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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着素白衣衫,上面用墨色的线勾勒出兰草的恣意图案,一直从衣服的下摆往上描画,最长的叶子甚至一笔带到了腰际。听到泽之的话,无端问了句:“何故叹息?” 泽之只是轻摇了摇头,不言语。 只是叹息,弹曲的那人不在了而已。若是放在以前,听到他恬静的琴声,会想要睡觉,现在他弹得曲子,都已经让自己睡不着了。 不是琴技不佳,只是那心境怎么都不同了,大抵是力量的差距吧,那时候的太子长琴还是那个骄傲的乐神,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于是不论发生什么都是笑着的,而如今只是个平凡的人类,于是那笑容便有了多重的意义,可以是伪装可以是别的,唯独不能是真实的。 于是那琴音,怎么都听不真切了,如其主。不复前时的那股空旷怡然,笑看天下苍生的胸怀。 突然好想念师兄,要是师兄在的话,这时候不光能吃到好吃的,还能开心地逗很多入截教的小师侄们,那场景定然是十分有趣的。 想到这里,泽之的唇角不由地溢出一缕笑容,常琴一直忍不住打量他,这时候见他不知想到什么东西,露出的那纯真的笑容,心中滋味又是一番百感交集,不由得猜测是何人让他有这样的笑容。 这一走神,手下用力过猛,琴弦便被崩断了一根,细弦划过指尖,渗出几滴艳红的血。 正脑补地欢快的泽之听见崩弦那一声响,立刻就回过神来,转头看到常琴手中的血,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他跟前,握着他的手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止血的东西,眼睛转了一圈没发现之后,直接就握住那指尖,张口含住。 常琴这一次是彻底地被惊呆了,从来不许人近身的惯例被这人打破,似乎自从他出现之后,自己的复仇人生就被彻底的改变了。 可惜他的力量只能净化伤口,还好伤口不深用点儿可以用点儿灵力弥补下,要是再大点他就真的束手无策了,这才反应过来在走之前其实还应该去大师兄的炼丹炉顺走两瓶丹药才对。 ……失策,心塞。_(:з)∠)_ 习惯性地抬头给他个微笑炫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射弧略长,泽之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着他抽出手,然后说道:“多谢。” “呃,不客气。”泽之看着那双手,突然有点儿挪不开步子,他是个妥妥的手控,在看到常琴那双和好久好久以前太子长琴的一样的手之后,他觉得自己坚定离开的立场稍稍动摇了那么一丁点儿。 不过在回忆起师兄的手好像也很好看之后,他那动摇的立场又立马坚定了回来。 这人有的优点师兄都有,恩,坚定爱师兄一百年不动摇! 太子长琴,你该用什么留住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泽之: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师兄! 太子长琴:乖,不准去找师兄,大不了以后晚上少来两次。 泽之:……【麻痹 ☆、第34章 在之后的日子里,泽之身体力行地诠释了‘高岭之花’这四个字,摆着一副淡然的表情坐在常琴个人专属房间的角落,经常半眯着双眼,慵懒地看着窗外的一株常绿松,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是在有客人同样也想要听常琴的弹奏时,他会用那种不带任何实质意义的视线看过去,直到看到来人走为止。 也有当地的大爷一样的人物,硬是打肿脸充胖子,仗着人傻钱多,非要调戏一把常琴。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泽之都是把他的脸给打肿了的,恩,没开玩笑。 常琴见他如此,也安然自若地坐在角落里弹琴,偶尔饿了就拿起桌上一直有人送的糕点吃两口,也不见他出去。 看到泽之袖子都没动,就弹出一枚铜钱将那人的镶金门牙给蹦了,那人捂着嘴话都说不利索被老板叫人给抬下去了,常琴只浅浅勾出一个笑,不知捎着怎样的含义。 “再过不久,王府便会派人来了。”常琴抚着琴弦,让琴音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如乐般的声音像是说着什么寻常话一般说出一个消息。 其实并不是什么小的讯息,只是他的心境在经历了两世的漫长之后,似乎没法因为这样的事情再触动了。 苍天不公,他又该向谁诉说? 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将己身所受千百倍奉还回去罢了。想到这里,他的眼底光芒骤消,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双眼眸如同黑色的深渊,看不到底。 泽之对这样的黑暗气息最是敏感,从窗边蓦然转过头看着常琴:“你有何打算?” 常琴轻笑一声,眼神带着某种意有所指看向泽之:“此话应当是我问你才对。” 泽之皱了皱鼻子,由发带束着的长发落在肩头,随手捏起一撮在指尖玩弄着,闻言情绪极浅地回了句:“我没告诉过你我智商不高,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常琴语塞。虽不知那智商指何物,但这话多半是在自贬的。 “无事,不过是问问你的打算罢了,只消这一次,王府上下,便可以永远消失在这世间了。”说到后面,常琴的唇角笑意更深,这笑意渐浓,沾染上了语调,使得他的话语怎么听怎么让别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泽之背后一凉,尼玛报社也就算了,这TM是黑化的节奏啊! 脑海中浮现出顾城曾经描述过的名字叫做欧阳少恭的角色,泽之觉得自己整个人大概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