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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心肠和她娘一样实在啊… 李大娘一边感叹,一边挥舞着扫帚,不免有些伤感,杨家小姐多好的人呐,只可惜命薄… 束穿云和李大娘告别,想着方才脑中忽闪过的念头,便一刻不再耽搁,疾步向着别院门口走去。 夜不归宿啊… 明明知道姑姑和表哥有所图,那么阿花到底是在什么情形下以怎样的心态才会留宿姑姑家? 她一直在琢磨这其中的原因,隐隐觉得今日望山村之行定能给这件案子带来一缕曙光。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狗吠,好像是大荒的声音。 难道元泊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这般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大荒,回来…” 是元泊的声音,只不过这唤声不够响亮,似乎还带着笑意。 束穿云三两步来到了门外,乌压压数十人站立着,仔细望去,全是带刀的衙门捕快,然,他们的头却不见人影。 束穿云本有些疑惑,莫非元泊还做着捕头呢?毕竟捕头令牌还在他手中。 可是,再看捕快们全都低头,暗自忍笑,有些扭曲的脸庞,再顺着元泊的目光望去,不远处,大荒正在追逐着一个人,那人轻功卓绝,却也被大荒追的有些慌不择路,那人不正是李捕头? 看到眼前的情形,束穿云捂住嘴转过身去,偷偷笑了。 李捕头,让全平江府恶人闻风丧胆的魁梧大汉,竟然也有一日被一条狗追的无路可走,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 束穿云悄悄抬头看向元泊,清晨的阳光温柔的洒在他的侧脸上,只见他唇角边的一抹玩笑,以及喉间微微的凸起,还有鬓间散碎的发丝,一切那么自然而又慵懒迷人。 一瞬间,束穿云胸间涌过一道热流,脑中警铃大作,迷人?该死的迷人… 她是贪图美色的人么? 如此懊恼的想着,她却完全未意识到自己此刻双颊酡红如醉,霎那间,元泊的眼睛再无法移开。 “汪汪…” 元泊惊醒过来,他敛起眸中的绮色,对远处的大荒勾了勾手指,大荒颠颠的疾风般跑了来。 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李捕头。 李捕头瞅了一眼大荒,面上毫无起伏,只在心中哀怨,真是个冤家,不管何时,只要兴致来了,便追着他不放。 不过,还别说,在大荒数年如一日的追逐下,他的轻功又有了精进。 说不准,公子的轻功也是如此练就的。 李捕头如此这般想着,不动声色的对元泊和束穿云拱了拱手,“公子,束小姐。” 束穿云回神,“李捕头这是…” 虽是在问李捕头,但她却面向了元泊。 “公子派人回去,说是附近发生了命案,让我等过来调查。” 李捕头毕恭毕敬回道。 “你打算怎么做?” 束穿云问元泊。 元泊伸出扇子按住了她的手,让她稍待。 随后回头指着不远处的大山,对李捕头道:“让人两个一组,先在附近山上搜寻,看是否有新起的坟墓,尤其是无名墓碑,如若有发现,先做好标记,稍后再找附近村里的人细细询问墓的主人。” “是,”李捕头躬首答道,仿佛这样的安排不过是常有的事,束穿云再望向众捕快,其他人也并不见异色。 李捕头回身上马准备带着众捕快离开,元泊又开了口,“等等…” 他摸了摸大荒的毛发,和颜悦色道:“你去帮忙…” “汪汪…”大荒摇晃着尾巴,龇了龇牙。 “赏你的,”元泊朝它嘴里塞了个鱼干,拍了拍它的脑袋,“去吧,做的好,还有赏。” “汪汪…”大荒前爪翘起,伸舌舔了舔元泊的手掌,然后一跃而起,向着大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跟上…” 李捕头挥手,捕快们纷纷上了马,马蹄声响,尘土飞扬。 …… 束穿云挥去了迎面而来的灰尘,从袖中掏出手帕抹了抹被呛出的眼泪,耸了耸鼻子,待一切平静下来,才又开口问道:“怎会想到搜山?” “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想过?” 元泊挥舞着扇子,他正站在束穿云的右前方,这个方向恰恰好是尘土扬起的地方,仔细看去,他的银白色衣襟上,已落下了一层灰尘,似沾染了污迹一般。 束穿云惊讶的直视他的眼睛,“可这太耗费人力…” 西郊群山连绵,若是每座山都要搜寻一遍,这…实在是不知道要寻到何时? “总要试一试,况且最近城里太平,也没大事,本公子都亲自办案了,他们又岂能闲着?” 元泊说着这话,便不免露出微微得意的笑来。 束穿云本要出口的话,一下被他噎了回去,随他吧,反正衙门的人都是他的,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自有他说了算。 元泊见束穿云不甚放心的模样,遂轻抚了下她的肩膀,“放心吧,相信我,只要人葬在山上,有大荒跟着,必能寻到。” 束穿云一怔,她肩上的手已收了回去,不知为何,她突然生了一丝恍惚。 …… 望山村,和茶山村一脉相承,整个村子建在山脚下,错落有致,但相比茶山村,却显见的富裕些,因为望山村多砖瓦泥房。 循着村民的指引,马车来到了一座院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