄河也难洗与司马一氏的干系。 司马大人,果真打得好算盘。 兰子卿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却是似嘲非嘲的模样,转向后来居上的司马礼,道“看来今日之宴,司马大人没少费心。” 司马礼笑道:“难得兰相肯赏脸赴宴,老夫岂能怠慢。” 说罢,招呼各位大人先行入座。 夙丹宸自进来后一直眉头紧锁,这时忍不住插话道:“外公,一顿饭而已,您老人家怎么叫来了这么多人。” 司马礼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兰相乃是贵客,寻常之宴岂足以表我司马一族的诚意。” 夙丹宸便瘪瘪嘴,低下头去。 这一副委屈的模样,瞧得兰子卿心疼不已,刚想开口帮他,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老师见谅,临渊来迟了。” 三人一惊,回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位一身明黄衣袍的俊美公子。 第37章 晚宴 “应大人,你也来了。” 夙丹宸喜道。 应玄笑了笑,依旧是一副温文无害的模样,拱手依次向夙、兰二人见礼。 兰子卿眉目冷下几分,淡淡道:“应大夫不必多礼。” “临渊来得正是时候。” 司马礼见人已到齐,便招呼他们入座。 几人就座时,发生了一件趣事。 原来是应玄和兰子卿不约而同地在夙丹宸身旁唯一的空位上落座,结果不言而喻,两个人发生了轻微的碰撞,应玄口上忙是赔罪,身体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 兰子卿眉目更冷。 司马礼见了,忙请兰子卿上座。 “君在座,臣岂敢居上。” 兰子卿淡淡扫了一眼已经在夙丹宸身旁落座的应玄。 夙丹宸还没有瞧出来兰子卿和应玄之间的僵持,只以为他顾忌自己的身份,才不愿上座,当下开口道:“子卿,这宴是为你而设,理应由你上座,不用顾忌我。” 兰子卿眯着眸子冷冷瞧了瞧,转身上座。 夙丹宸见他冷了脸,心里迷糊起来,偏过头压低了声音向邻座的人道:“应大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应玄忍住笑意,为他斟了一杯酒,道:“殿下说的很好。” 这一番交头接耳,落在兰子卿眼中,有如毒针刺目。 墨色的眼眸寒了寒,攥紧了手中的白玉杯。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然一片,进退有度地和一众人闲谈。 一圈人围在兰子卿左右两侧,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张师兄得以洗刷冤屈,全仰兰相一人之谋,我等多谢丞相。” “洪大人所言甚是,此次若非丞相力排众议,重审此案,李延那小人只怕要逍遥法外。” “丞相才智过人、睿智无双,实在是我炀国之福。来来来,我等敬丞相一杯。” 十来位大人纷纷抬袖举杯。 兰子卿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淡淡扫了眼对面正在陪夙丹宸说话的应玄。 司马礼见状,忙道:“临渊,来敬丞相一杯。” 应玄勾了勾唇,端起酒杯,起身。 “丞相之谋,下官望尘莫及,下官敬丞相。” 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应大人何必如此自谦。” 兰子卿依旧坐着,端起酒杯浅浅抿了抿,便搁了下去。 应玄不知他素来厌酒,但见他一杯满酒端起,一杯满酒搁下,墨眸眯了眯,多了一分冷意。 坐下时,冰霁散去,恢复成温文无害的模样。 宴上,一波闲话又起。 “不日即是秋闱,今年的主考官想必又是兰相。” “若依往年的惯例,兰相自是主考官, 老师则是总监考官。” “老师与丞相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您二人坐镇秋闱,不仅炀国学子安心,陛下也可安枕无忧矣。” …… 各位大人磨开了嘴皮,左右奉承、溜须拍马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 夙丹宸最不喜这样的场面,在旁听着,只觉无趣。 满了杯酒,闷闷地喝着。 应玄适时说趣了几句,逗得他展颜。 “应大人,幸亏有你,不然我可要闷死在这了。” 偏了偏头,小声说道。 应玄眉目一柔,道:“殿下既然不喜,不如随臣出去透透气。” 夙丹宸一双桃花眼亮了亮,又随即黯淡下来,摇了摇头,道:“子卿在这里,我不能丢下他。” 应玄为他斟酒的手一僵,黑沉的眸子冷下,俊美的容颜闪过一丝阴戾。 “殿下对兰相,到关怀至极。” 声音已经冷下。 夙丹宸听出变化,奇怪的往他那里瞧了瞧,应玄已经收起阴色,面色如常。 “殿下既然不肯出去,臣倒有一物,可消殿下乏闷。” 夙丹宸一听,来了精神,方才的不对劲全都抛之脑后,忙追问应玄是何物。 应玄袖口一甩,再抬手时,手心处像变戏法一般,多出了一粒骰子。 夙丹宸见了,眼睛发亮,喜道:“应大人,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