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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宿被他哄得很开心,搂着对方的脖子不撒手。他晃着腿哼歌,仿佛夏夜的燥热都被随着歌声被吹散地丁点不剩。大概是喝了点酒,裴宿的话有点多。 “小时候孤儿院里有小活动的时候,院长经常让我上去唱歌。那时候院长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想当个歌手。” 他弯起眼睛笑了笑,“但后来我学了金融。” “为什么?”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直有个资助我念书的好心人?”他将有些发烫的脸贴在宋亭砚的肩膀上,衣服料子薄,不知道是谁的温度先传染了谁,裴宿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烫了,他轻声道,“听说对方也是个生意人,我就想着以后我也要做大生意,让院长和其他的孩子过得好一点。” “你很棒,星星。”宋亭砚看着脚下的台阶,带他走进酒店的大厅,“他们都会过得很好。” “我们都会。” “嗯。”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接触都被感官放到了最大,男人的手指轻轻划过身体的每一处,激起的战栗让裴宿撑着浴室的墙壁微微打颤,手指想要握紧什么,最终只有水流从指缝里钻出来,又跌落在地上。 浴室内水汽弥漫,微凉的水仿佛要被体温升温,他扭头想去找宋亭砚,却被对方按着手腕重新压了回去。 一切好像都乱了套。 他睁着双迷离的眼,望着满屋子的水汽,轻轻闷哼了一声。 * 裴宿被折腾了许久,上床的时候眼尾泛着红,可怜兮兮地拽着被子往身上扯。看着宋亭砚弯腰上床,他声音沙哑,委屈得要命:“没了。” 宋亭砚只愣了一下便笑了,他将人搂进怀里,在裴宿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嗯,明天又有了。” 裴宿越听越气,一点都没觉得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他拉着被子往宋亭砚怀里转了个身,背靠着男人,打了个哈欠睡了。睡前在心里嘀嘀咕咕—— 明天也没有了。 他要被榨干了。 这一晚上裴宿睡得很沉,夜里有梦,梦里有曾经的往事。他想,或许是因为睡前和宋亭砚说多了,夜里就自然而然梦到了。 他看到自己当时还是个小矮萝卜,他喜欢跟在院长的身后跑,偶尔院长要见客人,便只能让他独自一人去玩。那一天也是如此,但伙伴和裴宿闹了脾气,不理他了。 裴宿便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没想到却见到了院长。 院长和好几个人待在一起,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他露出双好奇的眼睛,从树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很快,这样自以为隐晦的观察被人注意到了。 那是一个比他大了几岁的男孩子。 望进对方眼里的时候,裴宿猛地惊醒,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瞪着窗外热烈的阳光喘了口气。 “怎么了?” 宋亭砚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后拥着他的肩膀将人按进怀里,低头安抚般在青年头顶轻轻一吻,他敛眸问道:“做噩梦了吗?” 裴宿听到他的声音,拽着他的胳膊转了个身。 两人面对面。 裴宿盘腿做着,目光上上下下将宋亭砚的脸扫了个遍,半晌幽幽道:“宋老板,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说。我来这儿之后一共做了两个噩梦,每次都是和你有关系,你要不要反思一下?” 而且刚才那个把他吓醒的梦,也和宋亭砚有关。 他竟然觉得那小少年长得和宋亭砚很像。 “你想要我怎么反思?”宋亭砚笑着问他,“要不,补偿补偿你?” 一说起补偿,裴宿的脑海中便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昨天晚上在浴室的画面,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神。像是故意转移话题似的,他和宋亭砚说起了昨晚上做的梦。 他没注意到,他一说,宋亭砚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怪异。 到最后裴宿还想继续叭叭叭的时候被宋亭砚突然捂住了嘴巴,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意识到到底怎么回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男人,他眼中透出疑问。 宋亭砚看着他,目光深邃,“我小时候的确去过一个孤儿院。” 裴宿:“!” 裴宿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他像是能猜到宋亭砚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见裴宿紧张兮兮的模样,宋亭砚也不藏着掖着,直道,“好像是一个叔叔家走丢的小孩在某个孤儿院里,那天我和爷爷还有那位叔叔一起把人接回来。” 幼时的记忆太模糊,宋亭砚早已记不清了。 但他还记得一点。 “听我爷爷偶尔说起过,我那时候央求着他资助孤儿院。” 起因只是他问了一句院长,孤儿院的孩子们在哪个学校上学。院长一时愣怔,便直言道会有老师过来教这群孩子。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被抛弃的,有些孩子不想上的学对他们而言却弥足珍贵。院长认真的告诉他:“会有一些好心的老师在没课的时候特地过来给他们上课。” 而后,宋氏资助了整个孤儿院。 一直到每个人大学毕业。 但这对于偌大的宋氏而言完全不值一提,宋氏在一个慈善晚会上投出去的善款都可以达到几千万甚至上亿,一个小小的孤儿院能有多少人,能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