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那你呢？那你怎么办？”李煜激动得抓住何文琳的双肩，“不行，小文，这次你不要回d市了，也不要去参加什么高考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得留在这里，你跟李叔一起走。” 何文琳眼睛有些酸涩，有一瞬间是真的想答应的，那将是一条更安全更简单的路，但何文琳还是摇了摇头。 她需要学生这个身份做掩饰，她需要更多的人做掩饰，好收取那些丧尸头颅中的水晶来升级，李煜的安全虽然得到了保障，但同时也会被严密的监视起来，对她的行动很不方便。 而且，她想要成为能保护李煜、给予李煜后盾的人，而不是在李煜的庇护下生存的寄生虫。 “李叔，我不会有事的，这一年我都在学防身术，加上这份异能，我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我能让自己活得很好。”何文琳笑得自信，自信得让李煜都有些受到感染。 但也只是感染。 李煜心中明白何文琳确实有异能，可是，他还是无法被说服，那实在太可怕了，何文琳不过是一个女孩子，要是有个万一呢？ “李叔，是真的，我不会出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何文琳斩钉截铁的道，然后软下面色，蹲在李煜的身前，带着点请求的道，“李叔，你一定要跟他们一起撤走，只有那样你才能安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我好的人了，所以你绝对不能有事，拜托你了。” ☆、第17章 chapter.017 李煜当然不可能凭何文琳的两句话，就真的被说服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 “你怕李叔出事，难道李叔明知道有危险，能眼看着你出事？”他斥道，“这世上最说不准的就是意外，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呢？不行，今天你也别走了，一会儿你就睡这，我马上房间收拾一下，你睡我房里，我这两天就睡沙发。” 李煜说着就要进去收拾房间。 离婚的时候李煜包括房子在内的大部分财产都给了前妻，这套房子是后来买的，只有一间卧室，还有一间书房，但书房里并没有摆床，如果把房间腾出来的话，他就只能睡客厅的沙发了。 他这是打定主意不让何文琳回去了。 何文琳就知道一旦说出来会发生这种事，本就因末世将近而情绪不稳，现在一下子就因说不通而焦躁起来。 新空间与何文琳有着契约联系，感受到何文琳不稳定的情绪，生怕何文琳又去凌虐它的空间，忙跳出来道，“亲爱的，亲爱的，你忘了，异能者研究所啊。” 被这一提醒，何文琳就想起来了。 所谓的异能者研究所，其实是北方那边为了研究异能者在末世初期弄的一个拿异能者当实验的研究机构，那是一个很隐秘的机构，他们异能者起先根本不知道。 末世初期的时候，大家还是很信任政府的，就算一些人有了异能者，但也还是下意识的听从政府的号令、安排，寻求政府的庇护，看准时机想要趁机作乱或者自己成为一方之霸的异能者仅仅是少数。 后来发现政府已经控制不住末世的脚步，异能者和政府和军方的矛盾渐渐尖锐化，然后那个异能者研究所随着曝光，异能者才开始光明正大的分化开来。 上辈子她的异能并不是末世当天被激发第一批，所以对这件事的印象也就不深。 何文琳冷静下来。 调整了下情绪，轻轻的说道，“李叔，就算我跟你一起走了，可是之后呢？” “什么之后？之后当然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李煜不明所以的回道，“你放心，有李叔的一口饭吃，就绝对有你一口，就是饿肚子，李叔也不会让你饿着。” 何文琳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心中感动，但还是得装出无奈的语气继续道，“李叔，末世之后，我并不是唯一的异能者，和我同样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的人会因末世的到来陆续出现，可是，这种超乎了常人能力的异能者是政府所不能容忍的对象。” 李煜毕竟出生显赫，一点就透，“你是想说……” “在异能者出现的初期，政府将会大力的打击异能者，一旦我被发现有异能，那么即便是您想保护我，政府也会悄悄的把我捉去，就算不杀了我，也会抓去做实验……” “他们敢！”李煜拍桌怒起，额际的血管都因愤怒而鼓起来了。 何文琳苦笑，“李叔，那时候就不会*律讲人权了，如果他们发动那些幸存者，说我是能解除危机的关键，您认为您能以一己之力而扛住众怒吗？” 何况，李煜的家世在末世前还算不错，但也仅仅只是在一个省里有着一定的威信，还不足以说到了末世还被先顾着，李煜一家能被先接走，不过是因为李煜在病毒方面有着一定的权威和研究。 李煜沉默了。 “那时候人人只想着能活着，一旦看到希望，他们会认为牺牲一个人，能救了他们所有人，我理所应当被牺牲。”何文琳点得更透了。 李煜挣扎道，“那到时候你先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异能，只要过了那段时间，就……” “没用的！”何文琳摇头，“有可以监测出来异能的仪器，凡是异能者，都能监测出来。” 只不过，那是在异能者出现的半年后。 李煜再一次沉默了，神情很是挣扎。 “李叔，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有事的，等到了一定的时机，我就会过去找你的。”何文琳轻轻的道。 李煜极为挫败的抹了抹脸，“李叔连你都护不住，要是你出了什么事……” “李叔，我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何文琳眼神坚定的打断道。 最后，李煜还是送何文琳回来了，亲自送她回来的，何文琳不能再拒绝，免得引起李煜的反弹。 李煜把何文琳送到了房子门外，没进去就走了，离开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沉默的走了。 何文琳站在阳台上，看着车子发动，慢慢的消失在转角。 她知道，下一次再见面，至少就是半年甚至一年后。 高考前一天，何文琳把剩余的最后一笔钱花光了，全部都换成了高温灭菌的袋装牛肉和巧克力，这两种东西的能量高，就是部队应急也会选这两种食物，把剩余的仓库空间都塞满了，塞不下的就放在了床底下。 前段时间她特意花了两万去定制了一张床，外表看起来是实心的，因为她让用的都是加重的木板，事实上中间是镂空的，床正中间有个小的拉手，可以把整块木板拉起来，但木板是压缩加厚的，没一定的力气是拉不起来的，而且，拉手位置很隐蔽，一般人想不到。 这是为了防止被第一批来搜食物的幸存者把食物都拿走了，那些人不会大肆搜刮，只有到了后面，那些专门来找物资的佣兵们才会仔细到连被子都不放过。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何文琳又看着时间，找借口把医药超市的钥匙从柳月和吴超那里要了回来。 上辈子那个柳月是末世爆发的当天就被咬死了，而吴超则因为激发了异能，幸运的活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这世有她这只蝴蝶效应，吴超和柳月的命运会不会也有所改变。 但她要收回钥匙是必然的，否则，她费尽心思弄的医药超市就算是白费心血作徒作他人嫁衣了。 吴超倒还好打发，他完全是何文琳靠着新空间招进来的，没有后台，除了本份老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对他这个老板的讨好，一接到她的电话，就立即答应了，还亲自把钥匙送了过来。 柳月却是满口的抱怨，一会儿说明天是她领班，钥匙拿走了她怎么去开门，一会儿说这么大晚上的，都已经回来准备休息了，还怎么出来，让她给吴超打电话，要吴超那儿的钥匙。 何文琳预想到了柳月会找借口，大概是以为她必须买那个姓吴的的帐，不敢开除她，又听说她只是个高中生后，对她一点惧怕都没有，也没把她当过老板过。 何文琳开医药超市不过是当筹谋，又忙着收集物资，才没去管。 她直接说吴超的电话打不通，拿不到钥匙。 刚碰面时她已经跟吴超说好了，让吴超今晚先关机。 柳月不信，非得自己去打，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回过来，还是说让何文琳过去她家找她，“……我刚洗完澡，没法出来，因为一会儿吴哥就要来我家了。” 柳月故意在最后提了句那姓吴的，生怕何文琳不知道她和姓吴的男人的关系一样。 何文琳也没指望柳月把钥匙给她送来，淡淡的说了声“行”，就挂了电话就开车去了柳月家。 她不会和柳月这样的女人计较，人贵在自知，若是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结局只会悲惨，柳月恰恰就是那种类型。 拿钥匙的时候，柳月得寸进尺的抱怨着说明天早上开门怎么办，话里的意思是巴不得何文琳去开门或者一会儿把钥匙给她送回来。 何文琳来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直接道，“这两天我高考期间，超市先休息两天，高考后我再做打算，你既然是明天的领班，就把这事通知其他人。” 这是她唯一能为那几个店员做的了，能不能躲过去就看他们的了。 “什么？这么晚才通知那些人明天不上班？”柳月夸张的提高音量喊道，整个楼道都是她的回音。 “你不通知也没关系，高考后我就要去外省念书了，那时候我会把超市重做调整。”何文琳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冷笑。 她本看在明天末世的份上不想和她计较的，但有的人却天j□j作死。 柳月脸色幡然一变，何文琳已经转身下楼。 收回了钥匙，何文琳就趁夜去了趟超市，把店里的消炎、消毒之类的药都先收进了空间，还有些气喘和心脏病的药也收了些，然后把门锁了。 期间姓吴的打了次电话过来，她没接，按了静音，随手听到副驾驶上。 回到家里，何文琳才打开手机，上面六个未接电话，五个是姓吴的打的，柳月打了一个，可能见她没接，又发了条信息来，说都通知好了，然后说刚才有些累，语气才不太好云云，让她别计较。 何文琳冷笑一声，删除信息，然后翻开李煜的通讯号码，打过去，那边提示用户关机。 何文琳如释重负，把自己扔到床上，看着发霉的天花板，眼神冰冷。 第二天，高考的日子终于降临。 ☆、第18章 chapter.018 六月七号，d市迎来了最盛况的一天。 除了赴考的学生，还有从外地赶来陪同自己孩子考试的父母，有的是自己开小车的，有的是坐的高考生专用大巴。 路上的交通状况十分紧张，主要的路口都站了几个交警指挥，一般车辆都得给考生让位，高考的两天将让 d市的流动人口瞬间膨胀两倍，再加上不知怎的突然间多得出奇的救护车时不时在路上闪过，让本就紧张的路况更加严重。 市内考生的话，比起坐公交车，还不如走路。 何文琳租的房子本就离学校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自然选择的是走路。 考试时间是九点，不过要提前入场，何文琳八点就出门了，去常去的早餐照常点了两笼饺子。 何文琳是常客，老板已经认识她了，知道她今天考试，还特意做了碗熬得鲜浓的蛋汤免费赠送，说了些鼓励的话之类的。 何文琳道谢后，随口问道，“老板，老板娘呢，怎么今天没在店里？” 平日里这家店都是老板和老板娘一起的，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身材很圆润，脸上总挂着朴实的笑，每次何文琳过来都会多送一点小吃或者汤点之类的。 “家里的孩子昨晚突然发高烧，送医院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针早上也没见退烧，她就留在医院，我先来开店了。”老板脸色有些发苦，看样子很担心孩子。 何文琳一顿，她知道从昨天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出现高烧发热的人，就是昨晚，她都在路上看见了好几辆救护车在空空的街道上呼啸而过，虽然她没去医院看，但想也知道医院绝对是人满为患，所以医院都是重灾区，无一生还。 只是没想到老板的儿子也是其中一个。 其实出现高烧发热现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变成丧尸，一种是觉醒体内的血脉，成为异能者。 但很可惜，根据新空间所透露的，老板的儿子只是个普通人，只会尸变成丧尸，而老板娘则是他儿子口中的第一个食物。 何文琳沉默的低头吃饺子，老板也没再多说，去前面招呼客人了。 吃完早餐，付了钱，何文琳离开了早餐店，离开时什么也没说。 可能有点残忍，但末世七年已经冰冷了她的心，岳奇的恩将仇报更是让她磨灭了最后一点怜悯。 而这样的悲剧在末世后太普通了，她不是圣母，除了上辈子给了她唯一温暖的李叔，她只想让自己好好的活着走过末世，而不是再挑战一次人性的多变，然后再体会一次被丧尸分尸的惨烈。 默默的拐出巷子，上了正街。 她淡漠的站在人行道上看着路上拥挤的车流，这样的拥挤一旦丧尸爆发只会变成催命，因为逃生的路被过多的车辆堵塞了，想逃都逃不了，反而制造出更多的惨剧、悲剧。 到了学校，外面不出意料的人山人海，往往一个考生身边至少有一个家长陪同。 何文琳的形单影只在拖家带口的考生中显得有些寂寞，但并不特别突兀，毕竟也有好一些是父母无法过来的。加上人太多了，家长们都在关心着自己孩子工具是否带齐了，考生则应付着自己父母的絮絮叨叨，也没人多注意何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