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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所有人都走了,这个小院儿里又只剩下宁欢一个人。他却不再感觉孤独,也不再对未来绝望。眼睛虽还不能视物,但也能感到阵阵光明。 他知道,二十五岁之后的生命,也将无限光明了。 生死堂从宁欢起,算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默语也将那个小叫花子成功招揽,冬天雪也已经遍访凤乡城内及周边的孤儿。一切都遵循计划如常进行着,就连剑影也开始在做训练计划。她传书回东秦,召刀光来凤乡,同时也给白蓁蓁去了书信,询问家人情况。 凤郊大营阵法的最后两个时辰,白鹤染带着剑影赶到了。 人才到大营,正好第一个人从阵法中走了出来,成功跃过了营门。 她点点头,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大声地答:副将周坤! 她很高兴,很好,周坤,你且猜猜看,有多少人会在规定的时间内走出我的阵法? 周坤脸色不太好看,低一头道:属下说不准能有多少人走出来,但是绝对不到国君希望的八万人。 不够八万啊!她叹气,一脸的遗憾,三十万人,连八万都选不出,真是 周坤的头低得更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续又有许多人从阵法里闯了出来,一个个皆狼狈不堪。 有人很高兴,终于能闯出来了,再也不用陷在阵法里。也有人很无奈,因为他们即使是有幸闯出来,也是拼了最大的能力,此刻人虽闯出,但若是阵外还有伏击,就只能任人宰割,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人。 这是在自己的大营里,若是在与敌军作战时,就是最大的悲哀。 终于,规定的时间到了。白鹤染命走出来的人站到她的身后,然后又是一把银针打出,大阵撤掉。再看那些困在阵法里没有走出来的人,要么是倒在地上昏睡不起,要么身受重伤,要么精疲力竭一脸的绝望,要么干脆坐在地上等死,彻底放弃自己。 她大概清点了一下走出来的人,勉强够五万,距离她所希望的八万还差着很远。 国君的遗憾尽写在脸上,那些在规定时间内出来的和没能出来的人,皆是一脸的羞愧,为自己的无能,也为之前对国君的质疑。 人们开始互相说起这两天一夜的阵中经历,纷纷感慨:有这样的阵法在,杀敌就跟宰猪差不多,太容易了。国君布这阵时也没用多少时辰,也没耗费多少资源,她似乎只是用银针在布阵,没想到小小银针,布出来的阵法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恐怕威力不只这些,因为我们是歌布的将士,国君不可能把我们都弄死在阵法里,这若是换了敌人,怕是这大阵有进无出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身边的人全都变成了怪物,都向我扑来,我开始反击,似乎打伤了不少人。 对,我也打伤了不少人,但当时自己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多少力气打架,所以就算打伤,也都是皮外伤,不致命的。但如果是战场上,这样就可以让敌人自相残杀,后果就是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把敌人全部杀死。 听着人们说话,第一个走出来的周坤又站到白鹤染面前,低着头道:属下有一事求问。 白鹤染从人数不够的遗憾中回过神来,你说。 周坤便问:请问国君,我们在阵中时,外界的人可否能看得见我们? 白鹤染告诉他:布阵之人想让外人看见,就能让外人看见。反之,外人就看不见。而刚刚那种阵法,是能够看得见的,也能精准地找出阵中人的方位。你们在初入阵中时,应该有两个回合是能暂时从阵中脱离出来的,那是我故意留出的破绽。当时你们可看到同伴了? 周坤点头,看到了。不管是一起闯出来的,还是没有闯出来的,都看见了。但是到最后,也就是方才属下走出来时,还在阵中的人就没有看到。 白鹤染再为他解惑:因为后面的阵法有变动,所以就看不见了。 周坤再惊,那也就是说,在对敌时,只要布下可以看到阵中人的大阵,那就会成为我们单方面的屠杀?阵中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可以看到阵中人,那不是屠杀是什么? 白鹤染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周坤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白鹤染的眼中除了崇拜,还带了一丝丝恐惧。 他二人的对话也被许多将士们听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地,这组对话就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一时间,全员震惊,也全员恐惧,更是全员羞愧。 之前他们是如何瞧不起这位女君的?之前他们是如何跟这位女君作对的?之前他们又是如何在女君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可以从阵法中走出来的? 别说大多数人都没走出来,就是走出来的那五万人,也是一个个狼狈不堪,身上挂着彩,几乎就丧失了战斗力。别说陷在阵法中时外面的人能看见,就算看不见,守在外头等着也能把敌人杀个一干二净了。如此强悍的女君,他们先前居然没瞧上? 周坤第一个跪一下来,冲着白鹤染磕了一个头:属下羞愧,属下也有罪。身为副将,国君有兵符在手,属下却不听号令,试图挑衅君威将令,请国君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