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您想要怎么补偿呢?” 赵樽没有说话,鼻尖贴上了她的鼻尖。 慢慢的,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唇,意有所指的“嗯”了一声。 “阿七得主动点。” 夏初七哑然,嘴唇颤了一下,双颊顿时像被火烧了一般,耳朵尖尖似乎都快要着火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张口就咬住他不安分的手指,直到听得他“嘶”了一声,才放开嘴去。 “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赵樽束了她双手按在枕头上,情绪不明的冷哼一声。 “不乐意就算了!还敢狠心咬你家爷?该当何罪!” 听着他不怒不愤却略带了一点儿委屈的声音,夏初七突然有些心疼他了。想想他老大一个男人,活了二十多岁了,也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儿,确实也“惨”。做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斗争,她心里挣扎来挣扎去,跃跃欲试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先吃东西……这个事,一会,一会儿再说。” 赵樽定定地盯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扬,随即起身去点了烛火,坐在桌案边上,揭开那个檀木食盒的盖子。等他看见里头那七块方方正正的玫瑰糕时,目光稍稍深了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很惊喜?”夏初七懒洋洋的倚在榻上问。 赵樽转过头去,看着她在烛火下洋洋得意的小样子,还有那一双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将食盒拉了过来。 “起来侍候爷吃。” 单手撑着脑袋,夏初七侧躺着,眼睛眨了一下。 “有没有搞错?吃东西还要人侍候,你要不要我帮你张嘴呀?” “倒水!就你那臭手艺,爷怕噎着。” 知道这货向来没什么好话,夏初七习惯了也就不当回事儿,伸了个懒腰,她弯着唇一笑,走到外间去灶火上拎了温着的水,给他倒了一杯放在桌上,这才打着哈欠坐在他的身边儿。 “倒水一次,十两。” “爷刚亲了你一回,抵销了。” “不对不对,如今我身价不同了。郡主了,得加价,二十两。” 赵樽雍容高华地咬一口玫瑰糕,淡淡瞄她一眼,有些感慨。 “二十两?二十两可以买两个媳妇儿了。” 夏初七低低笑了一声,随手拂了一下披散的长发,托着腮帮看他吃东西,脸上很是欢愉,语气却是不屑,“行啊,没问题。赶紧的吃完了走人,带着你的银子,去多买点几个媳妇儿回府里,少来招惹我。” “说真的?”赵樽撩眉。 “自然是真的!谁稀罕你?多少好男儿排着队等我呢……” “那爷可真走了?” 他作势就要起身,气得夏初七就拍他。 “你敢!” 手刚挥出去,就被他顺势捉住了,握在掌中。 她抽手,他却不放,只是唇角带着一抹促狭的浅笑,看着那只细白柔嫩的小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圆润指甲,指甲上晶莹剔透的粉润光泽,不免有些爱不释手。 “爷的阿七,什么时候也长得娇滴滴的了?” 娇滴滴?夏初七肉皮子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 “赵十九,你敢再肉麻一点吗?” 赵樽黑眸一眯,显然不太明白她话里的“肉麻”是什么意思。可大概习惯了她时常冒出一些不太容易理解的词,也只是默了一下,大抵悟到了意思也不再多问,眸子专注地看着她,眼波流转间,那灯火阴影下的面孔越发威武昂扬。 “肉麻……?” 慢慢的,他执了她的手,凑到唇上吻了一下。 “味道不错。” 夏初七面上一红,“夸人,还是夸糕?” 这话在赵十九面前,显然是自找麻烦。 那货眉头一皱,放开她的手,拎了一个糕来。 “糕比人,胜一筹。” 暗暗磨着牙,夏初七瞪他,“谢了!既然这糕这么好吃,那您可得全部给我吃完啊?我辛辛苦苦做的,不多不少,正好七个,要是不吃完,看我往后还给不给你做。” 七个确实有点多。 而且夏初七发现了,其实赵樽并不爱吃甜点。 瞄了她一眼,赵樽面色不变,“罢了罢了,阿七如此记仇,爷便说实话了。玫瑰糕好吃,却是不如阿七好吃。谁知美人意,消魂别有香?” 夏初七不是一个脸皮薄的姑娘,往常说过比他更加没脸没皮的话,也听过各种各样的荤段子,眼皮儿都不眨。可人就是这么奇怪,要是她不在意赵樽,与他说什么也都无所谓。可正是因为在意了,这个男人被她放在心里了,哪怕是一句很正经的话,也能被她听出别有“余韵”来。 面颊一红,她斜睨过去。 “流氓!” 赵樽唇角微牵,隐隐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小流氓。” 窗内红烛轻燃,窗外芭蕉影稀。 两个人坐在一处,吃着糕点,几日未见的思念之心,其实也没法子互诉衷肠。闪闪躲躲的语气里,都是那种说又不知如何说,不说又觉得心里闹得慌的初恋情怀。还有,便是深夜独处时,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窘迫。 要换了后世…… 一个男一个女,一个喜一个欢,在这样的夜晚,必然不会让床单儿空惆怅。 可这是在大晏朝…… 夏初七心里“怦怦”跳着,好一会儿才拉回自个儿飘远的思绪,又拎起一块儿玫瑰糕来往他嘴里送去,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口将她的手指吃下去,轻轻在口中吮了一下。 从手指到心的距离有多远她不知道。 只知道,这动作赵樽做出来,实在太要命了。 就那么一下,她整个身子便热了。 “讨厌!” 赵樽眸子微暗,“傻瓜!” 两个人说来说去,嘴里就没有听见半句好话。 一个“讨厌”,一个“傻瓜”。 可恋人之间的情绪却是那么的微妙,“讨厌”吃着糕点,总是看向“傻瓜”。“傻瓜”端着茶水,生怕“讨厌”噎着,不停地又是拍背,又是递水,那默默温情,看上去“讨厌”不像是真讨厌,“傻瓜”也不像是真傻瓜,“讨厌”刚毅俊朗,“傻瓜”娇俏可人,一来一去,你瞅我瞄,这情景看得那窗台鸟笼里的小马心神荡啊荡啊,时不时发出几句“咕咕”声…… 窗外的月光都醉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阿七……” 吃了几块玫瑰糕,又漱完了口,赵樽终是想到了他的补偿。 “爷吃饱了,可以了?” 一听他浅醉般醇厚的声线儿,夏初七眼睫毛狠狠眨动着,只觉得心窝子里像在涨潮。一浪扑向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一张脸憋了个粉腻腻如那白玉染红,一出口那声儿像是甜腻腻的糕点入口,融化,融化…… 像要上战场一般,她下定了决心。 怕什么?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两口子之间做啥不应该? 瞄他一眼,她轻“嗯”一声儿,瞄向不远处的罗绡软榻。 “榻上去呗?” 赵樽看着她,唇角不着痕迹的跳了一下。 “阿七……?” “去不去?”夏初七又臊又不安。 赵樽眉梢跳了一下,也就不再多言,犹自脱靴上榻。 看着他,看着他,夏初七口中那唾沫越来越丰富。咽了又咽,咽了又咽,眼皮儿反反复复地眨动了好一会儿,她才无奈的羞赧开口。 “那什么啊,先说好。这个事,我,我也没有做过的……” “嗯?”赵樽定定看着她,期待下回分解。 “嗯什么嗯?” 夏初七坐在他的边上,微微咬了下唇,不好意思地拿小眼神儿去瞄他,看得出来,她心里很是不平静。欲说还休,欲言又止,面上似乎还带了一点不明不白的尴尬,就连鼻尖上都添了一点细细密密的汗…… “我可告诉你啊,我要做得不好,你别瞎叫唤?” 赵樽眸底噙笑,“唔”了一声。 “无事……” 又是一咬唇,夏初七犹豫了一下。 “不行。你,你那个,你先闭上眼睛。” 赵樽深深看她一眼,果真闭上了眼睛。 见他老实了,夏初七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低下头来,她仔细审视一下他紧闭的双眼,确定他没有偷瞄的意思了,这才放下心来,压抑住狂乱的心跳,手指慢吞吞地搭上他领口的盘扣。一颗,又一颗,再一颗,颤着手解开了盘扣儿,好一会儿,手才落在了他的玉带之上,松开,又往下…… “阿七……” 赵樽猛地睁开眼睛,眸底除了欢喜,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笑意。 “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初七磨着牙,脸蛋儿已然烧得通红。 “明知故问!不是你要我找偿给你的么?” 赵樽眸色微闪,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爷只是要亲个嘴,阿七你都想到什么了?” 夏初七双眼圆瞒,微微张开的唇,再也闭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