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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略一点头,又勉强吃了几口,起身去看祁瑞恒。 不管宁国公是否找到萧贵妃的尸身,明面上,这件事与祁蓁蓁无关了。 于是祁蓁蓁也未急着回将军府,打算在宫里多陪陪惠妃。 惠妃瞧着面色惨白的祁瑞恒,眼睛又红了,亲自替他擦洗,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放松警惕,准许恒儿吃了那块糕点,也不会这样了。我如此愚蠢,以后有何面目去见长姐 祁瑞恒其实是先惠妃的儿子,现任惠妃的养子。 祁蓁蓁叹道,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娘娘无需太过自责。 我当真是,恨不得吃下那块糕点的是我惠妃流下泪来。 有太医照看着,恒儿一定会日渐好转。祁蓁蓁劝道。 惠妃没有再说,兀自垂泪。 祁蓁蓁沉默了一会儿,问,听大将军说,娘娘当初,是被迫入宫? 惠妃转头看了四周,见环境十分安全,擦了擦眼泪,叹道,我当初入宫,确实不是自愿。若不是担心违抗皇命给父亲与珣儿招来祸患,又放心不下恒儿,我大概早已远走高飞了罢。 祁蓁蓁沉默了良久,到底没有问她,是否想要离开这个牢笼。 一切,还要等祁瑞恒醒来、与顾珣商量过,才能进行下一步。 她默默捋着目前为止,顾珣生命里的重大事件,心里有些茫然。 如今惠妃虽然逃过一劫,但是祁瑞恒到底如原书中一样中毒了,顾珣的核心计划算是完全失败了,接下来,他到底会不会走上叛乱的那条路? 太医过来,替祁瑞恒看诊过后,躬身来到祁蓁蓁面前,道,听大将军说公主身体欠佳,微臣特来请脉。 祁蓁蓁忍不住笑了。她本都忘了这件事,想着感冒而已,扛几日便好,没想到顾珣不仅记得,还替她安排好了。 有劳太医。祁蓁蓁伸出了手。 不管顾珣走哪条路,她都会跟随他的。 五日后顾珣亲自来接祁蓁蓁回府,马车上,他认真道,以后若我不在身边,你尽量少出门。 为何?祁蓁蓁问道。 虽宁国公还未找到萧贵妃的尸身,但必然知道此事与你我有关。顾珣淡道。 所以,你怕宁国公暗中对我不利? 正是。 祁蓁蓁微微一笑,温顺道,好,听你的。 宁国公知道是知道,但是一来拿不出证据,二来贵妃绑架意图杀人在先,并不是能见天日的事。宁国公若要动手,只能暗中来了。 宁国公是个有实权的大将军,实力不可小觑,她确实该小心一些。 此时已是阳春,碧空如洗,阳光灿烂,清风吹过,满城飞絮。祁蓁蓁掀开窗帘,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杨柳依依。 一切如此温暖和谐,仿佛那些算计、隐忍、血腥,都没有存在过。 但怎会不存在呢? 祁蓁蓁放下车帘,定定看向顾珣,轻声问,顾珣,你会起兵吗? 第25章 杀心 对于祁蓁蓁的问题,顾珣并没有正面回应,只垂眉低声道,我身后,还有几个如同孙勇一般的人。 祁蓁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回府后她果然不再出门,愉快地过起了咸鱼人生。 四月的一个良辰吉日,盛宁帝终于对纠缠不休的立后一事彻底不耐烦了,宣布封淑妃为后,祁瑞弘为太子。 受封大典上,宁国公未来,太监总管言明了原因,宁国公派人来报,他因贵妃之事急火攻心,卧床不起了。 盛宁帝身居高位,底下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祁蓁蓁生生按耐住看向顾珣的冲动,不悲不喜地垂下了眼睫。 宁国公是皇帝心中牵制顾珣最大的力量,现在这个牵制看起来病重了,不牢靠了,盛宁帝会怎么做? 盛宁帝忧心道,既如此,便准他好生休息。五福,回头你替朕去看看他。 太监总管忙道,奴才遵旨。 祁蓁蓁忧心忡忡地捱完庆典,准备随顾珣离开时,盛宁帝身边的太监拦住了她,恭敬道,公主殿下,皇上留您叙话呢。 祁蓁蓁示意顾珣先回,微微一笑,劳烦公公了。 盛宁帝将祁蓁蓁带到了御书房,也没有虚与委蛇,直接从抽屉内拿出一个青花瓷瓶,道,安怡啊,如今宁国公病重,朝局不稳,顾珣只怕越加势大。你是父皇最看中的女儿,也懂事,这个你拿着。 祁蓁蓁恭敬接过,疑问道,这是何物? 盛宁帝眼睛一眯,杀意弥漫,道,三日内,你须找到机会,将瓶中之物混入他的饮食。这物无色无味,他定然不会察觉。 是毒药。 祁蓁蓁心下一突。 盛宁帝的猜忌之心,已经重到完全不在乎错杀良将动摇国本了吗? 哪怕祁蓁蓁已经笃定地和他说过,顾珣并无异心,原来依然消弭不了他的偏执狭隘之心。 他提要求理所当然,却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身处顾珣势力中心的祁蓁蓁,若真的对顾珣下杀手,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