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好了，这样就感受不到凡气了。” 徐瑟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看萧逸口气越发的不好，“你怎么回事？突然出现在我家不说，还正大光明的穿着人界的衣服？” 对于前面的两个问题，萧逸自己也搞不清楚，直接将其忽略，重点放在了后面的“人界衣服”上。上一世短暂的仙界生活，萧逸也曾见过有仙人身着西装，他有点不明白身上的这身衣服出了什么问题。 萧逸的眼神带着不解，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徐瑟源，徐瑟源觉察出萧逸是真的不明白，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低声自语道，“看样子是真不知道，不会吧，难道是刚飞升的仙人？不过也不对啊，仙人飞升都会出现在升仙台，升仙台的守卫不可能会放他穿着这身衣服出来啊。” 徐瑟源一边自语，一边仔细的扫过了萧逸，出于家族事业的本能，他下意识的在心中评估起了萧逸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设计的十分别致，尤其是腰部的线条更是流畅而贴身，极易显出身材。徐瑟源心中微动，仙界近几十年已经基本没有人界的修真者飞升了，即使有，也都是一些平日钻在深山老林的老古董。他记得八十多年前，有修真者飞升，带来了人界西装的款式，由此西装在仙界一炮而红。他可以预见，这件衣服一定会和西装一样流行起来。可问题是，看对方的样子，连人界的凡物都不知道，他担心这件衣服的来源说不清楚，他要是偷偷拿下，万一被巡检署发现就麻烦了。 徐瑟源思及巡检署那帮人对人界凡物追查的狠劲，心底一颤，但让他放弃可能的大赚一笔，他又舍不得。一番犹豫之后，徐瑟源咬咬牙，俗话说商人有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便活跃起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绞首的危险，逐利的本能终是在徐瑟源的心中占据了上风。他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萧逸亲切的开口道，“兄弟，你这身衣服是人界现在流行的款式吧？” 徐瑟源的前后变脸，让萧逸内心十分疑惑，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徐瑟源脸色笑意加大，一个箭步冲到了萧逸的面前。萧逸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飞快的后退了几步。他的行为让徐瑟源收敛不少，勉力抑制着脸上仿若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道，“这位兄弟，你看我们打个商量，你这身衣服十分和我的心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卖给我？” “卖给你？”萧逸若有所思的看着徐瑟源，前一分钟对方还在嫌弃他身上的衣服，转头又要花钱买下，他有点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萧逸的神色落在了徐瑟源的眼中，徐瑟源一边警惕的看着天空，以防巡检署的人突然出现，一边飞快的解释起来，“兄弟，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在仙界是不能直接出现人界之物的。凡是从人界带上来的东西，都有一股浓郁的凡气味道，若没有仙气包裹，马上就会被巡检署的那帮狗鼻子给闻到。你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一定会惹大麻烦的。正好，我看上了你这件衣服的设计，你把它卖给我，我让人做件一模一样的给你，又安全又能穿在外面，如何？” 徐瑟源的话，萧逸在脑海转了一圈很快就明白了。在仙界不能直接使用人界之物，但却可以模仿山寨。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看上了这身衣服的设计，思及上一世见过的西装，萧逸大概猜出了对方想要干什么。若是在人界，有人要买这身设计，他肯定不会卖，毕竟这是白薇的心血，但现在是仙界，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如果再也回不去的话，这身衣服对他而言就是个麻烦。想到这里，萧逸点了点头。 徐瑟源大喜，“兄弟，你开个价吧。” 开价？萧逸眉头皱了皱，在他短暂的仙界生活里，他知道仙界流通的基本货币是晶玉，分别为下品晶玉、中品晶玉和上品晶玉，三个不同品阶之间的兑换比例为一比一千，可是知道不代表他理解这些晶玉的价值。毕竟他当时生活在萧家，完全不需要用到晶玉，他根本不知道仙界的物价水平，更不要提给这套衣服定个价了。 萧逸凝神思索的模样看在徐瑟源的眼中，徐瑟源生怕他狮子大开口，抢先道，“兄弟，我不瞒你，你这身衣服设计确实不错，但真的是个大麻烦。我即使现在不买了，回去凭着记忆也能仿的差不离。我之所以肯花钱，只是我为人厚道，兄弟，你也悠着点。” 萧逸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自夸厚道，忍不住笑了起来，爽快道，“那你说个价吧。” 萧逸爽快，徐瑟源刚自夸厚道，也不能自己打脸，于是也干脆道，“一百块中品晶玉如何？” “一百块中品晶玉？” 萧逸很快在脑海兑换出了一百块中品晶玉等于十万块下品晶玉，看起来也不算少了。想了想，萧逸点了点头。但思及他的现状，他希望徐瑟源能帮他找一个住的地方，当然钱从他报酬里面扣。萧逸不知道他会在仙界停留多久，最差不过几个月后被萧家人发现他的踪迹接了回去，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去找外公。只是这一次，萧逸希望他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由着萧家人来安排。 念头闪过，萧逸忍不住怀念他在人界的家，如果他知道今天会莫名其妙来到仙界，他一定选择不出门而是安分的窝在家里。 随着萧逸脑海中闪过人界家中的布置，一股熟悉的暖流从心口胎记处溢出，包围了全身，下一刻，萧逸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眨眨眼半天反应不过来。 墙上的挂钟提醒他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小区里面依然是热闹不已。在距离萧逸家不远的小区广场，一帮大妈们正合着凤凰传奇的歌声欢快的跳着广场舞，萧逸站在窗口足足看了有十分钟，才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只是，他是怎么回来的？ 了解 站在客厅内，萧逸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仔细的将两次发生的情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每次都是因为他产生了强烈的离开念头。那么，如果他现在想要回到仙界，就是刚刚出现的那里，又会如何？ 这个念头在脑海闪过，熟悉的暖流溢出，萧逸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对面半裸男子的惊呼，“兄弟，你你你！” 在徐瑟源惊讶的眼神中，萧逸又一次消失了，但不过瞬间，他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徐瑟源的面前。 徐瑟源已经被萧逸的行为彻底搞到无语了，“兄弟，你到底要干嘛，给句话吧。” 想比徐瑟源的无语，萧逸更加的震惊，他竟然可以随意的穿梭仙人两界，这怎么可能？萧逸震惊呆滞的模样落在了徐瑟源的眼中，徐瑟源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喂喂，兄弟？” 萧逸回过神来，想到之前的交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先等我片刻，我很快回来。”话毕，萧逸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徐瑟源看着之前萧逸站的地方空荡荡的，觉得他是彻底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了。 萧逸再一次回到了人界，却是他突然想到他忘记跟白棋报平安了，想必他的消失一定让白棋和白薇担忧不已。还有这身衣服，是白薇的设计，如果他困在仙界回不来自是无所谓，但他现在回来了，要不要卖，能不能卖，他都需要跟白薇说一声。 果然，接到了他电话的白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小逸你没事，你不知道刚刚有个大叔疯了一样非要说你突然就不见了，是被外星人带走了，姐姐要报警，吓死我了。” 被外星人带走？萧逸的脸色囧了一下，思及白棋的关切，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抱歉，我没事，有点突发情况要回家，忘记和你打招呼了，走秀没有因为我受影响吧？” “没事，走秀很成功。” “那就好，对了，有人看上了白薇姐设计的这套衣服，想要买，不知道白薇姐卖不卖？” “卖，当然卖，是谁这么慧眼识英才啊，我姐就等着这一天呢。”白棋的语气带着夸张的意味，萧逸不由得笑了起来。 挂断了电话，萧逸想了想，换了一身t恤短裤，将身上的风衣包了起来，再次出现在了徐瑟源的面前。 徐瑟源对他这种神出鬼没早已见怪不怪，视线更多的停留在了他身上的t恤上。一股浓浓的凡气迎面而来，徐瑟源在下意识的掩盖住衣服上的凡气后，某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脑海。很快他摇摇头，觉得自己脑子一定糊涂了，他才不相信对方可以随意的穿梭下界呢。 两人做完了交易，徐瑟源很快给萧逸安排了一栋位于清平园不远的独门小院，萧逸也算是在仙界有了落脚的地方。 在徐瑟源给他找了一套衣服后，萧逸很慷慨的将身上的t恤送给了对方，可惜徐瑟源看不出t恤的商业价值，认定没有正常的仙人会喜欢t恤这种衣物。萧逸思及t恤在人界巨大的普及度，也只能拿徐瑟源眼光太差来安慰自己。 若水洲虽然比不上“九天十二境”，但在仙界哪有真差的地方，不过是仙气没有前者那么的浓郁而已。反而因着这里居住了大量的普通仙人，更多了一丝烟火气的热闹。 萧逸拿着徐瑟源给他的晶玉，日日徘徊于住所附近的集市上，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颇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仙界的集市同人界的商业街也并无多大的区别，各式建筑鳞次栉比，或精巧的阁楼，或粗犷的石屋，或别致的竹屋，或威严的宅门，俱都密密麻麻，抢占于集市的每一寸土地。 同人界的商业街不同的是，仙界的店铺里面俱都设置了空间阵法。从外面看不过是一个小门脸，也只有进去后才知道里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萧逸对于这种安排略微不解，按他想来仙界广袤无边，直接占地就行，何必设置什么空间阵法。但逛了几次之后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用意。若真按照他想的那样，彼此店铺之间会相隔甚远，先不说顾客一条街走下来要用多长的时间，只说那种热闹的气氛比起现在就差了很多。 因着所有的店铺都挤占在一起，商家之间竞争尤为激烈，所有商家无不各出奇招，试图吸引顾客的眼球。远远看去，每个商铺的门口俱都有一面颜色艳丽，迎风招展的迎客幡飘扬在空中。迎客幡上或写或绘，寥寥几笔，传神的描绘出店铺所经营的生意。 萧逸第一次到集市看到这种旌旗招展，遮天盖日的情景时足足楞了半天才从各种迎客幡上认出了其所代表的不同店铺。比如，这家的迎客幡上所绘制的是一座紫色的鼎炉，不用怀疑它肯定是经营丹药的。那家的迎客幡上绘制的是一只敞口的酒葫芦，在酒葫芦下方甚至还传神的绘了几道荧色的流光，着实吸引了不少爱酒之人。 萧逸在这里最爱的是一家名为“墨香阁”的书店，该书店同其他店铺一样，门脸从外面看来不过小小三间房的样子，但进去后你就会发现它的整个占地同人界的小型图书馆差不多。 墨香阁的书分为两种，一种为玉简制作，一种却是和人间一样的纸制品。要知道，仙界仙人除了一出生就在仙界的本土仙人外，还有不少的飞升者。这些飞升者习惯了在下界手捧一本纸页书，煮几杯香茗，对着清风明月谈古论今，要的就是那种格调。你试试，同样的场景中，众仙人围坐一起，一人手持一枚玉简往脑门上一拍，立刻什么情调都没有了。这种情形之下，纸制品很快普及开来，不仅颇受飞升仙人的欢迎，就连本土仙人在耳濡目染之下都越来越追捧纸质书籍的存在。 对萧逸而言，他本心其实更喜欢玉简这种简单方便的东西，一则玉简容量大，二则玉简往脑门一拍，只是不是太白痴，内里的内容基本都会灌入脑海。但现在的问题是，萧逸他不是仙人，他根本无法看到玉简里面的内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纸制品了。 说来，萧逸也搞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按说他体内没有仙格，仙凡区别明显，可他在若水洲出没了几天，仙人见了不少，却一直都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同。 萧逸初开始还颇为提心吊胆，生怕被仙界的人发现他的异样将他揪出来，但随着一直平安无事，很快他就彻底的放下心来。反正他现在自由穿梭于仙人两界已是不正常，再多一点不正常也不算什么。 萧逸不知道的是，他在仙界生活的这几天，他心口那枚金色的太极胎记一直都在不间断的吸收着周围的仙气。只是因为量太小，如潺潺小溪流，所以萧逸感觉不到而已。 再又一次来到墨香阁后，萧逸直奔记载了仙界仙律的《仙律大典》而去。上次他刚刚看了个开头，就被里面繁复如牛毛的仙律搞到头晕眼花，这次他目标明确，只需找出同人界相关的重点仙律记住就好。 循着目录指引一路看下去，待萧逸将手中的《仙律大典》合上，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据《仙律大典》所示，仙人私自进入人界是重罪，轻则被流放于仙界东南的虚无海，重则则是抽出仙格打落人界转世轮回。至于后者还能不能再返仙界，就要看他自己的运道了。 仙庭为了抓捕偷渡人界的仙人，特意设立了巡检署，下属几百巡检卫，配置着天工署特意研制的仙器，一旦感受到仙人两界壁垒出现波动，三息之内会立刻出现在波动显示的地方。于此相应的是，私自使用人界的凡物也是重罪，轻则被罚在仙庭直属的几处大的矿洞挖矿服役，重则被流放于虚无海，等流放时间过去再重返仙界。当然这是在你确保自己一直活着的前提下，要知道虚无海环境恶劣，再加之数十万年来不知道流放了多少穷凶极恶的仙人去那里，足可称之为仙界最为凶险之地。 萧逸将这段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一时竟是不知道他该庆幸还是该后怕了。 不说他这几天穿梭仙人两界少说也有十几遍，单说他第一次出现在仙界时，若无徐瑟源帮他遮掩衣服上的凡气，恐怕他现在早被巡检署抓到，流放于虚无海了。可是让萧逸想不明白的是，巡检署按说应该很厉害，可为什么他几次穿梭于仙人两界俱都没有被发现？难道他竟是可以瞒过巡检署？ 萧逸苦思之际，一道流光从外面穿来，停在了他的面前，赫然是一道指尺长的白色玉简，不等萧逸动作，玉简已自动发声。等到萧逸听完玉简留言，神色不由变得奇怪起来。 不行 玉简的内容并不出奇，只是徐瑟源心情不好，想要找萧逸大醉一场。 萧逸奇怪的是，他和徐瑟源的交情什么时候好到了这个地步？不过萧逸此时正为巡检署的事情闹心，思及徐瑟源在仙界土生土长，说不得能知道点什么信息，比他这样盲目的查资料要简单地多。既然对方找到了他，他也正好有事要问，也算是各取所需。 因为不是仙人，萧逸也不会什么仙法，几天来他的行动全凭着两条腿走个不停。可怜徐瑟源早早赶到了萧逸住的地方，他这个等啊，直直一个时辰之后，萧逸的身影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逸客气招呼道，“你等了很久了吧？”在萧逸看来，他已经尽力赶回来了，这句话还真的是一句客套。 他这幅坦然的样子让徐瑟源无语之极，“谢谢你还记得我在等你。” “怎么了？”萧逸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徐瑟源的怨念，更何况他并不迟钝。思及他和徐瑟源不过刚刚认识，他不觉得两人的交情好到徐瑟源心情不好会想到他的地步，莫非是和他有关？ 萧逸所想不错，这件事还真和他有关。话说萧逸第一次出现在徐瑟源面前时，徐瑟源正准备做点男人都爱做的事，但没想到关键时刻被萧逸打断不说，小瑟源还和结实的玉石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仙人身体强悍，徐瑟源也就是当时疼的厉害，过后就再没有疼的感觉。他原本想着不是什么大事，转头小瑟源又是雄纠纠气昂昂的一条好汉，但残酷的现实狠狠的打击了他。他发现，他不行了，他居然不行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对着他以前最喜欢的九离仙子画像都硬不起来，这下徐瑟源才意识到事情糟了！ 对一个男人而言，硬不起来真真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徐瑟源心情憋闷，可却不敢找身边的朋友诉说。万一谁一个大嘴巴说出去，堂堂天衣阁徐家少东家居然不行了，这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想来想去，徐瑟源想到了萧逸，一则萧逸独来独往看似在仙界并没有朋友，二则他出事也算和萧逸有关，说起为什么硬不起来他也说的出口，不需要遮遮掩掩。这样一来，徐瑟源拎着一坛酒就找到了萧逸暂居的小院。 听到萧逸问他怎么了，徐瑟源只觉得满腔的憋闷堵在心口，一声悲腔，“兄弟，我不行了！” 同作为男人，不行两个字太过敏感，萧逸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徐瑟源的两腿间，语气古怪道，“不行了？” 萧逸的视线看过来时，徐瑟源本能的夹紧了双腿，在听到对方的反问后，只觉得悲上心头，苦逼的点点头，“硬不起来了，就是那天被你压到，以后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徐瑟源这样一说，萧逸想起那天亏得徐瑟源垫在了他的身下，不然以他凡人的身体，从那么高跌落恐怕早就受伤了，当下心生内疚，再看徐瑟源的眼神就带出了怜悯。 “集市不是有各种仙丹吗，吃了也不管用？” 徐瑟源摇摇头，神色凄惨，要是管用他还会来找萧逸哭诉？ 萧逸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幸而徐瑟源也不需要他说，只要萧逸听着就好。于是就见徐瑟源拉着萧逸絮叨不停，从小说到大，说他以往如何的风流倜傥，是仙界少有的美男子。说他如何讨人喜欢，有许多仙子背地里偷偷的爱慕与他。说他是家中独子，以后要继承徐家的香火，他这样对不起他爹，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徐瑟源越说越可怜，到了后面简直是泪涕横流，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徐家破产了，徐瑟源才能哭成这样。岂不知在徐瑟源的眼中，男人不行了比没钱了更悲惨一万倍。 萧逸一方面觉得他说的可怜，另一方面被他话语中的各种自吹自擂搞得烦躁不已，思及小区楼下电线杆上各种治疗小广告，还有学校后门一到晚上就遮遮掩掩开门的几家成人用品店，一时心软道，“要不，我给你找点药试试？” 找药！试试！几个大字冲击了徐瑟源的耳朵，只见上一刻还一脸苦主像的徐瑟源立时两眼放光，“管用？” 萧逸从没有这种困扰，他怎么知道管不管用，但想到徐瑟源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受打击的好，点了点头，干脆道，“管用。”当然，萧逸在心中默默地补了两字，应该。 徐瑟源此时爆发了强大的行动力，当下再顾不得喝酒倾诉，急切的催着萧逸去找药。 萧逸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急着行动。 “怎么了，是不是晶玉的问题，没关系，我出晶玉，只要管用多少晶玉我都出。”徐瑟源催促道。 萧逸摇摇头，正色道，“是人界的药。” 说来，萧逸今天看了一天的《仙律大典》，若是以往不知道还可以说一声无知无畏，可现在既然知道了，他就要担心所谓的凡物和凡气了。出于最近频繁穿梭仙人两界的成功，他倒是不担心巡检署会发现他穿越仙人两界的波动，他担心的是他没有任何的仙力遮掩凡气，万一巡检署察觉到凡气寻来怎么办？再说他担着干系给徐瑟源找到药，要是徐瑟源事到临头嫌弃是人界的药，他岂不是白奔波了？在萧逸看来，宁肯事前费点事说清楚，也省的事后麻烦。 “人界？”徐瑟源一愣，深深的看了萧逸一眼，猛地一拍桌子，“不就是人界的东西吗？没事，我不怕。” 有了徐瑟源这句话，萧逸也放心不少。两人约好徐瑟源明天来拿药，看着徐瑟源满怀期望的离开了这里，萧逸想了想，念头闪过回到了人界的家中。 此时不过是下午三点，萧逸一直等到了晚上才出门。为了避免遇到暑假留校的同学太过尴尬，萧逸没敢去自己的学校而是拐去了艺术学院的后面。反正两所学校挨着，萧逸就不信艺校后面没有成人用品店。 果然，一拐到艺校的后门，隔着一条小巷，几个闪烁的招牌就大大方方的立在那里，比他们大学后门的那几家店坦然多了。 萧逸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戴帽子的卫衣，此时立刻将帽子带起，低着头拐进了离他最近的一家店。 守店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周围人都叫他老王。老王看多了学生来这里，看到萧逸的样子，不由得挂出了自以为亲切实则猥琐的笑，“小伙子，要买什么？”一边问，一边还示意周围墙上那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套套。 萧逸答应徐瑟源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站在这里，他才意识到徐瑟源的病不是那么好出口的。 犹豫了半响，萧逸低声道，“我朋友不行了，该吃什么药？” 老王正要喝水，闻言一口全喷了出来，脸上的猥琐化为了怜悯，在萧逸的身上扫了一圈，重点关注了他的双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