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故事的结局,是在几个月以后,林在春接到xx警察局的电话,电话那端的年轻男警察问她是不是南秀英的姐姐,林在春顿了顿,回答说是的,然后对方就让她过去把南秀英借走。 “……这孩子没有其他可以收留她的亲戚,实在不行,最后只好当成孤儿处理……” 林在春独自一人坐在长途汽车上的时候,想起电话中那位警察对她说的话。 南秀英的父亲因为不能接受生意上的失败,脾气一天比一天更坏,然后某一天早上,当他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和他生活了十多年的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又过了一阵子,邻居报警说他虐待孩子,然后很快,他就要开始吃牢饭了。 当她赶到那个警察局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林在春找到那位给她打电话的警察,然后又在他的带领下见到了南秀英。 那孩子就坐在警察局二楼走廊中的一排椅子上,一整排椅子,就只坐了她一个人,走廊中偶尔有人经过,她却头也不抬,林在春走过去,对她说:“走吧。” 南秀英抬头看向她,原本干涸的双眼,也慢慢蓄满了泪水。 就是在这一天,林在春告诉她:“别哭了,南英啊,你很快就会长大了,时间会大走你的软弱,把你变成一个大人。” ☆、第一百零七章 冷战 因为在开拍前做了十分充足细致的准备,《姐妹》这一部电影拍摄得非常顺利,前后历时总共不到三个月,十一月中旬就杀青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后续工作。 杀青宴也办得十分隆重,曾白头和裴定英在出席前,都做了不少准备,这一次东沄不能陪他们一起去,倒不是因为不能带家属,而是这家伙实在太瞩目,到时候很可能会抢了别人的风头。 “白头啊……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等到我们这一部电影播出以后,你就会成为一个国际巨星了……”洪在勋导演这一天显得很高兴,当宴会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他都有些喝高了。 “当然了。”曾白头半点都不带含糊的。 “哈哈哈!我就喜欢这家伙这一点!”洪在勋导演哈哈大笑道:“白头啊,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想的?” “连想想都不敢吗?”曾白头也笑了起来:“那人生还能有什么乐趣?” 在宴会上,曾白头也没忘了感谢李元顺和申基耀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指导。拍摄这一部电影,她自己也是收获良多,学了声乐学了钢琴学了吉他,还学了跳舞,甚至还学了打架。 从曾白头个人的角度来说,这种程度的收获其实已经令她非常满足了,就算这一部电影不能大红大紫,甚至是成绩不佳,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损失什么,当然了,从投资方的角度来看,显然就不是这样。 宴会散场的时候,曲道箐和曾白头裴定英一起往酒店外面走。 曲道箐这几个月一直都在扮演娘娘腔的形象,这一晚他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温雅,配上他依旧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形象,相当能吸引人的眼球,俨然就是这一场晚宴的焦点。 “努呐,小惑易其方,大惑易其性,我最近好像有点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了。”曲道箐走在曾白头身边,面带笑容道:“你说一个几千年以前的人,生活在一个闭塞的环境里,他怎么就能想明白那么多的道理呢。” “那就是智慧啊。”曾白头说。 “努呐,我现在看起来还好吧?”曲道箐笑着问道。 “当然了。”曾白头回答说。 “真的?”曲道箐追问道。 “嗯,就是有点长大了。”曾白头说道。 “其他呢?”曲道箐又问。 “其他什么?”曾白头道。 “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学坏了。”曲道箐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怎么,做了什么坏事,伤害了无辜的人们了吗?”曾白头笑问。 “当然没有了。”曲道箐笑道。 “所以就还是一个好孩子啊。”曾白头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么简单嘛?” “本来就是这么简单。” “啊……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圣诞节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也会特别忙呢。”站在酒店外面等待他们的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曲道箐这么感慨说。 “别太拼命,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才行啊。”艺人们一旦忙起来,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努呐,这一次也对我说点什么吧。”曲道箐说道。 曾白头这时候已经看到他们的车子往这边开过来了:“偶尔也抬头看一看天空吧,道箐啊。” “欸……怎么可以拿以前说过的话来糊弄我?”曲道箐不满道。 “这个是最重要的啊。”曾白头回头冲他笑了笑:“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很容易就会忘记了这个世界究竟是多么地广阔,而我们又是多么地自由。不知不觉,自己就会把自己困住。” “好吧。”曲道箐算是勉强接受了曾白头的解释:“这次就这样了,下次给我说个新的吧。” “看来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才行了。”曾白头张开手臂和他抱了抱,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下一次了。分开前,曾白头用力拍了拍曲道箐的后背,想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这孩子必须得要变得更加坚强才行。 “嘀嘀!”旁边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曾白头的司机是不会这么干的,能这么冲她摁喇叭,这时候又会到这里来接他们的,也就只有东沄。 “走了。”曾白头向曲道箐告别。 “哦。”曲道箐微笑道。 车门打开,东沄果然就在里面坐着,曾白头让裴定英坐前面的副驾驶座,她和东沄一起坐后面。 车子越开越远,曾白头回头看了看,她看到曲道箐就那么定定地站在路边,少年人的身姿削瘦挺拔,依稀还透着几分单薄…… “还要看多久?”一旁的东沄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看了一眼而已。”曾白头客观道。 “呀,曾白头,当着我的面,这像话吗?”东沄的声音不高,但语气里却透着十足十的不满。 “所以要背着你才像话吗?”曾白头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这一个晚上的宴会下来,她这时候也有些累了。 “怎么,你想试试看吗?”东沄问她。 “……”曾白头笑了笑,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年轻的时候……” “你现在也很年轻。”东沄打断道。 “好吧,在我还比较小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不少很好的人,他们包容我的无知和任性,也给过不少宽慰和鼓励,我现在,只是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而已。”曾白头说道。 “他们也都和你拥抱了吗?”东沄一向都很能抓住重点。 “……”曾白头被问住了,她顿了顿,实话道:“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那么做了?”东沄又问。 “……”曾白头无言语对。 过了一会儿,曾白头反问道:“你和那些关系好的前辈后辈们,不管是男性女性,偶尔都不会拥抱一下吗?” “……”这次轮到东沄被问住了。 “什么啊,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只会对我提要求吗?”曾白头看起来有点高兴的样子,反败为胜什么的。 “那么高兴吗?”东沄问她。 “当然了。”曾白头笑道。 “为了别的男人跟我吵架吵赢了所以很高兴吗?”东沄又问。 “……我错了。”曾白头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东沄笑了笑,不说话了。 “怎么,生气了吗?”过了一会儿,曾白头问道。 “你今天晚上就睡客厅吧,和布莱克一起。”东沄说道。布莱克是他们家那只小黑狗的名字,几个月过去,它现在已经长成大黑狗了,也已经不再和裴定英一起睡。 “你最近家庭肥皂剧看太多了吧?”好好的床不睡,她为什么要睡客厅? “怎么,你很不满吗?”东沄问道。 “不是啊……”当然会不满了。 “……” 等回到了家里,洗漱过后,曾白头果然抱着她的鹅绒枕头去了客厅,睡客厅就睡客厅,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熬得过谁。 东沄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了看主卧室里空荡荡的床铺,又探头出去看了看客厅里正和布莱克窝在一起看电视的曾白头,他“砰”地一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几秒钟以后,那扇门再次被打开。 “呀!曾白头!”东沄站在门口咆哮道! “我再看一会儿电视……”曾白头装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 “!”东沄瞪眼了。 “知道了,还是早点睡吧。”曾白头关掉电视,抱着她的鹅绒枕头乖乖进屋去了。 于是,曾白头和东沄之间的这一次冷战,就只持续了那么短短的几秒钟而已,就是那扇门被关上又打开的那几秒。 ☆、第一百零八章 终章 电影拍摄结束之后,曾白头的空闲时间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不过除了两周一次的try time的拍摄,她还是哪里都没去,每天就只是宅在家里画画,另外就是做家务。 裴定英也开始上学了,在电影拍摄结束以后,曾白头和东沄就给他在附近找了一所小学,作为插班生继续他的小学课程,这也是他们和洪在勋导演一起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另外,在h国这边,冬季也是艺人们活动频繁的季节,所以东沄最近就显得比较忙,他和裴定英都出去了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曾白头和他们家那只黑狗布莱克了,布莱克喜欢看电视,把电视机打开来放在那里,它一看就是大半天,也不怎么会去打扰曾白头画画。 曾白头还在继续她之前未完成的那个系列,忙碌了一段时间,终于又可以静下心来画画,感觉是那样地美好,画笔和油彩好像也都比从前更加招人喜爱了几分。 裴定英那小子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课程不重,每天傍晚都会按时回来,周末也都有休息,曾白头偶尔也会给自己一两个晚上的休息时间,跟他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吃零食。 有时候东沄不忙的时候,也会在家里休息一两天或者是晚上早早就回来。 当他们三人一狗都在家的时候,这间屋子就会显得有些热闹,就算他们都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类型,狗狗也相当安静,还是会感觉这一间屋子里充满了人气。 他们一起包过饺子,甚至还一起做过辣白菜,不过说实话那个辣白菜做得并不成功,比超市里卖的口味差远了,三个人好不容易把那一批辣白菜解决掉,之后的好长一段日子里,谁都没有再提要自己做辣白菜的事情。 这一天晚上,他们三人一狗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一半的时候,曾白头想起来许时真布置给她的要定时做面膜的任务,于是她把面膜膏拿到客厅,和东沄两个人坐在那里相互帮对方抹到脸上,东沄是艺人,日常保养也是比较重要的,虽然这家伙平时并不怎么积极。 “呀,我们以后就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吧。”曾白头给给他抹着抹着,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这一刻,她突然就生出这样的一个想法,想要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再也不想要有什么变动,对于从前那种一个人的生活,好像也不再有多少留恋。 “怎么?”东沄顶着一脸的面膜泥,声音含糊地回了一句:“难道你以为自己的人生还有其他可能吗?” “……”曾白头。 “还有,你在z国那边的那个屋子,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收拾掉?”曾白头在h国这边的那间屋子,前些时候已经被东沄端掉了,然后这家伙现在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曾白头来h国之前的那间屋子。 “等过完春节的时候吧,顺便也带你去一趟我家。”那时候东沄应该也会比较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