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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舟啧了一声,警告何止别胡说。 他回头用关键词提醒春见:九方山,你叫我武警叔叔,我问你是不是五岁。记得吗 光线太暗,春见从口袋里掏出近视镜,凑近了,盯着对方仔细看。白路舟被她那直白的眼神盯得生出几分燥热。 春见想起来了。 他眼中的茶色瞳孔依旧灵动,只是染白的睫毛已经化雪。脱掉了那身红色的防火服,他就不是九方山上让人觉得安全可靠的武警叔叔,他是建京白路舟。 认清楚了人,春见倒是很平淡:哦,是你啊。 白路舟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僵化,这过于冷淡和疏离,就好像热脸贴上冷屁股。 撇开好歹他还救过她的救命之恩不说,她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太上赶着了,众目睽睽之下,卖相实在难看。 第6章 欠钱 我缺这点钱 四周看热闹的人削尖了脑袋争先恐后地钻到最前面,向来都只听说白路舟为人十分荒唐,得罪他的下场不仅悲催而且凄惨,但传说的始终不如亲眼见来得刺激。 呵白路舟冷笑,建议不错,但我觉得太麻烦。他不太高兴的目光落在春见身上,估计是想来真的了,招手把姜予是叫了过去,冲春见说,如果你不想私了,那我们走法律程序也不是不可以。 人群轰然炸开,看吧看吧,说什么来着。 春见一副不受威胁的样子,耸肩:我无所谓,你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 唏嘘声又偏向了春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马上就不对了,仿佛一颗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现场什么时候会彻底失控。 姐春生扒开人群跑过来,拽住春见,央求,你不能无所谓啊。这次我是真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了,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嘛,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呀。 春见看他:你要我怎么帮不如你给我个方案或者,我给你个建议,你去认个有钱的姐姐。 不是的。眼瞅着拦不住春见了,春生没头没脑地说,要不你求求他他那么有钱,你求了他,他肯定会放过我的。 这理由让春见难以置信:求他然后扭头随意问了下白路舟,求你,你会不追究了吗 语气过于随意,根本没给白路舟反应的时间,春见就收回了目光,对春生说:看吧,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的白路舟想,要是你态度诚恳点,没准我就不追究了呢 白白先生,春生一手抓着春见不让她走,一手抓住白路舟袖子,急得额头直冒汗,他求道,您能不能不让我赔那么多,我姐她还没工作,她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白路舟觉得奇怪,正常情况下,一个高中生又不是没爹没妈,怎么会把所有希望都压到一个还在读书的姐姐身上 顺着春生抓着他的手看过去,灯光打在春见身上,她的目光穿透深夜来临前薄薄的烟雾落在白路舟的视线里,但她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慌乱、惶恐、不安,没有,统统都不存在。 继续追究或者放弃追究不过一句话的事情,问题出在不管他作何选择都像是在唱独角戏,对方不给他捧哏。 就好像这明明是一场激烈的对手戏,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舞台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他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而对方连赏脸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尴意横生 春见是吧姜予是,白路舟酒肉朋友里少见的走正经社会精英路线的人,非常合时宜地向春见指出,你弟弟未满十八岁且没有收入来源,所以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那么由他造成的相关法律后果,他的监护人有义务并且必须替他承担。我知道你不是他的监护人,但既然他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联系的人是你,我大胆猜测一下,除了是因为他对他其他社会关系感到惧怕之外,还因为,他的其他社会关系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我说得对吗 见春见没吭声,姜予是继续:如果你不想替你弟弟承担,我们会去寻找他的监护人,到时候 到时候,王草枝会指着春见的鼻子骂,骂她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会哭天喊地地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会在折腾一圈后又回过头去找她,让她无论如何拿个主意 行了,春见不想去想更多王草枝可能的表现,不是妥协,只是图个耳根清净,我赔。分期可以吗 姜予是用刻板又正气的腔调回:赔偿方式可以由你和受害方互相商定,但前提是我们要对此次受害方的损失做一个大概的估计。 春见有些不耐烦:估损你们来吧。问白路舟,你同意吗,我分期给你 事已至此,白路舟只想快点结束,屁大点儿钱,闹成这样,简直没脸了,于是草率答应:行吧,你愿意分期就分期吧。 春见打开手机通讯簿,冲白路舟:电话。 什么白路舟都准备走了,她又来这么一出,没听明白是真的。 春见重复:你的电话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