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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假装不知情,继续若无其事的与他过下去?不揭穿,他应该还会对她好吧? 可她终究已经知道了啊!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自己,心已经出现裂痕,怎么可能还像从前那般,安稳的享受着他的关切呢? 痛苦挣扎了许久,她迷糊睡去,才两刻钟又醒来,脑海里全是那副画,那两个字,云如,芸茹,这两个名字如同魔咒一般,不停的在她头顶回旋,搅得她不得安宁。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 傍晚的云霞漫布西山,昏红的橘光映照在窗棂上,芸茹明知天色已晚,却始终不愿起身,依旧躺在帐中,紧闭着双目,仿佛只要窝在角落里,她就不需要去面对那些糟心的真相。 然而人不可能逃避一辈子,该来的总是会来,那熟悉的脚步声终是由远及近,传入她耳中,每一步都震得她心脏颤动。 进门后,未见芸茹的身影,弘庆问她何在,丫鬟回道:“福晋还在睡着,尚未起身。” “日头都落山了,怎的还没起?她不舒坦?” “福晋身子无恙,只是……”迟疑片刻,丫鬟才大着胆子道:“好像心情不太好,奴婢也不晓得为何。” 那会子丫鬟进去请示时,分明听出福晋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哭过一般,她也没敢多问,便请王爷去问。 “晓得了。”弘庆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而后掀帘进入里屋。 此时芸茹正侧躺在帐中,面朝墙,背对着他,默不作声,弘庆来到帐畔坐下,柔声唤道: “芸茹,芸茹?还在梦中呢?月亮该出来了,你再睡下去,夜里该睡不着了。” 这样的柔情令她无比贪恋,可芸茹两个字却又是那么的讽刺! 原本她还想过装傻充愣不拆穿,可当她再次听到他唤她的名时,心底的排斥感陡然升腾,难以压制,她终是做不到自欺欺人啊!梦了太久,也该清醒了,闭眸的一瞬,满溢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艰难启唇,她的声音难掩涩意, “有劳王爷,为我编织了两年的梦。” 骤闻此言,弘庆没能领悟,问她此话何意。 芸茹心涩喉痛,情绪失控,再难开口。不听她应答,弘庆扶着她的肩,拉她回过身,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何事,未料她回眸的那一瞬竟是泪流满面! “芸茹?你怎么了?怎的哭得这般伤心?可是做了噩梦?”弘庆莫名心慌,抬手为她拭泪,却被她一把挥开, “你就是我的噩梦!别再唤我的名字,我嫌恶心!” 那是弘庆头一回见她发火,温柔似水的她,此刻竟是满目怨怼,瞪向他的眸光似藏着深沉的恨意。 名字?她为何对名字如此敏感?难不成……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弘庆心顿沉,面上的浅笑逐渐敛去,神情变得凝重,但依旧耐着性子哄道: “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大可向我倾诉,怎的好端端的冲我发火?” 向罪魁祸首倾诉?当真可笑!看他一本正经,装腔作势的模样,芸茹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 “我没什么可委屈的,要说委屈,应该是另一位姑娘,福晋的位置本该属于她,却被我给抢了去,就因为一个名字,我便鸠占鹊巢,借着她的名,享着你的恩宠,我可是占了大便宜,哪敢觉着委屈?” 听着她的控诉,弘庆早已乱了心神,一双眉深皱着,疑惑深甚,“你到底听谁说了什么?” 都到了这一刻,他依旧不承认,非得让她戳穿吗?胆小柔弱的她这会子竟是什么都不怕了,只因心已痛到极致,再不愿顾忌后果, “书房里的那副画,每一笔,每一划都在提醒着我,我的存在是多么的可笑!怪不得你总是喜欢轻唤着我的名,那声音,深情款款,听得我心都化了,我以为那情意皆付与了我,如今才知,一切皆是错觉! 你唤着芸茹时,心里想的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姑娘。你深爱之人,你想与之白头偕老之人也不是我,是旁人,而我居然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整整两年! 这两年,我安然的享受着你对我的关爱,我曾与二姐说,我足够幸运,嫁了一个好男人,可结果呢?我所拥有的一切居然只是得益于旁人?倘若不是因为这个名字,你根本不会向太后期请求赐婚,对不对?” 面对她的质问,弘庆心虚的垂下眸子,竟是无言以对,半晌不吭声。 这便算是默认了吧?事实如此,为何他不敢承认?“堂堂王爷,有什么可顾虑的?事到如今,你也不愿与我说一句实话?” 犹疑许久,弘庆终是开了口,却没抬眼,只垂下眼睫,低声道:“当初求娶,的确是因为你的名字……” 尽管她早已猜到了一切,内心却还是渴望他会否认,告诉她此事另有隐情,是她误会了,然而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她所猜测的,即是真相! 听到他亲口承认的那一刻,芸茹的心间的那道小口子终是被残忍撕裂,她已被逼至悬崖畔,后退无路,也不愿再向前,不愿再接近这个满口谎言,虚情假意的男人! 她眼中的绝望与怨愤使得弘庆再难镇定,目光微烁,“当初的确是如此,但很多事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云如她……” 他到底在喊谁?芸茹听着糊涂,心下格外排斥,“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求你别再我面前提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