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金如意多少明白好姐妹的心意,也没让她为难,只说若是开饭前还不好,说什么也得请大夫过来。 为了安抚她,苏染染自然满口应下,转头却看了顾策一眼,打定主意若是一会不好,就让顾策带她离开,等出了庄子再去请大夫。 晕船的事,是苏染染自己也没想到的,她明明做鬼时常去湖中玩耍的,早就已经不怕水不晕船了呢,怎么如今再世为人,水是不怕了,却还是晕船了呢,这毛病竟然也能跟着回来? 说起来,她原本是没有这些毛病的,这都是她被顾策独自留在了京中,在顾家被她那个恶毒的小姑子推下了水落下的心病。 要说上辈子,为什么苏染染死后执念都在顾策身上,却对秋雪梅这个登堂入室的女人并没有那么恨之入骨深入痛绝的执念呢? 原因有三个。 第一是因为她知道顾策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他纳了这个女人,所以冤有头债有主,她怨的恨的怪的都是顾策这个臭男人;第二点就是,虽然秋雪梅这个女人的影子无处不在,让她膈应了许多年,但是她们还没有来得及面对面交锋,她就一命呜呼了。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了她那个小姑子顾新雅做对比,苏染染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她更讨厌更恶毒更恶心人的女人存在了。 顾新雅当初推她下水的原因,她是后来在画中随顾策另立新府之后才知道的。 顾新雅会推她下水,竟然是因为她大哥顾策升官了,她想要一个能配得上她大哥还能给她带来一门好亲事的出身名门的大嫂,所以才想让苏染染这个占了她大嫂之位的乡巴佬去死一死,给新人让让位子。 如今再想起这件事,苏染染只想穿回去狠狠的抽那个死丫头一顿巴掌,再把她丢在顾家的祠堂让她跪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苏染染被安置到金如意的闺房躺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儿,就不肯再躺着了,让人将她带来的包袱取了过来。 她这次给好友准备的礼物有两样,一身她自己设计又请了她娘亲手缝制的衣裳,两张首饰的图纸。 这衣裳样式好看新颖,却并没有多么让人惊艳的地步。苏染染虽然脑中有不少京城那边将来要流行的裙子款式,却不敢做的太打眼了,因此只在现在流行的款式上动了点手脚,加了些收腰的设计,又重新设计了裙摆和袖边。 真正让人吃惊的是那两张图纸,一张是用来打造银饰的,一张是用来打造玉饰的,都是成套的,头上颈上耳上腰上戴着的,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用料省,款式新颖,从前市面上不曾有过,独一份。 苏染染将那包袱打开来,就先拉着金如意的手说了一番心里话:“你我二人至交,我家中的情况你也知晓,我就不在姐姐面前硬充面子了。这身衣裳用的就是上次老夫人让人送去的布料,我定的样子,我娘亲手缝制的,你和我各一套,除了颜色不同,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 金如意光听了这话,就高兴了,打断她道:“那等我回去了,咱们两个就穿上一样的衣裳逛街去,你可不许说不去。” 苏染染笑着应下,又给她指了那两张图纸,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坦坦荡荡的道:“这里面是我的一份心意,是我想了许久专门为你画的样子,最适合咱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佩戴了。我知道姐姐最爱这些,可惜我送不起成套的银饰和玉饰,只能将这图纸送给你,劳烦你自己备了东西送去给你家的师傅打造了,以后要用来自己戴还是送人或者交给店里售卖,全凭你作主。” 这两幅图纸都是为金如意量身打造的,最适合她不过了,这是苏染染重生归来见到金如意那满头珠翠时就有的想法,只是一直磨蹭到现在才完工。 看图纸对金如意来说最简单不过了,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早就跟在爹娘身后了解家中的生意了,而她家最赚钱的产业可不就是那绣庄和银楼嘛。 她将那两幅图纸打开看了看,立刻就被惊艳到了,不舍的又看了两眼,就将它们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又唤人拿了两个锦盒过来装好,亲自抱在怀里去锁了起来。 金如意收好了图纸,一脸凝重的禀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坐到苏染染旁边盯着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许久才故作疑惑的开口道:“奇怪,这就是我的染染,不像哪里来的妖怪假扮的呀?我家娇气的小哭包,怎么突然就生出了这样一颗玲珑心一双巧手呢?速速招来,这图纸是谁帮你弄的?婶子还是顾策?” 苏染染学着她没正形的样子回道:“自然是那个叫苏染染的又漂亮又善良的姑娘啊,为了让她爱臭美的好姐妹有新首饰戴,她白日里也画,夜里也画,熬了许多天,才终于画成了。你看看,累的她都成什么样了,连船都坐不得了。” 这话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 第52章 格外称职的师兄。 金如意也被她逗笑了, 笑过之后,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一脸不相信的模样道:“你这丫头, 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那图样真是你一个人画的?” 苏染染知道, 好友这是起了疑心了。她倒不害怕,她从决定画这两幅首饰图样的时候, 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好友疑心的准备。 因为, 她这设计首饰和画图纸的本事, 就是上辈子金如意手把手教给她的。哪怕她刻意画的粗糙,只把大致样子都画好了,还故意犯了几个小错误, 这样的图纸也不是她一个外行人该有的水平。 苏染染这样做,也是下定决心, 要让家人朋友一点点接受她的改变了。 她毕竟换了一个芯子, 哪怕她愿意装做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有了变化的样子, 有些变了的却是回不去了,假装的总会有痕迹,真正亲近她的人怎么都会察觉, 比如她爹她娘,比如聪明如顾策和金如意。 更何况,她已经不愿意一点点长大了, 更不愿意在这些最亲近的人面前装模作样。 她在顾策的书房中, 听到过很多,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人要居安思危,比如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护住你在意的人。 她要变得厉害一些, 好保护这个家,她还有好多愿望想要实现。她想要家里的日子过的更好,想让爹爹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想顾策能顺顺利利的一路考入京城,想将来弟弟出生之后,也能读书习字,想他能快乐长大,想爹娘能身体康健平安到老,甚至想有一天能带着爹娘弟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顾策口中那个幅员辽阔的大安。而这一切,都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她总算给自己想好了赚钱的路子,画这两张图纸,既是真心想送好友一份合她心意的礼物,也有想借好友的眼光为自己把关的意思。刚才金如意的反应,已经给了她很大的信心。 她迎着金如意的目光凑了过去,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笑道:“画虽然是我一个人画的,顾策和我娘也都功不可没。我去借用过娘的钗环耳饰,还和她学过怎么画花样子。我还去拜托顾策教了我临摹的画法,又练了许多天,才画出这副模样。主要还是我太笨了,要是我能学得快点,这会儿你的首饰都戴上了。不过他和我娘还都没有见过这图纸呢,我想第一个拿给你看。” 这件事,到底还是要把顾策推出来当挡箭牌才行。她要是想让自己的这个本事能见天日,就得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处。她总不能说是在金家偷的师吧,因此才特意去拜托了顾策,趁着他读书之后休息的空档,请他指点自己作画,学了一些东西之后,又做出一副日日躲在屋中练习的模样,最后才敢拿出这两幅“作品”来。 上辈子,顾策和如意都说过,真正学到自己手里的才是本事,比如读书写字,比如绣花作画。 可惜她从前不曾在意过这些,都是为了多一些能缠着顾策的借口,才央着他教自己画画的,人家教了,她却又不肯好好学,只学了一个皮毛,连那幅勉强拿得出手的村居图,都是顾策帮忙润色修改过的。 那时她会如此,自然是有些自作聪明的小心思的。她是想着,若是她学会了,以后又拿什么借口来书房找他,又拿什么借口央他帮忙画花样子呢。 苏染染说完,就等着金如意问她什么。 金如意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这种不对劲并不是因为小伙伴在她不在的时候,突然就学了新本领,也不是因为那首饰图上外行人不应该知道的一些比例细节。这就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苏染染与从前不一样了。 她心中有疑惑,最后却什么也没问,而是突然伸手捏了捏苏染染的脸蛋,看她瞬间就疼的掉了眼泪,这才松手,一脸郑重的叮嘱她道:“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记得和我说。要是没什么事,小姑娘就应该有小姑娘没心没肺的样子,你还小呢,不着急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突然摆出一副大姑娘懂事的模样来,看的我怪不习惯的。”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比苏染染大三天,而是大三年似的。 金如意说了这次要一切从简,还叮嘱了满府的人都不要过来凑热闹。因此,她提前就收了礼物一箩筐,这一日的家宴,人却并不多,且都是金如意往日里最亲近的。有金老爷子金老夫人,金如意的爹娘,金子洛,苏染染和顾策,还有一位风尘仆仆从府城赶过来的,金如意那位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冯家表哥冯哲。 这位冯公子是金老夫人娘家那边的一个小辈,家世不错,长的也挺周正,而且果然如金如意所说,是一个书呆子。席面上,隔着屏风,都能听到他扯着顾策和金子洛讨论学问的声音。 这位和金如意可是一对欢喜冤家,上辈子直到苏染染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两个孩子的爹娘了,还天天床头打架床尾和呢。从前苏染染对他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隔着屏风见了,忍不住替好友感到高兴。 金如意她娘前阵子去府城看铺面了,这次也是为了给女儿过生辰,快马赶回来的。这位夫人独挑一房,是一个有手腕的,对着金如意和几个年轻人,却是和颜悦色的,还特意唤了苏染染过去说话。 苏染染看着她疲惫的神色下掩不住的几分虚弱,想到从前这位婶子英姿飒爽的模样,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苏娘子被接回来那天,心中一跳,席上就格外留心她。 她留意到,金夫人席上除了给母亲和女儿夹菜,自己基本没怎么动筷,偶尔吃几口,还都避开了那些鱼肉荤腥之物。 苏染染心中那近乎荒谬的直觉越发强烈,忍不住更加留意那边的动静,后来还是金夫人察觉了,笑着看了过来,她才收敛了一些。 晌午吃过饭,几位长辈都去休息了,金如意也带着苏染染回房去小憩。临走的时候,她这个寿星直接和金子洛约好了,等晚些时候日头降下去一些,五个人一起去后山玩。 苏染染心里惦记着金夫人的事,哪里睡得着,睁着大眼睛躺在那里,拼命的回忆着上辈子的事。 她记得,如意后来是没有兄弟姐妹的。 她与如意虽然要好,却因为家世和平日里所接触圈子的不同,她们并不是总能相见的,如意一年之中,有许多时候是住在安县陪外祖父外祖母的,再加上还要和她的爹娘学着做生意,一起外出巡视铺子,每次见面都会相隔一段时间。所以她对金家的事其实了解的不多。 她记得大概是半年后吧,因为生意做到了府城,如意家里在府城置办了院子,举家搬走了,在那之后,两人见面就越发难了。 当年她家出事的时候,如意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她和顾策去县衙报官想为她爹讨公道时,顾策却被那贪官打了板子,她当时六神无主,曾去安县的金家二房求助,当时没能见到两位老人家,他家的管家却是帮了忙的。 那管家倒是说了一嘴,说是府中的主子都不在,有事去了府城,他做不了别的主,却帮忙雇了马车将他们送回了青阳镇。 后来她家搬到了乡下,如意才得了消息一路找来。 见了她,如意还愧疚的不行,说是因为外祖母的身体不好,她们一家出门求医去了,刚回来,这才错过了这件大事,没能帮上什么忙。临走的时候她执意给苏染染留了一张银票,让她留着应急用,那张银票后来苏娘子病重的时候,还曾帮忙拖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就是她成亲之后,如意匆匆的露了一回面。 等到两人在京城重聚,她因为日子过的不好,不愿意提从前的事,如意倒是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却也很少提家里的事,因此,她现在回想起来,竟是想不起来什么了。 小憩醒来,金如意果然拉着苏染染去了后山玩耍,同行的还有那位冯公子、金子洛和顾策。 几个人玩了一个多时辰,摘了果子采了蘑菇,还一起去河边摸了鱼,这才打道回府。摸鱼的自然是少年们,苏染染她们两个只能远远的看着。 苏染染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次也玩的满头是汗,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开怀,惹得金如意一脸的得意:“我就说你从前太闷了,应该多和我一起出门玩几次,你看,今天你那毛病都没犯过吧。” 苏染染笑而不语,她今日还不是舍命陪君子,为了陪好友好好过一个生辰,弥补一下从前的遗憾,也给两个人多留下点美好回忆,这才跟着一起疯的。 不过今日她倒是真的没吃什么苦,顾策这个师兄今日实在是称职贴心的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照顾的十分周全,远远的看到一个石子,都会先帮她踢开,省得她硌了脚,惹得两个小姑娘连连称奇,不知道今日这位大才子是怎么了。 因为顾策第二日还要去学堂,他和苏染染回了庄子,就告辞了。金子洛得留下来住一晚,陪陪伯祖父伯祖母,等明日一早他再骑马赶回青阳镇。 苏染染走的时候,特意拉着金如意的手躲到一旁,羞羞答答的附在她耳边说了一通关于金夫人的悄悄话,还教她可以明日借口自己不舒服请大夫过来顺便给金夫人看一看。 金如意听了她的话,强忍了半天,还是破了功,扑上来抱着她捏了又捏,一边还叫着:“哎哟,我家染染可真是太可爱啦。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回头就让人做一个匾,上面刻上送子小娘娘几个大字,敲锣打鼓的给你送家里去。” 她越说笑的越厉害,直把苏染染惹生气了才罢休。 苏染染气的直跺脚,瞪她道:“你就试试怎么了?我当时就是因为看我娘脸色不好,才坚持去医馆的,结果怎么着。你就试试呗,就当关心关心婶子了呗。” 金如意这才不敢笑了,赶紧点头应下。 苏娘子有了身孕的事,她是知道的。这段时间她虽然一直陪外祖母住在庄子上没回去,却有金子洛这个传声筒,家里的下人知道她关注苏家,过来的时候也会带来一些消息。 她想起自己当时听说染染要有弟弟妹妹时的羡慕心情,不由盯着远去的马车叹了一口气。 第53章 有媒婆上门。 冯哲听她叹气, 赶紧过来哄她:“表妹,今日是你的生辰,要开开心心的, 可不能叹气。你要是舍不得那个小姑娘, 改天再邀她过来做客就是。” 金如意摇了摇头,回头逗她这个不解风情的未婚夫:“你到底什么时候改口啊?天天表妹表妹的叫, 和别人有什么两样?我表哥可太多了, 不缺这一声表妹呢。” 她口中的“别人”, 她的正牌表哥金子洛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示意她自己还在呢。他可爱的染染妹妹走了,亲表妹还嫌弃他, 就很忧伤。 金如意转头,一副你怎么还在这里的表情, 不客气的赶人:“子洛表哥, 玩了这么久, 你不累吗?你要不要先回去歇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我让人去唤你?” 被迫“很累了”的金子洛叹着气,一脸忧伤的摇着扇子回去陪伯祖母说话了。 冯哲正在偷笑, 金如意已经目光炯炯的回头看他:“我要骑马,两个人骑一匹那种,今日可是我的生辰哦。” 冯.最特别表哥.哲能说什么, 再不好意思也得应下呀, 谁让人家小寿星最大呢。 回去的时候,顾策将他骑来的马交给了车夫, 打发车夫先回去了。 他自己赶着马车,带着苏染染走了一段与来时不同的路。夏日天长,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顾策似是也不着急回去读书写字,一路走的慢悠悠的,赶车十分小心,恨不得把所有坑坑洼洼的地方都避过去,中间还带苏染染去路边的亭子那里歇了歇脚,赏了一会景。 苏染染这一天过的十分开心。 她今日陪好友过了一个生辰,弥补了前世的遗憾,又送了一份好友喜欢的礼物,这是其一;未来赚钱的事有了思路,还将此事在好友面前过了明路,在她的铺垫之下,家里人估计知晓了她的打算也不会太吃惊,这事大有可为,这是其二;今日有了新的尝试,跟着大家一起在后山脚下玩的很开心,这是其三;再加上回程这一路的美景,这简直堪称完美的一天了。 就是顾策今日实在有些奇怪,她实在猜不透他今日突然这般细心体贴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哄人只会买绿豆酥,礼尚往来只会送字画的男人啊。当然啦,人家的字画很受欢迎啦,收到的人除了她之外都是一脸的喜出望外。 苏染染直觉这样的顾策很不对劲,偏偏她无论怎么想都猜不出来原因,心里的高兴劲都莫名的散去了不少,她甚至有些小心眼的希望顾策赶紧变回他本来的样子。 回程的路上,为了透风,两个人就把马车上挡着的帘子挂了起来,然后苏染染就那样坐在车厢里,托腮盯着顾策的背影,猜测他今日是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就觉得他身上这身衣裳有点碍眼起来。 顾策这张脸本来就够招蜂引蝶的了,再配上今日这一身打扮,就有些太招人了。早上去庄子的路上,苏染染就注意到了,那但凡是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停下脚步来看他两眼。 说起来,这事是她失策了。这人本来就因为上次得了嘉奖的事出了一回名了,如今又如此招摇,这要是哪天再中了秀才,她家门槛还不得让人踩破啊? 顾策当然想不到苏染染在想什么,他还以为她这么安静,是玩累了呢,便叮嘱了她两句,就专心赶车了,一边赶车一边琢磨起了金子洛今日和他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句特别让他在意的“你喜欢染染妹妹吗”。他当时忙着打消金子洛那不该有的心思,避着没有回答,这会却要好好想一想答案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一路回了家,顾策将苏染染送了回来,就转头去还马车了,这车是租来的,过了时辰要加钱的。 等到顾策再回来,就发现迎出来端饭端菜的白大娘时不时的看他两眼,笑的一脸神秘。 他往堂屋去见师父师娘的时候,正好遇上苏染染换好衣裳,出来去灶间帮忙端菜,小姑娘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啪的一下把小脑袋转了一个方向,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就从他身边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