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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提这个,到是转了话题问谷千千:近日可有听说什么消息? 谷千千收起面上职业般的笑容,严肃起来,回恩人,有,是关于东秦那边的流言。 哦?公子西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是。谷千千微微躬着身说,昨晚上来了一拨贵客,点了咱们这儿最红的姑娘吃花酒,期间说起比邻歌布的东秦铜城与兰城之事。自然,这两个人的事情咱们之前就听说过的,只不过消息有了进展,从这几位贵客口中得知,那铜城知府与兰城知府纳的小妾居然是同一个人。那女子经常会以探亲的名义往返于铜城与兰城之间,分别与两位知府生活。 竟有这样的事?屏风后面的公子西顿觉惊奇,两位知府可知道这件事? 千千说:据说铜城知府是知晓一些的,但却没说,想来是被那美人迷得神魂颠倒,无所顾及了。兰城知府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不过奴家想着,即使是他知道了多半也会是跟铜城知府一样的选择,为了留住美人,什么都不在意了。 谷千千说得有些发酸,她有点羡慕那位美人,能同时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想来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大姑娘。可是人家就能把两个男人迷得什么都无所谓,只一心为她,这就是本事。如果她们这些花楼姑娘也能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后半生就也不至于凄凄惨惨。 公子西似猜到她的想法,便开口提醒:莫要多羡旁人,那女子能周旋于两位知府之间,又能够让两位知府对其言听计从,必是使了特殊手段,且这种手段该不会太长久。你想办法拿到那女子的画像,让我瞧瞧那女子是何等仙姿。 谷千千有些犹豫,恩人,据说见过那女子的人都会被其美貌所迷,您 无妨,你去找来就是。屏风后面的人挥了手,谷千千知道自己该出去了,这是规矩。 她无奈行礼退出,却还是对里面的公子西想要那女子画像一事隐隐担忧。万一恩人见了那女子画像也为之所迷可该如何是好? 她摇摇头,告诫自己应该信任公子西,毕竟公子西在这鲜于城里也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外界传闻,满园芳来了一位新主,不得其真名,只称公子西。甚少有人得见公子西真容,但凡有幸见到者,无一不为之倾倒。不分男女,不论老少。 公子西很少出门,只于在满园芳中寻一清雅之地独居,偶尔会有人看到他与一位小公子对坐饮酒,小公子不到二十模样,面容清秀。 于是便有传闻说公子西有一怪癖,不喜女子,只眷男容。不少鲜于城的少女因此而伤心,甚至还发生过有人到满园芳门前哭泣的情况。 总之,公子西虽不常外出行走,虽不主动融入外界纷扰,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却一直都在,且每日更新,十分的精彩。 从未见他对此加以阻拦,甚至辟谣否认都没有过,不管说他什么,他都照单全收。 屏风后面的公子起身站到窗口,窗上朦朦胧胧罩着薄纱,能看到外面,却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既不遮挡视线,又不叫人瞧见他的真容。 传说可以有,但传说是不是真的就有待考究了。他来到歌布,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都会被人发现踪迹,与其隐藏,莫不如大肆张扬一番,造足了声势,反而掩人耳目。 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个道理。 公子西,君慕息,东秦四皇子。没有人能想到出尘如仙一般的东秦四皇子会干花楼这种买卖,即便是歌布国君淳于傲,也觉得花楼这种地方跟君慕息是不挨着的。于是,他就以这样的方式隐蔽下来,利用南来北往的花楼恩客了解歌布、探听歌布,再利用满园芳的特殊性,将这里的姑娘输送到一切有价值的人物手中,秘密地编织起一张大网。 半年多岁月,他对歌布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掌握了一些秘不可传的信息。 比如说十多年前那场宫变,原太子淳于诺被关押在死牢,至今都还活着。之所以没有被赶尽杀绝,并不是现国君仁慈,也并非他想留着这位曾经的太子宣泄愤怒宣誓主权。 该显摆的早在许多年前都显摆完了,该折磨的也在许多年前就折磨够了,淳于傲早就想杀了这个弟弟,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弟弟,他就会记起这个皇位是他谋逆所得、篡位所得,他就会想到原来这个位置是该属于这个弟弟的。 所以他后来很希望淳于诺死掉,甚至不只一次动了杀心,可是却下不了手,因为歌布卦师告诉他,一旦杀了死牢里的人,歌布将随之倾覆,再无生路。 罗夜擅毒,歌布重卦,大卦师在歌布的地位相当于国师,也相当于东秦的钦天监。不管是国事还是帝王家事,凡是拿不准的或是有重大关系的,总是要跟大卦师问一问,请大卦师给卜上一卦,看这件事可不可为,该如何为。 一旦大卦师摇了头,说此事不行,那么就算是国君已经计划多年的事情也必须放下。 一来用大卦师的话说,这是天意,二来也得是顺应民心民意民情,还有朝臣的意见。 国君的确不可逆,但大卦师更不可逆,如果国君一意孤行违背了大卦师的卦象,不但朝臣会联手阻挠,若让百姓知晓,也会丧失民心,严重的会促成造反起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