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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这一场小宴过去,牌桌就再没有凑得这样齐了——敏仪开始忙起来了。 宋知欢却开始往索绰罗家走动起来——翼遥这一胎害喜很厉害,如今如今四五个月了,不知怎的还是吃了就吐,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吃,最后就形成了吃—吐—吃—吐……的链条。 宋知欢早就给她用了一滴灵液,可惜却不管用,太医诊脉也说不是身体原因,这下子只能翼遥受罪了。 到底是亲女儿,宋知欢还是放心不下,频频往索绰罗家走动。这日天气好,宋知欢一早动身,修婉也跟着去了。 马车踢踢踏踏地往前走,宋知欢细听着路两边的声音,忽然喊听,命:“去卖两串糖葫芦,称四两豆糕回来。” 外头柔成答应了一声,不多时,青哆罗呢布的帘子一掀,东西被送了进来,两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油纸包着的豆面卷子。 柔成轻声道:“没有您喜欢的那种冰糖葫芦,回去让辛娘给您做吧。” 宋知欢答应了一声,修婉已将东西接过,母女两个欢欢喜喜地分了,一手握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小竹签子扎豆面卷子。 “额娘,咱们不带姐姐的份似乎有些不好。”修婉小口小口品尝着点心,忽然对宋知欢道。 宋知欢瞥了她一眼,“进索绰罗家府邸前吃光不会吗?” “会。”修婉点了点头,猛地戳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母女二人迅速毁尸灭迹。 秋风凛凛,吹起一层车帘,宋知欢放下干干净净的冰糖葫芦签子,隔着帘子问柔成:“冷吗?” 她听到了柔成带着笑的声音,“不冷。” “那便好。”宋知欢并未尽信,将手边的小手炉隔着窗递了出去,被柔成接过,一行人继续往索绰罗府去着。 进了索绰罗府,先要拜见索绰罗夫人,那是个五十上下的女人,保养的不错,面色红润,身材丰满些,未显老态,只是看着温和端庄。 论身份,宋知欢高她许多,于是宋知欢换乘轿子入内院至正院,甫一下轿,索绰罗夫人已带着大儿媳妇侯在大门下,见了她便含笑行礼:“给雍亲王侧福晋请安。” “夫人。”宋知欢对她略一颔首,扶了她一把,修婉已对她行礼,“给夫人请安。”又与索绰罗家大奶奶乌拉那拉氏见过平礼。 索绰罗夫人含笑道:“三格格快起来。”又道:“郡主这些日子害喜好些了,今儿一早我去看过,精神头不错,这会子大许是在和丫头们说话呢。” 宋知欢道:“多谢夫人的关心照料,那丫头自幼被她阿玛额娘娇惯着,性子不算太好,若哪里做的不错了,还请夫人不要见怪,或告诉我,我来说她。” 你不能说。 言外之意索绰罗夫人听得明明白白,到底是历经风浪多年的老油条,当即笑吟吟道:“郡主性子极好,秉节持重、邈处欿视、孝敬关怀备至,妾身与外子都非常喜欢,哪里有侧福晋说得这般。” “那就好。”宋知欢对她笑了一下,二人没多寒暄,宋知欢便往翼遥院子里去了。 翼遥小夫妻如今在内外门衔接处的一个小院里住着,二进小院小小巧巧,住小夫妻两个倒是足够了。 翼遥正扶着丫头的手在垂花门处等着,身披着盘金绣彩的淡紫斗篷,内着月白色银鼠橘红撒花衬衣。一头乌发松松挽着,面色红润且精神不错,正是那一滴灵液的功劳,才使翼遥孕吐好几个月却面色不错、身材丰盈。 一旁一个小少年牵着一个小姑娘,都不大的样子,玉雪可爱。 见宋知欢带着修婉到了,翼遥忙一欠身,面带欣喜地唤道:“阿娘!婉儿!” 两个小的也乖乖请安:“外祖母,姨妈。” “都来多少回了,惊喜什么。”宋知欢颇为淡定,扶了她一把,上上下下打量着翼遥,然后笑了:“不错,走吧,进屋。” 修婉已笑着凑到两个孩子身边把他们扶起来,又道:“汉话说的不错,但满语也不能落下呀。” 宋知欢和翼遥走在前面,清晰地听到盛斐小小声对着修婉道:“可是满语好难啊姨妈!” “你阿玛听了要气坏了。”宋知欢轻笑一声,对翼遥道。 翼遥也笑了一下,“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我都招架不住,只听她阿玛的话。她阿玛满语也不好,公公是文官,这家里一开始就练着说汉语,她妈啊自小也是说汉语长大的。” 宋知欢笑开了,吟吟感叹道:“那可遭了灾了。” 一时众人入了内室,在暖阁的炕上坐了,有小丫头用茶盘捧了茶水上来,翼遥笑着指着炕桌上的嵌螺钿黑漆攒盒,对宋知欢道:“阿娘尝尝这青丝芝麻卷儿,味道极好的。” 宋知欢一面净了手,一面拾起银筷夹起点心尝了尝,然后眼前一亮,赞道:“是不错。” 柔成便笑了,道:“是新开的百味斋的新口味,从前京里没有的,吃着竟然也不错。” “柔成,回去的时候从那边,买一些带回王府。”宋知欢听了,便回头叮嘱柔成一句。 柔成笑着答应了,道:“是,奴婢记住了。” 一时又将两个一个红萝小食盒提来,笑道:“这是辛娘为您备了点心小食:枣泥馅儿的山药糕一碟子、藕粉桂糖糕一碟子,另有新腌下的泡椒凤爪和卤的各样荤肉,都是您在闺中时喜欢的。您若是有胃口便用一些,也不算辜负了辛娘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