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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 但是女人偏偏要跟他一般见识,就听白鹤染又问:国师刚刚提到规矩,是代表罗夜来同本君讲规矩的吗?哎,算了算了,别讲了,说出来都丢人。一个去别人家坐客,连拜贴都不知道递的国家,还谈什么规矩。一个连恭贺别人都不知道送礼的国家,能知道什么规矩? 呼元奉再次深呼吸,这天下,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歌布女君嘴皮子是真够利索的。他冷声道,但是光逞嘴皮子功夫没用,本国师还不至于被几句话就给气死。至于你说罗夜没规矩,那也行,随你怎么说,我只是来通知你,从今年起,歌布就要恢复对罗夜的岁贡,每年一回。另外,每三年逢国君大寿,也要进贡一次。同理,王后大寿,太后大寿,也同样如此。 歌布朝臣都听懵了,让歌布给罗夜岁贡?罗夜人是不是疯了?做什么梦呢?就算要岁贡,那也应该是歌布给东秦岁贡,你罗夜算个屁啊! 但也有一些老臣想起来,早在许多许多年前,歌布还没有被东秦收为番属国时,的确是尊罗夜为主的,是要向罗夜进贡的。因为那时候歌布还没有蛊师,林氏一族也没有崛起,但罗夜却一直都有呼元家族在,迫于呼元家族的威胁,歌布不得不向罗夜低头。 至于那个时候的东秦,人家一直都是大国,可能也没太瞧得上罗夜歌布这种小地方,所以就由着他们折腾去,东秦懒得管。 直到后来林家崛起,歌布有了同罗夜抗衡的能力,这才不再依附于罗夜,不用岁贡。 向罗夜岁贡的那些年,是歌布的耻辱。罗夜不同于东秦,东秦是大国,向东秦岁贡那是给自己找靠山,所以歌布人并不觉得怎么样,甚至还觉得挺好的。可是罗夜那种小破地方竟要强压歌布一头,这就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好不容易翻身了,好不容易如今连东秦都跟歌布成亲戚了,没想到罗夜却在这个时候跑来提岁贡一事,罗夜国君怕不是个傻子?你让东秦太子的未婚妻给罗夜岁贡,怎么想的? 孟书玉把这个话给问了出来:罗夜国师,你们国君提出这个不要脸的要求时,有没有考虑过东秦太子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东秦皇帝的感受?咱们女君可是跟东秦皇帝叫父皇的,他敢让东秦皇帝未来的儿媳妇给他岁贡,是不是脑子让门给挤了? 呼元奉其实也觉得自家国君的脑子可能是让门给挤了,白鹤染好惹,东秦太子不好惹。混世魔王的名号那在这片大陆上可是响当当的,谁吃饱了撑的找他晦气? 可是国君也有自己的想法,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白鹤染在歌布登基称女君,这根本就是在打东秦的脸。天下是东秦太子带着大军拿下的,凭什么白鹤染自己登基了?除非东秦那些朝臣都是傻子,否则他们一定会奋起反抗,集体反对白鹤染此种行为,并非认真地分析这种行为到底是要干什么,且很快就会分析出来,白鹤染是想自立为王,跟东秦对着干。 对,只要东秦朝臣不傻,都一定会这么想的。 这是罗夜国君的理论,而事实上,东秦朝臣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就白鹤染在歌布登基为女君这件事,东秦一连几天的早朝都是在讨伐天赐公主。 可是罗夜国君却不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整个上都城的人命,都是白鹤染给救下的。 东秦所有朝臣都欠白鹤染一条命,老皇帝把这个话往出一扔,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 至于天和帝自己,人家想得多开啊,白鹤染就是个过路皇帝,歌布君位早晚是他孙子的,他着个什么急?现在不过就是当娘的帮未来的儿子打扫一下战场,仅此而已。 所以呼元奉不得不带着这个始命前来,当然,他也是想来会会白鹤染的,却没想到歌布人对他这位国师居然是这么个态度,对于岁贡一事,居然也是这么个态度。 敢说他脑子让门挤了,他真想下个毒毒死那个小孩子! 等等,又是小孩子。 他仔细去瞅孟书玉,毛还没长齐的一个小孩儿,就上朝当官了?再瞅瞅坐在白鹤染下首边的另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他认识,歌布的大卦师。这歌布也是有意思,从国君到卦师再到大臣,一水儿的小孩儿,歌布小孩儿当道么? 呼元奉的思绪都快飘到天外了,孟书玉的声音又扬了起来:看来脑子确实是让门给挤了,你们瞧他那个样子,迷迷糊糊的,罗夜怎么派了这么个人来? 你脑子才让门挤了!呼元奉终于回过神来,立即反击,你们全家脑子都让门挤了! 孟书玉切了一声,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这么容易就动了火气。你可是罗夜的大国师,要容人的肚量,要心不浮气不燥,要始终保持淡定从容之姿。可是你看看你,你的表现也太不好了,呼元家族怎么会派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出来办事? 边上众臣附和:确实啊,还是太年轻了,一激就动怒。 呼元奉掀桌子的心都有了,什么玩意儿这都是? 他抬头看白鹤染,歌布到底怎么想的,国君给个话。赶紧说他赶紧走,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疯了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