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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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占喜手托着下巴,尽量说得让小朋友能听懂,“今天你玩游乐场的事,姑姑会向你爸爸妈妈保密,姑姑也希望你帮我保守一个秘密,就是……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你见到了小鱼叔叔,可以吗?” 威威不懂:“为什么呀?” “因为……”占喜笑着说,“你早上见到小鱼叔叔时,知道他耳朵听不见,你是不是有点害怕?你的爸爸妈妈也一样,他们要是知道姑姑和一个耳朵听不见的叔叔在做朋友,他们也会有点害怕,然后会生气,会骂姑姑,还会去骂小鱼叔叔。你爸爸多凶啊,小鱼叔叔又不会说话,要是被骂哭了怎么办?你希望他们去骂小鱼叔叔吗?” 威威连连摇头,又说:“可是我现在不害怕了呀!我可喜欢小鱼叔叔了!” “那是因为你和小鱼叔叔一起玩过啦,你爸爸妈妈还不认识他呀。”占喜说,“等哪一天,姑姑带小鱼叔叔来你家做客,让你爸爸妈妈认识小鱼叔叔,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们就不会害怕了。现在呢,姑姑还是希望你先保密,可以吗?” 占凯威是个聪明的小学生,虽然对于整个逻辑不是很理解,但知道小鱼叔叔是个好人,他很喜欢小鱼叔叔,也很喜欢姑姑,他不能让爸爸去欺负小鱼叔叔,小鱼叔叔都不会说话的!被骂哭了多可怜呀! 威威向着占喜点头:“我会保密的,不会告诉他们我见到小鱼叔叔。” “真乖,姑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占喜对威威有信心,住在哥哥家时,她和侄子之间就有不少小秘密,看在玩具、零食、偶尔还有平板玩的份上,威威嘴巴还挺紧。 威威突然想到一件事:“姑姑,你说小鱼叔叔不会说话,今天坐海盗船和跳楼机的时候,我听到他说话啦!” 占喜惊讶地问:“是吗?他说什么了呀?” “啊!啊!后来他就把嘴巴给捂上了。”威威是小奶音,学大人发音学不像。 占喜愣了半天,问:“那你觉得他声音好听吗?” “好听啊!”威威说,“就是有点儿听不清,姑姑,你听过小鱼叔叔说话吗?” 占喜想了想,点头:“听过一次,就一次,比你少,我也觉得他声音很好听。” 占杰终于回家了,虎着一张脸,感觉谁惹谁倒霉,原本高高兴兴的占凯威一看到爸爸这个样子,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下来,主动滚回房间写作业。 占喜有心找哥哥聊一下,劝劝他,刚起了个头呢,占杰就不耐烦了:“你甭和我说!我不想听,你要说去找秦菲说!莫名其妙要离婚,我看她就是背地里有人了!日子过得好好的非要发神经,我无所谓啊!离就离呗!反正房子是我的,儿子也别想带走!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说什么爱不爱的!有毛病!” 占喜:“……” 行吧,她也不想说了,小鱼还在外头等她呢。 占喜要走,占杰叫住她:“欢欢你帮我做个饭吧,吃了饭再走。” “?”占喜瞪他,“我不做,我回家去吃。” 占杰觉得好奇怪:“在这儿吃和回家吃,不都要吃么?我这儿有菜,你随便做两个吧。” 占喜说:“你自己做呗,我都帮你一天了,明早我还要去上课,现在想回家休息!” 占杰很是理直气壮:“我这不是不会嘛!” 占喜生气了:“不会你不能学啊?我本来也不会啊,现在都能做好几个菜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懒啊?嫂子不在你和威威就得饿死了对吗?” 占杰:“……” 他发火了,手一挥:“走走走走走!一个个都哪壶不开提哪壶!” 占喜如他所愿,麻溜儿地就走了。 —— 骆静语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他坐在窗边,那是一排高高的桌子,桌旁是几张高脚椅,他的咖啡快喝完了,手边摊着一本书,是从咖啡馆书架上拿来的。 骆静语面朝窗外,可以清楚地看到店外的景象,马路上车来车往,行人们步履匆匆,快5点半了,天色暗了许多,他好饿,可是欢欢还没过来。 手边的书叫《无声告白》,骆静语被书名吸引,光看着这四个字就觉得好浪漫,结果翻开一看,人物都是外国名字,他立刻感觉到脑壳疼。 坚持着看了五页,看不下去了,他把书合上,就盯着它的封面看。 ——《无声告白》 “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美】伍绮诗著,孙璐译 骆静语想这一定是本好书,封面上都写着是2014年某平台年度最佳图书第一名。欢欢肯定看过,不知道自己把它看完需要多久,这么厚的一本啊!他好像从来没看过这么厚的一本书。 正想着,眼前有个草绿色影子晃了一下,骆静语立刻抬起头来,就看到玻璃窗外,占喜几乎贴着玻璃向他挥手,还笑嘻嘻地用拇指和食指指尖比了个心。 骆静语把书放回书架,从店里走出来。 占喜迎过去说:“我们回家吧,回家做饭吃。” 骆静语点头,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占喜按住他的手:“坐地铁吧,这儿打车回去好贵的。” 骆静语就没坚持,只要和欢欢在一起,让他走路回去都没问题。啊,不行,太远了,欢欢会累的,没事儿,她累了他可以背她。 这么想着,他和占喜就并肩往地铁站走,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右臂偶尔会碰到她的左臂。 碰一下,又碰一下…… 骆静语悄悄地转头看她,心里想法可多。占喜倒是一直沉得住气,左手小幅度地甩着,右手拎着包,晃晃悠悠地走在骆静语身边。 就这么奇奇怪怪地走了足有一百米,骆静语咬咬牙,右手抓住了占喜的左手,眼睛都不敢看她,只顾着看前方,反过手掌将她牢牢牵住。 占喜憋着笑,觉得这人真的好可爱!小电灯泡都没了,他居然变得更加手足无措,偷偷瞥他,哎呀,脸都红了!老天爷啊,占喜再也忍不住,呵呵哈哈地笑出声来。 骆静语听不到她的笑声,却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鼓足勇气转头一看,差点被气死,敢情这人刚才就是故意的! 他也是没脾气,右手将她扣得更紧,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占喜笑得好开怀,骆静语终于也无奈地笑起来,牵着她慢悠悠地往地铁站走去。 这是他们交往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原本的计划是参观自然博物馆、看电影、逛商场和吃大餐。 现在变成了少年宫带娃一日游、坐地铁回家、去菜场买菜,最后回家一起做饭、吃饭。 占喜一点儿也没觉得失望,这次约会很浪漫呀,和小鱼一起手牵手轧马路,一起坐地铁,一起吃披萨,一起逛菜场,都是第一次! 礼物在宽敞的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闲着无聊就往猫爬架上的小格子或太空舱里钻。 骆静语负责做饭,占喜负责洗碗,把碗盘一个个擦干放进橱柜时,她心中生出一种错觉,自己和小鱼多像一对新婚小夫妻啊。 她走出厨房,看到小鱼在沙发上撸猫,礼物窝在他腿上露肚皮,占喜撇撇嘴,自从小猫重回1504,就再也没对她露过肚皮。 真是一只性向很大众、还很颜控的猫! 占喜走过去把礼物赶开,礼物不爽地冲她呲牙,占喜也不爽:“去去去,这是我男朋友,你想处对象让你爸再给你找只小男猫来。” 礼物蹲在沙发上朝她看,占喜一屁股坐到骆静语腿上,还抱住了他的脖子,挑衅地对小猫说:“这是我的位置,你,走开。” 礼物跳下沙发,到对面的猫爬架第二层蹲着,像个侦察兵似的继续盯着他俩不放。 占喜不理它了,转头看向骆静语,他俩的脸离得很近,他也早就搂住了她的腰,细细地端详她的脸。 骆静语有话想问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只能拿手机打字:【孩子会不会告诉你的哥哥?】 占喜笑着摇头:“应该不会,他是个很机灵的小男孩,我和他约好了,他会帮我们保密的。而且,他挺怕他爸爸的,他俩不亲。” 骆静语眼神里浮现疑问,占喜解释:“我哥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好爸爸,他很少管孩子,每次管一下就会不耐烦。” 骆静语想不通,打字:【孩子很可爱。】 “是啊,我也觉得威威很可爱,其实他很乖了,不是那种熊孩子,我嫂子把他教得挺好的,很有礼貌。”占喜说着,就想到小侄子对她说的话,她咬咬唇,大着胆子开口,“小鱼,威威刚才告诉我,他听到你的声音了。” 骆静语愣住了。 “我……”占喜的右手抚上他脸颊,渐渐又移到下巴、脖子,最后手指落在他的喉结上,眼神不安又透着期盼,“我也想听听你的声音,你能说给我听吗?” 骆静语没有犹豫,快速摇头,还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呀?”占喜掰着他的脑袋让他转回头来。 骆静语想这有什么为什么?他根本就不会说话,只是没控制住发出了声音,没有意义的声音,不会好听的! 他还是摇头,一直摇头,连着嘴唇都抿着很紧,像是生怕占喜会逼迫他开口似的。 “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这儿就我们两个人……”占喜正说着,发现骆静语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像是很焦虑,要不是她坐在他腿上,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起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我不听了,对不起对不起……”占喜立刻道歉,没想到这个要求会令小鱼如此为难,她怎么忍心给他压力?她以为的小事情,对小鱼来说显然很重要——他竟是如此排斥发声。 骆静语看懂了占喜的唇语,心里愧疚得不行。 她很少向他提要求的,那么温柔包容、善解人意的欢欢,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他居然都不能满足,她还向他道歉! 骆静语拿起手机打字:【不好听。】 占喜看过后,说:“威威说很好听。” 骆静语摇头,固执地打字:【不好听!】 占喜噘噘嘴说:“你自己又没听过,你怎么知道不好听?” 骆静语:“……” 他再打字:【你会害怕。】 占喜感到纳闷:“我为什么会害怕啊?这是你的声音,小鱼。” 骆静语突然丢开手机,双臂将占喜抱得更紧,把脑袋都埋在了她的肩窝里,就像她平时那样,猫一般地蹭着她。 他好害怕,好紧张,他居然想试试了,却又不敢! 他只希望将自己好的那一面呈现给她,人家都说他长得帅,个子高,身材也挺好;他有一套大房子,虽然房贷还没还清;他有工作,收入算是过得去;他会做饭,会烤蛋糕和饼干,爱干净,脾气好……每次想到自己和欢欢之间的差距,他就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拎出来鼓励自己。 至于缺点,缺点自然要藏起来。他很努力地去读唇,尽量不让她重复第二遍,这样就会让她忽略他听不见。 不会说话虽然很麻烦,但他俩沟通时也算是找到了一种平衡,一种默契,这样还不够吗?欢欢怎么会想要听他的声音? 这一听,不就露馅了吗? 占喜抱紧骆静语,右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他的身体很僵硬,像是特别紧张,她后悔了,心疼了,决定再也不提这个要求。 她是在揭他的伤疤吧?太残忍了,她应该考虑得再周全些的。 就在这时,骆静语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有点红,眼神哀哀的,占喜吓了一跳,心想这是哭了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看到骆静语微微张嘴,他抓住她的右手按到自己喉结上,泛红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嘴张得更开了些,占喜的右手手指感受到了轻微的颤动,与此同时,一道年轻的、清越的、却略微含糊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啊……” 骆静语闭上了眼睛,将占喜的手指在喉间按压得更紧,继续发声:“呃啊……啊……哦……呃啊……” 他听不见,此时也看不见了,他的手指能感受到自己喉间的振动,他一次次地振动声带,就像自己每次在卫生间里偷偷发声一样,变换着口型,试图发出不同的音节。 他是不是说得很大声?很怪异?很难听? 骆静语不知道。 他也不管占喜听到的是什么玩意儿了,音量,音调,音色……他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