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你想知道什么？”他笑着问，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可那双带着风情的眼睛依然闪动着狡猾的光芒，像是一只狐狸。 “全部。”柳绽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这样犀利的视线让他觉得十分有压力。 苦笑了一声，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全部事实。 “是一条蛇。”他说。“以前在山上时我们是邻居，倒是经常在一起。我吃鸡，她吃鸡蛋。”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笑了笑，倒是没有了以往那副奸诈的表情。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男人，和男人来了这里。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他喝了口咖啡，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她下山已经有十年了。” 见柳绽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有些无奈，求饶似的说：“哎呀我的姑奶奶，柳大天师。我真的只知道这些，昨天是从她下山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见他这样说，柳绽才慢慢收回目光，将视线定格在眼前的水杯上。也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什么，良久才开口问道。 “那个男人，是死者吗？” 他却摇了摇头，给了柳绽一个否定的答案。“虽然隔得时间比较长，可是那男人的样子我还是有些印象的。绝对不是死者，那个男人看起来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他的回答让柳绽神色凝重了些。一条蛇妖和所爱的人离开深山老林十年之久，十年中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可如今蛇妖却无故发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这个蛇妖现在又在哪里？会不会继续杀害无辜的人命？ 柳绽在想着关于蛇妖的事情，并没有在意周围的状况。可感官天生就比人类灵敏许多的狐狸却发现了异常。将目光移动到那个一脸笑容看着他们的男人身上，二人实现相对，虽然都在笑着，可目光却意味不明。 收回目光，看着坐在面前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的人笑了笑。趁着她没注意，将距离与她拉近，近的能清晰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 “有个帅哥在找你呢。” 听见他的声音，柳绽一抬眼便看见狐狸那张已经变成人的俊脸。想也不想抬手间一张符就甩了出去。 “抱歉，惯性动作。”虽然在道歉，可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云淡风轻的仿佛刚才扔符的动作没有发生。 这符是专门对付妖怪的，在多扔两张恐怕原型都能给他打出来。狐狸咧了咧嘴，心想她是在够狠，疼的他冷汗都流出来了。 柳绽也不理会他一脸苍白的样子，而是将目光转移到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举动的男人身上。 柳绽有些惊讶，没想到刚刚分开没多久，就在这里见到了他。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她家走出来没多久的索聿。 他见她看过来，便对她微微加深了笑容。柳绽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目光只停顿了一下便收了回来。 看着龇牙咧嘴的狐狸，柳绽却是一点愧疚都没有。 狐狸面前对她露出一抹笑容，语带调侃的说：“他的身上可有着你的味道呢，柳大天师这是遇见老熟人了？” “我记得你是狐狸。”又不是狗，鼻子这么灵。 虽然用话语挖苦他，可也是隐晦承认了二人熟识。这倒是让狐狸吃了一惊，柳绽这人的交际圈简单得很。除了那个把她当做护身符用的闺蜜以外，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师兄，他倒是从没听说过她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仔细打量了那个面带笑容的男人，又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柳绽。微微摇了摇头，是在不明白柳绽从哪里认识这么一个……不一般的人来。 见她正想的入神，也不打扰她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起身离开。经过男人时二人都面带微笑的像对方点头示意，只是笑容中有几分真诚那就不好说了。 见狐狸离开，索聿笑容不减的来到了柳绽的桌前。直接坐在刚才狐狸所坐的位置，看着已经陷入思考中的柳绽。却不料，听见了她的声音。 “你说，她藏在哪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谁？”索聿开口询问。他却直觉她说的是那个将人阳气吸干的凶手。 发现声音不对的柳绽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看见索聿一脸笑容的坐在对面，也不说话，只是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索聿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说：“没事，只是见你似乎在探查那件案子。所以过来问一问你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脸，倒是没了刚才气场强大的样子。语气也不若方才见面时的的冷淡和尖锐，反而带着一丝恼怒。现在这样无力辩解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子。 见她这样一面，索聿倒是有些惊讶。这让他笑容加深了一些，眼底多了一丝探究。 “好，没有。” 明明他语气温和，可是这样的语气却把柳绽噎了一下，这分明是哄孩子的语气啊！而且，你在多问两句她就能告诉你了啊，你为什么不问了为什么，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t^t 看着对面明明气的不轻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人，索聿笑容真诚了些。其实，他这个未婚妻还是挺有趣的。 努力装的淡然却早已经被人识破的柳绽，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能装作不耐烦的离开，只是脚步微微有些凌乱，速度也比以往快了很多。 索聿见她这样，也不再去逗她，过了一会也走出了咖啡厅。 外面的阳光正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索聿伸手推了推眼睛上的眼镜，脚下却也不动，打算就这样晒一下阳光。 没过几分钟他的视线中就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只是脸上洋溢的笑容充满了活力。这种独有的活力给她平凡的姿色加了不少分。 他还在对着她愣神，却见她快步的跑了过来，经过索聿身边时似乎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眼镜却掉了下去。 却见到那个看起来十分活力的白衣女人周围笼罩着一层黑色气体。索聿难得的收敛起笑脸，皱了皱眉头。 他是在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活力阳光的人，内心充满了对世界的各种不满和怨气。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怎么样？”发现撞到了人，白衣女人回过头对索聿抱歉的笑。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一样的笑容却让他感觉不到那中引人注目的阳光了。反而觉得她的笑容中都带着几分阴郁。 这前后的变化让索聿觉得郁闷，他对着女人笑了笑示意他无碍。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眼镜捡了起来架在鼻子上。 将眼睛带上的一瞬间，那些笼罩在女人周围的黑色气体全部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索聿对着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就回过头，看见女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他，见他回头还对他笑了笑。 看着她的笑容，索聿微微晃神，想起了他那个一天见面两次却没有露出过一个笑容的未婚妻。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表里不一的人，比如时常笑着的他和这个白衣女人。也比如他那个从来不笑，拒绝和别人亲近却偷偷帮忙，十分别扭傲娇的未婚妻柳绽。 虽然同样的表里不一，可他却突然间觉得他的未婚妻还是挺可爱的。 而这边迅速离开乐的柳绽没想到男主和女主居然这样相遇了，更没想到二人的相遇会给她刷了一些好感度。 离开以后的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到城市周围各种废弃的旧工厂走了走。她倒是不确定蛇妖究竟在哪里，只是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什么妖魔鬼怪在野外出现的几率比较大。她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 不过显然，她的运气十分不错。在一栋旧的已经快要坍塌的大楼中，她发现了颗粒状的粪便。周围仔细找了找，还看见了未干的粘液。柳绽心里明白，大概这里就是蛇妖藏身的地方了。 柳绽想了想，决定先回家准备一下在回来。她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将工具带全，身上这几个符咒还真不能把这只功力不浅的蛇妖怎么样。 她在这边顶着炎炎烈日到处奔走，那边坐在家里吹着空调喝着凉茶的索聿看着闪着金色光芒圆点在地图上不断移。他以为她只是知道了一些线索，只是看这样子她知道的是凶手是谁。所以艺高人胆大的四处找人家去了。 愉悦的笑了笑，他这个未婚妻还真是劳心劳力啊。 凭借着他的记忆力，第一眼就认出狐狸眼男人曾在照片中出现过。自然也猜到了柳绽找这个狐狸眼男人的原因。他原本想问一问柳绽，只是想来她也不想告诉他，于是他就悄悄的在她身上下了一个跟踪符。 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是知道的。看着停在某一处许久的柳绽，索聿推了推眼镜，看来他的未婚妻已经找到地点了呢。 ☆、第22章 傲娇腹黑 在城市中，即便是黑夜也是明亮的,似乎找不到阴暗的角落。但在距离城市不远处的郊区中，那里却荒废的如同深山老林一般黑暗寂静，甚至更加阴森恐怖。 柳绽仍然穿着一身运动服，背上却多了一个背包。背包装的鼓鼓的，看起来很有重量。 她刚刚踏进这片领域，一片风呼呼的吹了起来。让这个本就人迹稀少的废弃农场看上去更加的阴森可怖。 越往深处走去，风越是大，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爬行动物独有的腥气。可当柳绽走到柳绽走到工厂的中央时，风反而温和了下来，全然没有刚才能吹得人飞起来的劲头。 柳绽停下了脚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这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美的妖娆艳丽，可就算是这样俗气的美，眼前的女人也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比前几个人厉害些。”她笑着说，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美艳无双。 柳绽不想同她闲话家常，慢悠悠的将背包放在脚边，又蹲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符咒。 她见柳绽不理她，也不生气。而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年纪，应该交过男朋友了吧？你男朋友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些东西，刚刚站起来的柳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蛇妖修炼到她这个境界，想来也挺大年龄了。虽然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可也不至于单纯到认为同她说两句话，她就会放她离开去杀害别人吧？ 见柳绽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她又笑了笑说道：“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我是在山里认识那个男人的，他说要带我离开深山。” “我很高兴的和他离开了，不是因为我贪慕人间繁华，而是我真的爱他。”说到这里，她早已经没有笑容，眼神有些飘渺，似乎在回忆那些美好的记忆。 “我随他来到这里，我不懂这里的一切规矩，他也不嫌烦一次又一次的告诫我，教导我。表情温柔的仿佛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他都可以包容我。那个时候，我想他一定是爱我爱入骨髓的。”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他已经有家室了。他有妻子有儿女，而我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消遣而已。一个对人类社会懵懵懂懂的畜生而已！”想到那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谈及她时那副恶心的嘴脸她就恨！她恨自己为什么轻信了那人的话，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被他骗得如此凄惨。 “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老婆和宠物的区别在哪里吗？”她虽然问着话，但显然并没想要柳绽回答，而是自己给了自己答案。“区别就是老婆永远都是他的，而宠物，不想要了就可以送人。” “哈哈哈，他怎么可以这么狠。我跟了他十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蛇妖变成一个天天盼着他来的普通妇人！他说他不爱妻子，可是妻子是他的责任，我信了。我甚至不去找他妻子的麻烦，甘愿当一个小三！凭我的能力，杀了他妻子又有什么难？我只是……不想他难过而已。”眼泪滑落，她的声音也不如刚才婉转明亮，变得黯哑，仿佛她支离破碎的心。 “可结果呢！结果呢！他把我送给了别人，只为了一桩生意他就把我送给了别人！你知道他把我送走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吗？”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他说我只是个宠物，他养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我发挥作用了。哈哈哈。”她这样大声笑着，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 “所以你就杀了他？”听了事情经过的柳绽开口询问。话问出口又觉得不对，狐狸明明说过，死者不是带她走的男人。 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说：“还没来得及。” 听懂了她言下之意的柳绽抿了抿嘴，暗恼自己来的这么快。她嘴里的那个欺骗感情的男人的确是该杀！她应该等着这蛇妖杀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再来。虽然是这样想，可她总不能对着蛇妖说：你先去把那男人杀了，回来我在收了你。这样不靠谱的话。 “不论什么缘由，人间有人间的法律秩序。你身为一个妖，就不该来破坏。跟我离开吧，你不要在杀人了。” 这还是柳绽来这里以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到是有些苦口婆心规劝她放下屠刀的意思。 “我不甘心，我要看着他死！我要看着他得到报应！”她声音开始变得凄厉，在废弃的工厂中听起来颇为惊悚。 四周狂风大作，柳绽看着她已经扭曲的脸叹了口气。虽然她杀了人，可柳绽只觉得她可怜，那个男人才是真的可恨。 “你既如此执迷不悟，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柳绽说着，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定身符扔了出去。 这只是一枚普通的定身符，可也足够定住这种蛇妖。虽然这蛇妖修为不错，可在柳绽看来也只是不错而已。 却没想到，意外就这样发生。定身符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微微闪了一下变从中间裂开，掉落到了地上。 柳绽大惊，即便是原主从前收掉多少比这只蛇妖道行更高的妖怪，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难道是芯子换了所以变成这样？心里想着，手上的速度却不慢，又从口袋里翻出两张定身符扔了过去。 这两张定身符却和刚才不同，这是他们柳家独门绝技，据说三界之内，六道众生无论多么通天的发力，都定得住。 可结果，依然是让她失望了。这两张定身符倒是比刚才那张好用一些，可也只是一些而已。 蛇妖只被定身了片刻，这两张定身符如刚才那张一样从中间裂开。此时柳绽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什么柳家独门定身符，广告词那么牛叉，可却毛用没有！ 不过甩了三张符咒的时间，蛇妖已经来到了柳绽身前，抬手像柳绽肩上拍了过去。柳绽侧身躲开，心里也不再犹豫。从另一边的口袋里翻出另一张符咒，这符咒却不是定身咒那么简单的东西。这东西对付任何的妖魔鬼怪都有不小的杀伤力，在一开始，柳绽并不想用，可现在不用也是不行了。 蛇妖见一击不中，再次向她袭来。这次柳绽却是躲也不躲，直接用手挡开了她袭来的手臂，另一只手中拿着符咒向她肩上拍去。不得不说，虽然那个什么定身咒不好使，可是这个伏魔咒还是很不错的。 她叫声尖锐刺耳，在这黑漆漆的夜空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柳绽站在一边，看着她将身体摇摆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慢慢的，她从一个人类模样变成一条粗壮高大的蛇。 大概是疼的厉害，她的身子一直在晃动着。人类模样时候还好说，变成了蛇，蛇尾巴一直在摇摆。而正沉浸在“大变活蛇”的惊讶中没缓过神来的柳绽，冷不防的被她抽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把柳绽撞的飞了出去，滚落到地上的时候一口血呕了出来。 柳绽这姿态是在狼狈的恨，她看着依旧将尾巴甩的啪啪作响的蛇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然她不是原主本人，可是原主的记忆她还是有的。这只蛇妖强的不符合她这个修为。 伏魔咒虽然不说让她直接魂飞湮灭，但是直接拍的她一动不动还是可以的，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有精力的乱动。 经历过江湖的世界，一直趴在床上的她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