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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跪,边上两个也都跪了,可这两人一跪,却跪得白鹤染眉头一皱,微微摇头。 白燕语也摇了头,不行,在你们心里,她才是你们的主子,她跪了你们就也跟着跪,那往后是你们仨一起侍候我们,还是这位小姐侍候我们,而你们侍候这位小姐呢?她摊摊手,跟白鹤染说,二姐姐,再找人吧,这样的真不行。 三个姑娘傻了眼,中间那位小姐当时就慌了,立即往前跪爬两步给白鹤染磕头:公主殿下,如果您实在不能收留我,就只收留下我这两个丫鬟吧!她们从小就跟了我,本来说好我要送她们出嫁的,可是没想到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将她们也牵连进来。我知道再难遇着公主府这么好的差事了,就请公主留下她们两个,我离开,这样行吗? 身后两个丫鬟一听这话当时就哭了,说好了我们三人一起侍候主家的,小姐不留我们也不留,求求公主留下我们吧,以后我们只听您一个人的话,我们什么活儿都愿意干。 要么公主只留下我家小姐,我们两个丫鬟没事了,我们可以再找别的活,求公主殿下留下我们小姐吧,她虽然侍候人差一些,但是她知书达理,能写能画还特别会烹茶。小姐留下她做个烹茶的丫鬟也好,求求公主了,奴婢们给您磕头了。 丫鬟说完这话,实实在在地又磕起头来,那砰砰砰的声音听得白鹤染心里一抽一抽的。 这古代的奴性意识太强烈,许多人都奉行一日为仆终身为仆,即便换了东家,很多人心里也会惦记着原来的主家。当然,对她特别不好的除外。 她看着眼前这三人,心里低低叹了一声。她对待敌人可以无限凌厉,却总是看不了这种悲欢离合人生凄苦。有时候她总会想,毒脉一系人人心肠硬朗,她那父亲白兴对待自己妻女都能狠辣成那般,她这副软心肠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兴许是物极必反,也兴许是感同身受,因为不管前世今生,她都经历了太多世态炎凉众叛亲离,她知道人在那样的困境时会是多么的无助和孤独。所以她总下不去手,总能想到当初她处在那样的境地,也曾有人帮助过她,前世也好今生也好,阿珩她们四人也好,老夫人和红氏也罢,都曾有人默默地给她支持,助她走出困境。 那么当她看到别人如此,若不是大恶之人,拉一把又如何? 罢了。白鹤染又是一声叹,再问那位小姐,除了书画和烹茶,你还会些什么? 那位小姐看出事有转机,立即笑了开,大声道:我还会伺弄花草,会用花瓣做点心。伺弄花草的手艺是跟我母亲学的,做点心则是我自己琢磨了许多年慢慢练成的。因为父亲整日里都捧着书本,甚至少陪伴我,只有在吃我送去的点心时会对我笑笑她陷入了对从前的回忆中,我那时就想,如果我多送点心,多做父亲爱吃的点心,那他便有更多的时辰能放下书本,多看我一眼。所以我每天的大部分时辰都用来研究点心的做法,多年下来,手艺不说比得上皇家御厨,但自认为比外面点心铺和酒楼里做的都要好吃。 白鹤染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锦书。顿了顿,面上又现凄哀,姓氏就不提了,已经没有了,将来也不会有。 白鹤染也不追问,只道:好,锦书,我院子里还有个花草丫鬟,名叫山茶,你留下,先跟着山茶伺弄花草,我这忘忧院儿有小厨房,你若有闲工夫,便每日做几样点心,给我吃也好,给三小姐和暂住在这里的两位少爷吃也好。至于其它的,慢慢来。 锦书高兴得又开始磕头,她赶紧拦着:别磕了,额头磕红了看着也不好看。如今虽是下人,但下人也该有下人的体面,别磕了。说完,又问另外两个人,你们叫什么? 其中一个丫鬟说:请公主再赐名吧,从前的名字代表从前,已经都过去了。 也好。白鹤染想了想,又问她二人,你们以前在旧主家里侍候锦书时,可有哪些擅长?你们旧主该是个书香门弟,想必书香门弟的丫鬟也是有些熏染的。 两个丫鬟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说:回公主的话,奴婢会制香。 另一个说:奴婢略通医理。 白鹤染有些惊喜了,还通医理?你终日服侍人,如何通得医理? 那丫鬟道:奴婢是旧主府上的家生奴,自幼跟着小姐,从四岁跟到十岁。后来夫人身子不好,更需要人手,奴婢就又到夫人跟前去侍候了五年。那五年里,大夫每天都来,药方子每天都开,还经常指点我们这些奴婢平日里应该怎么做,多给夫人吃什么用什么,还教给我们药该怎么煎。我跟着琢磨了两年,便上了道,私下里翻了不少医书,后来那位大夫都说,就算是他不再来得这么勤快,夫人的身子我也能调理得好。后来果然调理好了,我便又回到小姐身边。本以为家里自此云开月朗了,可是没想到 这丫鬟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第915章 每个人都有一段难忘的往事 每个人都有一段难忘的往事 白鹤染听懂了,敢情这是自学成医。她想说真巧,这两个丫鬟一个通医理,一个会制香,简直是为她跟白燕语定制的,白燕语之前还不赞同留下她们,这会儿听说有会制香的,眼睛都放光了。要不是她还在这儿坐着,怕是现在就要拉了那制香的丫鬟跑去作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