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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好紧紧将她的小手给握住,轻语道:不流血了,只是破了一层皮,没有多严重,明日一早就看不出了。 胡说!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只是破了一层皮。 你们怎么都这样,明明受了伤却还不说,什么都一个人咽下,抗着,从前他是这样,如今你也是。 她从他怀里挣脱,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又哭了开。 林氏急了: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哭了? 闻香分析:可能就是喝多了久,没事的,在宫里的时候四小姐和灵犀公主也是又哭又笑的。 红忘少爷说她们就是因为酒喝多了,所以情绪才不受控制,闹一阵明儿酒醒了就会好。 七皇子也蹲了下去,轻轻揉着她的发,我知你想他,我也是。 我欠他的,不知从何处还,所以谢谢你成全我,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你出嫁,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白燕语猛地抬头,护我到出嫁? 呵,我能嫁给谁? 你又想我嫁给谁? 他摇头,不知,但女孩子早晚是要出嫁的,你是凌安郡主,配得起最好的男子。 最好的已经死了。 她目光森森,一把抹去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最好的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可能出嫁,七殿下还是把方才的话收回去,否则就会成为一桩砸到手里的买卖。 她转身入府,再没多说一句。 闻香追着白燕语去了,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紧着给七皇子赔礼,请他不要见怪。 七皇子摇摇头,她喝醉了,本王不怪。 请夫人明日转告,摔坏的发簪,本王会赔给她。 眼瞅着七皇子也走了,步行走的,林氏这才想起来白燕语回来的时候头发很乱,原来是少了发簪。 是喝多了酒把发簪都给摔坏了吗? 可是为什么又要让七皇子来赔? 她刚刚还以为七皇子看上了她的女儿,可是那位皇子又说只是护她女儿到出嫁,看来是想多了。 人家说得已经很明白,他欠五皇子的,不知道从何处还,如今是都还到燕语头上来了。 说到底,这又是承了五皇子的情,她的女儿莫不是跟那个人真就牵扯不清了? 林氏有些来气,转身也回了府,想往白燕语那院儿去看看,被管家给拦了。 白顺说:瞧着夫人这会儿心气儿不太顺,就别往三小姐那处去了。 她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要是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 不如就让三小姐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夫人再去同她说话。 从前白府里的老人,以及跟在白燕语身边的闻香,都是在外或是当着外人的时候叫郡主,回到府里便习惯地称她三小姐。 林氏听了白顺的劝,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每每遇着跟五皇子有关的话题,白燕语的情绪都不太能受控制,自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 于是一跺脚,自顾回房睡觉去了。 厨下做了醒酒汤,闻香端回来的时候白燕语已经睡着了,她无奈只好把汤搁到桌上,再取了温湿的布巾帮她擦脸,换衣。 都折腾了一番,见三小姐也没醒,便知这是睡熟了,这才悄悄出了门,自己也回房睡了。 睡觉的时候不留人,不用值夜,这是白燕语跟她二姐姐学来的习惯。 一开始也是不适应的,毕竟夜里要是想喝口水都得自己起来倒,比不得有人侍候时那么方便。 但后来就觉得这样很不错了,因为没有人看着她,她想什么时辰睡就什么时辰睡,想什么时辰起就什么时辰起。 夜里睡不着了起来坐一会儿,也没有人在耳边唠叨。 而她如今,夜里多半是睡不着的。 即使喝了很多酒,也是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来。 头很疼,白燕语想起红忘劝君灵犀的话,说那种酒喝起来甜甜的,但却是有后劲儿的,少喝些对身体有益,喝多了就会很难受,后面一两天头都会很疼。 她这才半宿,果然头痛欲裂。 翻身下榻,鞋子穿了老半天都没穿上,干脆放弃,就光着脚下了地,走到桌前喝了已经放凉的醒酒汤,窗外月色透了进来,月亮近圆,看来快到十五了。 她走到院子里,脚有些凉,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寻了个廊下的位置坐下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空空院落,脑子里回荡着的一直都是七皇子临走之前同她说的话。 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你出嫁。 可是她能嫁给谁呢? 为什么女子一定要嫁? 就不可以一个人生活,直到死去吗? 她谁都不想嫁,她就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想在郡主府就在郡主府,想去天赐镇就去天赐镇,想去给他上香就去给他上香,想到他墓前坐坐就到他墓前坐坐。 她就想陪着他,直到这一生走完。 可是这一生怎么这样长,何时才能走完? 白燕语以手掩面,低低哭泣。 你为什么要死? 又为什么要是我的亲哥哥呢? 我多想随你去了,你却偏偏把这一切都留给了我,让我不得不替你守着,让我舍不得放下你的宅子和你的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