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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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的病来得快,去的慢,期间又请了沈秋石好几次,沈秋石给郭氏诊病倒是尽心尽力的,加上傅清芳没日没夜的伺候,郭氏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谁知道郭氏刚好了,傅清芳又病倒了,沈秋石给她开了几个方子,都不见效,傅清芳病的是愈加严重,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差,已经起不来床了。 第36章 傅清芳的病眼见着一日比一日沉重,?沈秋石这日没空,镇西侯府就请了别的大夫来。 待大夫诊了脉开了药方,刘嬷嬷拿了沈秋石开的药方来,?请大夫看过,这药一起吃会不会有些妨碍。 来的大夫看过了沈秋石开的几张药方,?脸色竟是大变,?说道:“这是哪个大夫开的方子,不是想要夫人的命吗?” 他的话在侯府可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傅清芳本来靠在靠枕上,?闻言立即坐直了身体,?咳嗽两声,问道:“大夫,?你这是何意,?可是这两张药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傅清芳这次找的大夫姓季,?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山羊胡,?他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闻言脸色严肃道:“夫人,这两张药方药性相克,?要是分开服用的话,对人不仅无碍,还能温补身体,可要是一起服用的话,药性相克,?不出几日人就会浑身酸软,呼吸不顺,继续服用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要了人的性命的。” 刘嬷嬷立即喊道:“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这可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傅清芳一个眼色止住了。 傅清芳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刘嬷嬷赶紧给她端了水来,那大夫也知道自己无意间揭露了一桩高门大户的腌臜事,坐在凳子上,不敢说话了。 喝了几口水润过嗓子,傅清芳总算觉得舒服一些,立即说道:“叫郑成来,我有事吩咐。” 刘嬷嬷不敢耽搁,亲自去把郑成喊了来。 待到郑成到了,傅清芳不等他请安完毕,立即就说道:“郑成,你立马带人去把全长宁城有名有姓的好大夫给请来了,不准耽搁。” 郑成立即躬身答应了,亲自带人去请大夫。 傅清芳又说道:“传我的话去,去把沈太医给请了来,就说我不太舒服,还请沈太医来看看,要是沈太医没空,就在那里等着,沈太医什么时候有空了,就什么时候把人该带来。除了沈太医,要是太医院有别的太医在,也一并给请了来,就是我马上就要不行了。” 刘嬷嬷立马在一旁说道:“呸呸呸,夫人您说的什么话,您这么年轻,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傅清芳笑笑,说道:“我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我死呢。嬷嬷,别的大夫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了,还不赶紧给季大夫重新倒了茶来。” 季大夫忙说不敢,他在一旁听得分明,心里不住猜测,这沈太医到底是开这张药方的人呢,还是侯府夫人所信任的人呢。 傅清芳请季大夫来看诊的时候,屋里丫鬟婆子不少,待听到季大夫说两张药方相克,要是吃上一段时间就会没了性命,俱都变了脸色。 这沈太医跟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就会想要了夫人的性命呢。 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好像这个沈太医是府里苏姨娘的师兄吧,之前坊间关于苏姨娘的传言里,这个沈太医也占了一席之地吧。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风流韵事扯上了关系,人们的关注总是要大上一些的。 郑成办事还是很快的,季大夫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就有大夫到了侯府。 人来了之后,傅清饭也不让人看诊,只让丫鬟上了茶来,说道:“等一会儿人来全了,本夫人有事麻烦诸位。” 待到一炷香的时间,太医也来了两位,这两位太医同沈秋石一样,都是五品的院判。 傅清芳使人上了茶,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闭口不言了。 两位太医也是人精,见傅清芳不说话,也就不提诊脉的事。 待到又来了三位大夫,傅清芳说道:“好了,去告诉郑成,这几位大夫就够了,不用再找了。” 傅清芳从袖子里掏出那两张药方,交给刘嬷嬷,说道:“嬷嬷,把这两张药方拿给诸位大夫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刘嬷嬷把药方交于其中一位太医,那位太医拿在手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这,这是..... 太医拿了药方又看了几眼,就把两张药方交到了自己的同僚手里,待到两张药方在所有的大夫手里传过了一圈,傅清芳问道:“诸位,可看出了什么不妥来。” 诸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最先看了药方的太医说道:“回侯夫人,这两张药方药性相克,要是长期同时服用的话,就会,就会病体愈沉,甚至,甚至会丢了性命。” 傅清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问道:“当真?” 另一位太医就说道:“我等不敢欺瞒夫人,夫人要是不信,可以拿着这两张药方去请人查看,看看我等说的可是真话。” 傅清芳闭了闭眼睛,说道:“郑成,送几位大夫回去吧。” 待到郑成送了人出去,傅清芳强坐了起来,高声喊道:“来人,备轿。” 她的脸色白的可怕,刘嬷嬷赶紧上前说道:“夫人,您的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傅清芳摇摇头,说道:“嬷嬷,这事关我的性命,我自然要自己亲自去一趟了,我倒是要问问沈秋石,我傅清芳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姓名。” 刘嬷嬷还想再劝,傅清芳道:“嬷嬷,你不要劝我了,还是服侍我梳洗吧。” 刘嬷嬷看着傅清芳强挣扎着起身的样子,不仅悲从心来,哽咽着说道:“夫人,我来扶着您。” 轿子准备好了,郭氏那里也知道了儿媳妇被人害了的事,她赶紧派人来吩咐傅清芳,让她不要大动干戈,这事还是悄悄地查访一番,再做定夺。 很显然,郭氏也想到了沈秋石跟苏月凉的关系,只当这是侯府后院争风吃醋,要是传扬了出去,对镇西侯府,对儿子郑思远的名誉都不好。 傅清芳冷冷一笑,说道:“你们传话来的太晚了,我已经让人写了状子了。”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郭氏派来的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郭氏派人来了以后,随后也就紧跟着来了傅清芳的两宜堂,她跟傅清芳相处这么多年,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的脾气的,她怕下人们拦不住傅请芳,就亲自来了。 郭氏的脚程慢了些,等到她来了,傅清芳已经坐上马车出了侯府了。 郭氏跺了跺脚,闭眼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的是苏月凉,还是傅清芳。 傅清芳坐着马车到了长宁城的府衙,让人扶着下来,亲自指挥着人敲响了府衙门口的堂鼓。 这堂鼓一响,就说明有人来告状了,长宁府衙里很快就出来一对衙役,看到傅清芳一身富贵装扮,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赶紧上前,恭敬问道:“这位夫人,刚才这堂鼓可是您敲响的?” 傅清芳点点头,说道:“是本夫人敲响的,有人要谋害本夫人的性命。” 傅清芳的话并不太响,她说完就掩面咳嗽了几声,靠在了身旁扶着她的丫鬟身上。 傅清芳在侯府对下人说的,已经把状纸给写好了,其实是诓人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她哪里来得及写下状纸。 等到衙役把傅清芳请到公堂之上,长宁城府尹已经端坐在那里了,见傅清芳带人进来,惊堂木一拍,问道:“堂下何人,敲鼓又所为何事?” 傅清芳朝着府尹微一躬身,便直起身子,说道:“妾身夫家姓郑,乃是镇西侯郑思远,母家姓傅,此次前来敲了堂鼓,是为状告太医院院判沈秋石,本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却为一己之私害我性命。” 傅清芳说完,就又咳嗽了几声。 府尹赶紧说道:“夫人可是有病在身,来人,赶紧搬把椅子来,请夫人坐下。” 待到椅子搬来,傅清芳谢过府尹,又说道:“因为来的匆忙,还未准备状纸,不知可否借堂上笔墨一用。” 这个要求也算平常,府尹岂有不答应之理。 府尹又让人搬了一张小几来,傅清芳从刘嬷嬷手里接过笔墨,当场写起了状纸。 待到状纸写就,府尹看完,就问道:“夫人所说,可是属实?” 傅清芳回答道:“自然是属实的,大人,我手上还有沈秋石给我开的两张药方,今日也一并带了来,还请大人查验。” 这件案子因为牵涉一个侯夫人,府尹不敢马虎,立马传唤沈秋石,除了沈秋石,他还吩咐人请个太医前来,这药方到底有没有问题,他并不是大夫,也看不出来有何不妥。 傅清芳先前请两个太医进府,两个太医心里不禁嘀咕,这沈秋石看上去为人稳重的很,怎么就做下了这样的事呢。 两人路上闭口不谈在镇西侯府发生的事,等到回了太医院,正好碰到沈秋石给人看诊回来,几人相互见了礼,沈秋石就问道:“两位大人,刚从外面回来?” “是啊,刚回来,沈太医这是去了哪里?” 沈秋石:“临远伯身上有些不痛快,我刚从那里回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两位怎么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呢,沈秋石不禁在心里嘀咕道。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在太医院不算太善于交际,跟这两位大人也只是点头之交。 第37章 长宁府尹派人到的时候,?沈秋石正好在太医院。 实话实说,沈秋石在太医院的风评并不算差,他是神医“阎王敌”的亲传弟子,?医术没得说,人也谦虚的紧,?从不为自己的师傅是当世医者第一人而骄傲自满,?对待太医院的一众同僚虽然冷淡了点,但也不是眼高于顶的人。 此时听闻长宁府尹派人传唤他,还又请了太医院的两位院士前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等人走了之后,?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聚集到一起,打探情况。 被傅清芳请到侯府去的两位太医,?就把沈秋石做的事情说了,?众太医闻言,?都有些不敢置信,?沈秋石人看上去挺医者仁心的一个大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们当真没有看错,?那两张药方真的相克?” “我这怎么会看错呢,除了我们两个,?可还是有好几个大夫在的,那两张药方都是温补的,可一张药方是上行肝气,一张药方是下泄肝火,这两张药方要是在一起服用,?那怎么能行。” 镇西侯夫人已经把沈秋石给告上了公堂,这事太医院的同僚们早晚得知道,他们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什么了。 待到沈秋石与太医院院士到了公堂之上,?府尹将惊堂木一拍,问道:“谁是沈秋石?” 沈秋石一躬身,说道:“卑职是太医院院判沈秋石。” 他身上是有品级的,所以见到府尹是不用跪的。 府尹着衙役把两张药方交给太医院院士,说道:“请张大人看看这两张药方,可有不妥?” 张院士拿到两张药方瞧了起来,很快就皱起了眉毛,说道:“这两张都是温补的方子,单独服用对人很有益处,要是一起服用的话,” 说到这里,院士顿住了。 府尹问道:“要是两张药方一起服用的话,会怎么样?” 张院士只能实话实说道:“两张一起服用,要是一两天的话还没什么,要是时间一长,恐怕对人的性命有碍。” 听到这里,傅清芳看向沈秋石,问道:“沈秋石,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了我的性命?” 要说刚一开始之时,沈秋石还不知道自己被传召道长宁府衙是为何事,现在也能猜出几分来了。 难道是自己为傅清芳开的药方不妥,可怎么会这样,那几张药方都是他深思熟虑之下才开出来的,怎么会不妥呢,更不会对人的性命有碍。 “大人,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沈秋石的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之意,拱手说道:“我与侯夫人开的两张药方都是温补无害的,就像侯夫人说的,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呢?” “你为何要害我性命,这个就要问你了?”傅清芳坐在那里,慢慢说道:“我倒是也好奇了,怎么沈大夫早不害我晚不害我,偏偏在这个时候害我,难道是为了什么人吗?” 她说的这个人是谁,沈秋石自然知道,他刚想出口反驳,又把话咽了下去,要是接了傅氏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跟师妹关系不同一般了吗。 沈秋石只能闭口不言了。 府尹在上面又说道:“将两张药方拿与沈秋石看一眼,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笔记?” 就有几个衙役上前,两人手拿两张药方在离沈秋石约有一尺远的地方展开,好让沈秋石瞧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