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章 能言善辩
李秉竟不自觉松了口气,难得地耐着性子解释道:“大晋其他城池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但在襄北城里,你说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李家世代镇守此地,我们要保护的就是这城中的万千百姓,又怎会至他们的安危于不顾?六妹妹也是李家一份子,若有需要,也当为保境安民出一份力。” “呵呵……”香穗闻言不由得娇笑了起来,“堂兄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女子可不敢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抱负。” “六妹妹胆识过人又岂是寻常女子能比,罢了,我也就随口说说,只要有我李秉在一天必保襄北城无恙,六妹妹可以放心在城中安家立业。” 李秉眸色清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浩荡凛然的正气。 香穗能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这么好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赴死呢?她决定帮他一把。 “听闻堂兄要去驰援西洲,兄妹一场,出征之日香穗会去送行的,到时送上薄礼,还望堂兄不要嫌弃才好。” “如此,便先谢过六妹妹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派人护送你回侯府吧。” “走之前还有一事,我觉得给告知堂兄。”香穗便将原先计划全盘托出,本以为和李秉相处融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哪知却遭到他的强烈反对。 “军机大事能拿来作为谈资堵住悠悠之口?请恕我不能答应六妹妹的请求。” 香穗怔了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等过了一会,她才垂下眸子,轻声道:“我和堂兄不一样,我只是小女子,心中所系唯有家人。” “说出来不怕堂兄责怪,如果不是为了家人我绝不会三更半夜以身犯险,结果我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堂兄却告诉我不可以?这要我如何接受?” “更何况今夜之事是大功一件,堂兄和巡防营做了好事,被天下人知道岂不是更好?壮我军威啊又同时震慑那些处心积虑的不轨之徒,还能给年轻人树立个忠君爱国的榜样,一举三得的事儿多好呀!” 香穗滔滔不绝地发挥她擅长说服人的特长,李秉被她说得差点都绕进去,“六妹妹能言善辩,我说不出你这许多道理,但此事干系重大,还需禀告大将军才可以。” “天都快亮了……”香穗气鼓鼓地嘟囔了句,无奈之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他二人僵持不下时,一架豪华的马车由远及近。 李秉皱起了眉头,香穗亦是神情复杂。 沈逸洲挑开车帘子便见他二人并肩而立,他唇边的轻笑更深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二位了。” “二弟休要胡言乱语坏了六妹妹清誉。”李秉紧皱着眉头。 可他一开口香穗就知道要坏菜,沈逸洲那头倔驴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就不能跟他硬碰硬,于是她赶紧甜甜地笑着上前打招呼顺带岔开话题。 “二爷来得正巧,正好我坐你的马车回去呗!二爷的马车可真华丽,整个襄北城怕是再也找不出这么气派的马车了吧!” 果不其然,这一通马屁再配上洽媚的笑容,哄得沈逸洲寒冰似的脸终于融化开来,他也不管合不合时宜,长臂一揽便将香穗搂在怀里,挑衅似的望向李秉,毫无疑问是在宣示主权。 香穗被他这幼稚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微末细节,老实配合着站好,乖乖地让他搂着顺一顺他的炸毛。 沈逸洲这才肯说出来意,“奉大将军之令,大公子缉拿细作有功,特命郡守府张榜布告满城百姓,三日后为大公子举行庆功宴。” “就知道你个小东西说服不了他,大公子可是有原则的人,爷是专程赶过来帮你的,怎么样,是不是感激涕零?” 前半截正儿八经,后半段沈逸洲这好色之徒完全是贴在香穗耳朵旁边说的,呼吸呵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没好气地做出了赶苍蝇的动作并且白眼差点儿翻到了后脑勺。 李秉闻言确实满脸震惊,“二弟说得可是真的?” 也不怪他不信,李秉立过比抓细作更大的军功比比皆是,却从没有过昭告全城之幸。 香穗想了想便说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大将军可能是想以此震慑北胡人,也可能是想为大公子壮行。” 这两个理由都说到了李秉心里去,他很快便接受了香穗的解释,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如香穗所愿,总算没辜负她今夜之行。 收尾事宜交给了李秉,香穗便和沈逸洲一起打道回府,只是刚上马车她便被他欺身而上压在了角落里。 香穗惊慌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马蹄声响起,渐行渐远,确定李秉已经听不见,她才愤怒地嚷道:“沈逸洲你失心疯了不成,扑过来干啥撞死我了!”一边夸张地揉着肩头一边死命把他往外推,奈何力气有限收效甚微。 沈逸洲凝着眸子似笑非笑,“这会子知道疼啦?方才看你装醉汉吸引细作注意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么?要是他们一刀把你给杀了呢,就抹在脖子上,也不知道疼不疼。” 明知他实在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香穗却还是得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嘿嘿,二爷说笑了,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哼!”沈逸洲翻脸无情,修长的手指捏住香穗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恨不得把她骨头都给捏碎咯。 “疼疼疼……二爷饶命。” “想让我饶你,就得学会下次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之前先问问我答不答应,小东西,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资格拿你的命去冒险!” 香穗不服气刚想反驳,但看见他眼底的怒气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哼!好女不吃眼前亏! “绝没有下次了,二爷息怒二爷海涵,还要多谢二爷一直在暗中保护我。”香穗诚恳道谢,若不是知道沈逸洲的人会保护她的安全,说实话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