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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谷点点头,再次表达了感谢,才拉着箱子朝着出租车那边走去。 又是一个波折。 偶遇的善意让她刚刚如坠冰窖的心稍稍回暖了一点,但是毕竟起因还是遭到了猥琐男的骚扰,她一阵后怕之后还是无法克制的下坠的疲倦。 一排的出租车,她挑了一辆是女司机的车,上车之后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本来就已经很累了,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现在可谓是身心俱疲,没想到来夕城的第一天就这么不顺利。 “小姑娘是来这边工作的吗?”前面的司机问了句。 “对。” “在这边有亲戚什么的吗?一个小姑娘在这边独自打拼真的很辛苦哦。” “有的。”她想起了陆虚怀,点头,“有亲人。” 这是她在夕城唯一的依靠了。 毕竟没有经济来源,她租的也是个偏僻的比较便宜的房子,离市区很有一段距离,附近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当时只是在网上聊了一下,感觉房东人还不错就谈妥了,但是具体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儿的条件是有多差。 这一片算是老居民区,地上的路凹凸不平,狭窄的小巷里面还挤着不少麻将馆和烧烤摊,她刚提着两个行李箱下来,油烟味和烧烤味便扑鼻而来,混杂着不少男人的污言秽语和抽烟的味道,她一时只觉得憋得难受。 只好微微屏气迅速穿过这条闹巷,寻着房东给的地址。 这条小巷极窄,她拖着两个行李箱在地上发出一些极为刺耳的声音,而且不时遇到人还要避让,心里的疲惫和烦躁逐渐升腾,想到不知道要在这呆多长时间,她只觉得前路迷茫。 这一片的划分极为凌乱和复杂,她绕了一圈都没找到房东给的地址,只好给人发信息,但是等了十几分钟还没有等到回复。 已经快零点了,林若谷估摸着这个时候人家应该也睡了,便没有再去打电话打扰人家。 她就找了个小超市的老板,问了下手机里的那个地址具体在那。 老板倒是挺熟,给她简单地指了几下,她顺着路线走过去,沿途又问了几个人,才最终摸到了出租屋。 她租的房子在三楼,两个行李箱她实在不可能一起搬上去,只好分两趟一点点地搬上去,这两趟折腾直接把她弄了一身汗,感觉胳膊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带着她的所有家当来到了门口,她又傻眼了。 她,没有钥匙。 她真的很想锤自己一顿,忙活了半天结果最基础的东西没有准备好,后面再多的付出只显得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可笑。 这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还和家人夸下海口说自己没有问题,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干成。 她抱膝蹲下,靠在门边,难得的,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怀疑。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外面人的叫骂忽明忽暗,斑驳的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夜里气温骤降,空气也是阴冷潮湿的,整个人蹲在门口像是被闷在了一个巨大的水缸里,透不过气。 费了好大劲才抵达出租屋,它是在是不想在这个凌晨再把两个大箱子提下去,然后再坐半个小时的出租车找到一家酒店。 她站起来,坐到了行李箱上,想着这一晚上就这样硬熬过去吧。 却没料到,陆虚怀突然来了消息。 陆虚怀:【到夕城了吗?】 林若谷一看到消息就挺疑惑,他怎么会知道她已经来了? 林若谷:【到了。】 林若谷:【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啊?】 陆虚怀:【周西缘告诉我的。】 林若谷想起来,前两天和周西缘聊天的时候她说过要来夕城,周西缘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三天两头地问她事情的进展,前两天她订票的时候她也问了,她就直接告诉了周西缘她来夕城的时间,周西缘还说来了请她吃饭。 想来应该是她给陆虚怀说漏嘴了。 林若谷:【哦。】 陆虚怀:【到家了吗?】 林若谷本不想让他担心,想直接告诉他自己到了的,但是现在实在是有些委屈,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与依赖,陆虚怀就像她此刻唯一可以抓住的温暖。 林若谷:【我没有钥匙。】 林若谷:【我现在无家可归。】 陆虚怀:【你现在在哪?】 陆虚怀:【定位发我,我来接你。】 林若谷发了个定位过去,那边发了个“等着”就没再来消息了。 林若谷坐在行李箱上,笑了笑,突然发现,来夕城这个决定,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陆虚怀应该是在家里,从他家那边赶过来大概需要快一个小时,林若谷困意已经很浓郁了,便靠着门闭眼假寐,等着陆虚怀一会儿到来。 突然,楼道间的灯光亮了,老旧昏黄的灯光照了下来,伴随着隐隐约约传来的脚步声,林若谷睁眼,看见一层楼梯下面陆虚怀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她站在上面,看得不甚清晰,但是熟悉的感觉给她一种忍不住的想流泪的冲动。 陆虚怀三级两级台阶地跨上来,像是裹着光来到她面前。 她坐在行李箱上,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她的身上,紧接着眼泪就开始往外涌,一时无声,悲伤却在狭窄的空间里细密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