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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莫要将你那一套在我面前卖弄!”岳承元依然冥顽不灵。 他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纵使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却还想挣扎一下。因为他深知若此时不挣扎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这数十年来他憧憬过无数次举事成后的情形,当然也预料过万一事败的结局。而此刻他立于这方院落里环顾了一下四周,夜川依然伫立在马上,零星的几个士兵散在院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触目惊心,一切如预料过的一切又如此陌生。 洪安帝望着院内死伤的惨状,想到这方院落外面的满目疮痍,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岳承元见此情形“啊”地大叫一声便用尽余力朝洪安帝冲了过去,近前的士兵冲过去抵挡,武器的碰撞声仿佛是某种信号,从门外涌进来的士兵将岳承元团团围住,此时的厮杀与方才不同。 方才的战斗中双方都是全力以赴,托付了生死的鏖战,要么赢要么死。而现在的岳承元仿佛是一个人的厮杀了,他已无法做死和赢的选择,他的结局已注定,而他的敌人也不再拼尽全力,只是在等着一个结果,等他精疲力竭后将他制服。 夜川双脚夹紧马肚子,将长矛交于身侧的士兵,抽出马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便如飞一般冲了出去,须臾便隐没在夜色里。 噪杂的脚步渐渐尽了,黑夜仿佛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宫院里被收拾的齐整,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在这里发生的血雨腥风,一盆盆万寿菊被摆在了刚才横尸的地方,空气里已丝毫闻不出鲜血的味道了。 夜川骑马一路飞奔出宫。 薄雾晨曦里宫墙上的飞檐挑着一轮初升的朝阳,细碎的金色密密地染了一层,浸了血水与汗水的衣襟上又粘了夜露和朝露。 回府时天色已大亮。水坎见到从外而来的夜川停下了手里正在逗弄的蛐蛐:“主子,你这身上是什么味儿?虽说是您在牢里委屈了几天,但咱也不至于吧……”水坎一边嫌弃地用手捏着鼻子一边摆着小手道。 “她呢?” “主子,水坎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呦,你都不问候一下的么?水坎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睡到现在的,怎么着也得奖励一下水坎吧。那定桓王私征的军队里有几个都统副将,身形壮硕,体貌魁梧,水坎喜欢,您就把他们给水坎吧,水坎一定会好好疼他们的……”水坎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只小手的食指放在胸前一下一下对敲着。 “听说最近又有几个州县起了疫病,不如派你去体察一下民情……” 夜川还没有说完,水坎便一个鹞子翻身从回廊的美人卧上跳了下来:“她在主子房中,一会儿就要醒了,主子还是赶紧去沐浴更衣吧,您看……她这一醒还得切脉备药调理身体的,咱们王府明显人手不够啊,不如水坎就留下……”她咬了下下嘴唇。 见夜川没有言语只是径直往自己房中去了,水坎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主子英明,谢主子,您的大恩大德水坎一定会报答您的……”说着机灵地挑动了下一边的眉毛,勾起的唇角笑得更深了。 第72章 你也不怕我听了你的秘密 夏青溪揉了揉酸胀的眼皮,缓缓睁开眼睛,此时脑海里又出现了水坎那张诡异的脸。 平日的水坎一副孩童模样,虽知道她可能不像外表看见的那般年纪,但昨晚的脸更给她添了些离奇的色彩。 她掀起被子坐起来活动了活动有些麻木的四肢。初秋的天气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四处找了一下并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她双手使劲揉搓了几下只穿着薄薄一层里衣的胳膊光着脚四处打量着这件屋子。 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但都用料考究,穿过几个博古架后,精细的竹篾编制的屏风后似乎隐隐可听见水声,夏青溪伸长了耳朵想听个究竟,但水声又销匿无踪了。 她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绕过去,脚底的冰凉令她清醒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谨慎。 夏青溪站在原地愣住了。 原本以为这屏风后面应该是隐秘了个洞穴暗河之类的,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密室暗道,可……夏青溪看见眼前的情景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本王洗澡就那么好看?” “呵……呵呵……误……误会” “过来。” 这扇屏风后面真可谓是别有洞天,四角虬纹雕刻的喷泉里涌出的水夹带的蒸汽令屋内有了氤氲,中间用上乘的不知名的石头砌出一方澡池,虽然不大,但看着极为舒坦,在里面泡澡定是别有一番享受。墙壁四周贴着光滑的暗黄色石片,即使有了几丝袅袅蒸烟也显得熠熠生辉。 说是那荆州州丞的府邸奢华,没想到这晋王府里也有这么浮华的东西,也难怪了,人家是王爷嘛。 夏青溪本想不理会掉头离开,但想到回来的路上,因为自己的任性差点被狼吃掉,还连累了他,心底竟生出了那么点讨好的念头。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从中间开凿出的台阶往下走了几阶,水的温度令她冰冷的脚瞬间恢复了知觉,她不禁舒服的长叹一声。 “主子——主子——你在里面吗?”门外水坎扯着嗓门大声的吆喝着:“主子——水坎给您准备的药浴差了一味药材,水坎这就进去给您添上。”热切而夸张的喊声令夏青溪回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