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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看着满屏的辱骂和讽刺,他才发现—— 这太难做到了。 他拿自己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犹豫地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黄哥,”他争取不让声音透出自己的脆弱,“你看到——” 经纪人轻笑了一下:“路颂,你想通了,愿意跟宋总了?” 路颂怔住,不敢置信地说:“黄哥,我初评级A,公演后个人排名第三,我肯定能够出道——” “路颂,”经纪人嗤笑一声,“你在做什么美梦?你现在站得高,不过是用来挡枪的,后期就是人家的垫脚石——不过你现在改主意,宋总还是能保住你的出道位的。” 路颂浑身发冷,开始格外地痛恨自己当年不懂事,签下了这个公司。 明明,明明自己势头正佳,公司愿意给自己出一点力,甚至不用出力,只要不拉自己后腿,就可以了。 但是黄数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却宁愿看着他被埋没,也不愿意助他起飞。 他没有其他办法,黄数浪是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一个缩影。 他心下一沉,按下手机上的录音键。 “所以,如果我不愿意陪宋总上床,公司连帮我辟谣都不愿意是吗?”他觉得自己的声音,远得好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经纪人沉默了一会儿,默认:“路颂,你就别倔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背后有金主,你为什么不做实了它?免得现在名声没有了,好处也没有拿到手。” 路颂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宋总也是心大,自己被拍到也不担心,还想着如何潜规则艺人。” “反正宋总没被拍到脸,狗仔重点也不是他的身份。”经纪人无所谓地说,“倒是你,路颂。你因为一次初评级和公演沾沾自喜,却不知道挡了别人的道。你猜会在赛前去盯着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爱豆的,会是谁?” 路颂全身僵硬,“啪”地猛地将电话挂断。 能够在赛前盯着他的,当然只可能是同为比赛选手。 自己比赛前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倚仗。这些天的顺利,自己晚上想起来都和做梦一样,不可置信。 这说明对方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了解每一个竞争对手。即使自己节目开始前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透明,对方也没放过。可能对自己的现状一清二楚,明白没有人能帮自己,对方才肆无忌惮地捏造虚假事情。 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在明敌在暗。 黄数浪说得对,最后自己有可能只是一个垫脚石。 但他不想当一个垫脚石,他要踮着脚往上走。 景容哥说得对,他要进前六,他要成团! 路颂眼神复杂,捏了捏手机,把录音备份好,给傅景容打了个电话。 傅景容正在和秦庭易挑鱼,接到路颂的电话有些意思。 听到他的话,傅景容脸上一肃:“你放心,我马上就回去。” 秦庭易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路颂被污蔑了。”傅景容言简意赅,“我现在得回去找租房合同。” 秦庭易知道他估计也没挑鱼的心思,点了点头:“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傅景容开车的时候,秦庭易看着手机,把重点提要出来,念给他听。 “路颂说虽然工作人员主动提醒了他,但他估计也不能一直拿着手机。”傅景容叹了口气。 秦庭易:“那他还挺老实的。据我所知,那些参加选秀的选手,没几个不带几台手机的。” “他年纪小,但骨子里很硬气,不能做的事情坚决不做。”傅景容想了想他被经纪人和公司高层要挟的事情,叹了口气,“其实他和公司一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这种情况都不愿意出面,也不知道这些年他究竟被他们公司耽误了多少。” 秦庭易若有所思,然后才缓缓说:“不仅要骨头硬气,为人处世也要硬气才行。” 傅景容面露迷惑。 “他要敢和经纪公司撕破脸皮,自己另寻东家倒也是一条出路。”秦庭易说,“但和前东家闹得太僵,很多公司也会有顾虑要不要收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刺头。这都是正常的。” “一旦发现艺人有‘背叛’的心思,立刻就会雪藏。”傅景容想到路颂之前说的话,心里难受。 路颂不敢自己走,也是有原因的。原经纪公司霸道如斯,别的公司又不一定肯接纳他,一不小心就落得两头空。 * 傅景容赶回家,掏出房产证和路颂的租房合同拍下,把隐私信息打码发到微博。 【收房租啦:我和路颂认识不久,但知道他是个很正直和努力的人,网上传闻的事情绝无可能。 先说《周周哈哈笑》,我自己也看了,承蒙节目组厚爱,我的镜头不少。路颂的粉丝也计算了镜头时间,我的时长几乎是路颂的两倍。在此之前,还有朋友邀请我当艺人。按照某些博主的说法,比起路颂,可能这期节目更像是为我出道准备的。 再说回房子,网上最初关于房子的用词含糊不清,不敢下定论,想必也是知道自己扭曲事实而心虚。然而经过各种传播,房子已经不清白,为了避免房子的声誉影响我哪天手头不宽裕要卖房,我就不掩掩藏藏,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房子在我名下,路颂只是和我有着白纸黑字租房合同的租客。他搬家无非是因为组合解散,没有宿舍可住,找了新住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