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争执
“徒增因果又能怎样？” 卫六中对于应虎这样的态度也是十分的不爽，说道：“难道那些人不该死吗？” “该死，这也轮不到你来决断。” 应虎与卫六中对视着，丝毫不让的说：“你要知道，你是一个修行者，你要做的就是守卫一方的阴阳平衡，我们的能力都是从老天爷哪里借来的，所以我们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能力。” “笑话。” 卫六中对此是不屑一顾：“我告诉你，我自打有了能力之后，没有一天不痛恨自己能力的时候，如果有可能，就让老天爷把我这身本事收回去，我不介意重新变成一个普通人。” “可是那些人的人命难道就不是人命了吗！” 说实话，有的时候卫六中是非常讨厌应虎这样一幅心怀天下的样子，尤其是不喜欢他这副总是以人间正义为主的样子。 卫六中这时候也被应虎给惹急了：“难道那些女孩就不可怜吗，难道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就不可怜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这些人的冤屈要去哪述说？” 这一句话说出来，应虎倒是被堵住了。 对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话，那么这些死去的人的冤屈要向谁去述说。 如果没人发现，那些人依旧会在这深山当中逍遥，而那些死去的人就真的死去了。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知道，或许到几年后，甚至是几十年后这些人会被抓住，但那时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害了，已经被死去了。 纵容这些人活在世上，真的是对的吗？ 这是第一次，应虎对自己一直遵从的信仰表示怀疑，难道自己的信仰真的错了吗？ 不，自己没有错，信仰也没有错。 “不，我还是会阻止你。” 应虎对上了卫六中的目光，说道：“既然习得一身道术，我必然要守一方太平，此刻有厉鬼要害人，我不可能不去阻止！” “那你就先跨过我这关。” 卫六中昂了昂头说道：“我今天明白的告诉你，谁今天也无法阻止她去报仇，因为那些人该死，这里的所有人都该死， 正所谓这凡人行善，神魂上天，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人，他们杀了，也吃了，那他们就该死，这才是道理！” 卫六中眯了眯眼睛对应虎说道：“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 “打不过我也要打。” 应虎对卫六中说道：“走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作为一个道士，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去阻止那一切的发生，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 卫六中说道：“我这一生行事只遵循一个理字而已，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因为他们是人！” “他们还算是人嘛？” 说着话，应虎直径就拉开了架势就要和卫六中动手了，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林幼灵忽然开口说道：“行了，你们别吵了。” 林幼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但她显然是听见了卫六中和应虎的对话。 林幼灵缓缓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见到她醒过来了，应虎便开口说道：“林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出去阻止那只厉鬼找那些村民复仇？” “不。” 林幼灵昂了昂头说道：“这一次我选择站在卫六中这一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林幼灵看着迷雾说道：“听你们说得这么多，我也非常有感触，我接触过太多太多的绑架案了，也接触过太多太多被绑架的女孩了，所以我也觉得人贩子很该死，他们拆碎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也有太多太多的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所以这一次我站在卫六中的这一边，我选择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说实话，卫六中也没想到林幼灵会这样说，更没想到林幼灵竟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帮自己一起劝说应虎。 听闻林幼灵的话，应虎那最后一丝固执也被动摇了，但是他毕竟学道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是几句话就能颠覆他的认知的呢。 应虎望了望卫六中又望了望林幼灵，随后说道：“既然你们不愿去，那我就自己去！” 说完之后，应虎是直径冲进了迷雾当中，等卫六中反应过来要去追的时候，那只兔子便挡在了卫六中的面前，兔子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在黑夜当中显得非常诡异，但卫六中却能感觉到，这只兔子的眼睛非常有灵性就跟人一样。 看到兔子的模样，卫六中也知道，它这是在阻拦自己，不让自己过去找应虎。 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卫六中便对那兔子说道：“在帮我一个忙，带着这位女警花去找那些被我救出来的女孩。” 兔子没有停留，直径就跳进了迷雾当中。、 卫六中急忙对林幼灵说道：“你跟着这只兔子走，去找那些女孩，保护好她们，村子里面还有很多被绑架的女孩，我要把她们都救出来。” “好。” 林幼灵也没有迟疑，说了一句之后，就跟着那兔子跑进了迷雾当中。 见到她走了之后，卫六中沉了口气就朝着应虎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可还没追出多远呢，就看见应虎四仰八叉的依靠着大树躺在地上。 见此情景，卫六中是被吓了一跳，生怕应虎这是遇害了，急忙跑上去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应虎并没有受伤，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看来那怨灵尸也确实略有小成了，连应虎这种到了道门天师级别的人物都已经拿对方没有办法的。 但这也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卫六中不用辛苦去阻止应虎了，他坐在应虎的身侧。 折腾了一宿，他此刻也是疲惫不堪，依靠着树干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卫六中做了一个梦，再一次梦见了那个已经变成了怨灵尸的女孩。 在睡梦当中，她轻声问：“我忘记问你的名字。” “卫六中，你呢？” “吕念！” 当卫六中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迷雾已经退去，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间缝隙映射在他的脸上，这种被太阳照射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站起身来的时候，卫六中正看见应虎正在朝着村子的方向张望，这时候卫六中才注意到，这村子里面到处都是火光，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村子里面不断地有凄厉的惨叫声传出。 不用说，肯定是吕念已经动手了，她此刻定然是在村子里面肆虐。 想到这里，卫六中不禁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凝望着前方。 应虎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那位主儿肯定会把事情做绝，不光杀身，还要杀魂灭轮回，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这可不是一笔小账，你这个纵容之人身上怕是也得背上大因果。” “然后呢？” 卫六中现在也懒得去想那些了，他眯缝着眼睛说：“这些人一放到社会上那也都是毒瘤，到时候造成的危害比现在大的多，放了他们，那才是罪孽，反正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不论后果如何，我都一人承担就好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做完之后，她魔化了怎么办？” “那就由我去灭了她。” 卫六中闭上了眼睛说道：“应虎，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难道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鬼都是妖魔鬼怪都是恶的，所有的人都是善得嘛？” “这是不现实的，佛语曾经说，天下万物皆是众生，不论是鬼，还是妖，还是人，他们都是终生，包括你我也在这众生之内，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对于我们来说，或许鬼和妖就是害人的物种，但有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鬼也会把我们当成害鬼的物种呢。” 听闻卫六中的话，其实应虎的心中还是颇有感触的，其实昨天晚上他在被吕念给打晕之后醒来，他之所以没有过去阻拦吕念，就是因为他想开了。 他也确实开始怀疑自己的道心是否正确了，他也是第一次开始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是怎样。 他从小生长于道观，成长于师父身边，可以说这一生都在学习除鬼卫人。 可是当有一天，他亲眼看见了人性的险恶，他才不得不从新考虑，自己要捍卫的东西真的是正确的吗。 其实不止是他，卫六中曾经也有过这个阶段，但那老不死的却没有让卫六中纠结太久，只不过就是一句话：“不论是谁，看他不爽，揍他，砍他，再不爽就直接宰了他。” 所以卫六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那村子里面的惨叫声整整响彻了好几个小时，那种人在濒死的时候发出的惨叫声真的是非常的凄厉，神经脆弱的听多了都得疯掉。 就这样，品尝着村民的绝望，卫六中和应虎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的表情都已经麻木了。 从清晨一直到接近中午，这时候村子里面的惨叫声才终于停止了。 卫六中知道，这个伍子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彻底除名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卫六中站起身来遥望远方。 一袭白衣宛如仙女一般的吕念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