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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染摇头,我知你意思,来自未来者,应该是知道从前发生的事情的。可是我的那个未来不一样,我那个未来跟现在这个世界不在一个平面上。她抬起手,平铺手掌,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就像这样,我的世界在上面,你的世界在下面,这两者是平行的,永远都不可能相交。所以在我的世界里,虽然时间往前走了都把上面的手向前移了一下,但是你看,就算是往前走了,可还是平行的。所以我所知道的过去,是上面这条线的过去,跟下面这条线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在我的知识范畴里,无岸海、东秦、歌布、罗夜还有寒甘,这些国家从未存在过,这些都不是我所熟知的历史,所以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说完,仔细盯着君慕凛: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君慕凛摇头,一脸的庆幸:非但不失望,还松了口气。染染,不知道最好,若你知道,我很难想像你这一生该如何度过。知道我何时死,知道你何时消,知道所有人的命运轨迹,知道每一个国家的前世今生,那样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她笑了开,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幸好不知。她起身,叫人端了水来,自顾着洗漱。 来到这世上一年多了,还是不习惯连洗脸都有人侍候,所以但凡自己能做的事她都一定要自己完成,这是习惯,也是她的坚持。 有些饿了,但不太爱吃歌布饭菜,你等等我,这秋风殿有小厨房,我去做两碗面条来。 她说着就要走,他一把将人扯住,做面条还要亲自动手?你留那些下人是干什么的? 是我自己想吃那个味道的面条,他们做不出来。她同他解释,与你说了那么多从前的事情,不用一碗从前味道的面条来结束这个话题,总感觉故事是不完整的。你等等我,很快就好,另外你也可以帮我想想这秋风殿要如何整改一番,我不喜欢淳于傲弄出来的调调。 小姑娘自顾去煮面了,君慕凛到真是仔细研究起这秋风殿来。 因为仓促登基,这皇宫根本没有时间去重做装饰,秋风殿做为国君寝殿,也只是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崭新的被褥和桌椅茶盏,其余的还都是以前淳于傲留下来的样子。 他便想着不如等小姑娘去练兵之后,着人把这大殿重修一下,太硬朗的东西去一去,女君嘛,相对来讲还是需要柔和一些。 白鹤染的面条端来,一人一碗,两人就坐在小桌前,面对着面吃面条。 一个是歌布女君,一个是东秦太子,本该是最最尊贵之人,却能简简单单吃一碗面条。全程不需要人侍候,想喝水了自己倒,想要什么自己拿,歌布宫人觉得这二位实在是有点儿太接地气了,再又想想从前那位国君,便嫌弃地摇了摇头。 从前那位跟现在这位比,那叫什么玩意儿啊? 无言身上的枪伤十有八九是来自纳兰景了。白鹤染先开了口,关于这位寒甘小王爷,那些活捉的死士能够提供的信息也不多,只知是寒甘国君最小的弟弟,还是那位丞相唯一的徒弟,来到歌布也是为寒甘国君在做事。可我却认为不见得是为了寒甘国君,很有可能是为了他自己。 她把碗里最后一口汤也给喝了,君慕凛抽了抽嘴角,这么大一碗面条,死丫头吃得一根不剩,小肚子还真能装。 说说你的看法。他递了茶给她,还把自己的帕子也递了过去给她擦嘴。 她笑嘻嘻地把帕子接过来,往嘴上抹了一把,又还给他了,自己洗。 他随手就收回袖袋,也不嫌弃,不至于擦一下就要洗,我还能再用用。 她便笑得更加好看。 寒甘国君是个老头子,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可被我一枪打死的那位小王爷却是个年轻人。你真的相信这么一个年轻的王爷会不觊觎他兄长的王位吗?兄长登基时他还小,可现在他长大了,我绝不相信他没有二心。淳于傲身为儿子都要造他爹的反,那纳兰景怎么可能只做个忠心的弟弟。何况他还是那位丞相唯一的徒弟,丞相都能把火枪给他,要我相信他没有别的想法,真的不太可能。还有那位丞相,应该也不是个老实的。 再不老实也是暮年了。君慕凛想了想说,他今年应该快六十了。 那么老了?白鹤染听笑了,都这个岁数了,就算折腾成了,又能享受几年? 有些人可能也不是为了享受,只是更喜欢争夺权力的这个过程。比如说从前的叶太后,她若只为享受,那么老老实实做她的太后岂不是更好?至少整个后宫都要尊她为主,至少父皇隔上几日就要去给她问安。可她就是不消停,临到死了还在谋划。 白鹤染对此十分赞同,确实,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个过程。君慕凛,你说,除了纳兰景,还有没有其它人拿着火枪来到歌布了? 君慕凛摇头,表示不知,按说一个王爷,不可能只身一人前来。但就算有人一起来,应该也不太可能拿着火枪。你以为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寒甘最大的机密和依仗,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也就仗着纳兰景是丞相弟子,所以才能得到一把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