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碎叶河大战（十二）
敌军中军的许多猰颜蛮子还犹未知自己处于被动，互相调笑道“既然汉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赶来送死，我们又何必再要不辞辛苦的驱马几百步，去取他们的脑袋，让他们自己送过来不是更好吗？” 幸好，其中的亚冈卡和厄色勒等弓骑兵，还未自信狂妄到再自废武功，放弃引弓之民最引以为豪的战技射箭之术的地步，纷纷向步槊军军抛射箭支。 可惜，汉军步槊军中的大部分士兵虽然都是没有装备盾牌的，但当主力步槊兵们将那一根根五米多长的步槊都朝前挺立起来，形成一片茂密的长枪森林时，步槊军的头顶自然而来形成一面能够遮挡箭矢的怪异“盾牌”。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枝条抽打树杆声中，猰颜弓骑兵抛射出的大部分箭矢都是被步槊军用手中步槊所组成的长枪森林所挡，只有少数几支漏之箭，能够扎伤步槊军的士兵，但这些性格被锤炼的坚韧并且装备坚固明光铠的士兵，在中箭后也只是停步闷哼一声，忍痛默默拔出箭矢后，又是举步槊跟随上大部队，猰颜蛮子数轮箭雨侵袭后，不过遗下不到几具尸体。 “前进！前进！碾碎胡虏，刺他们的战马，刺他们的脖颈，刺他们的面门，即使他们的甲胄无比坚固，我们也要用手中的步槊戳烂他们。” 领导步槊军的是被李铮封为昭义校尉的黄贲，这员老将也与普通士兵一样挺着一把步槊，在战线的最前方，身先士卒，亲冒箭矢，这样英勇无畏的举动，无疑大力鼓舞着手下的将士，众人无比振奋，跟他们的主将一样无畏无惧，坚定向前前进。 步槊军在勇猛无畏的黄贲的带领下，胆气无双的向人数是他们两倍的敌人军阵发动攻击。 而且在铁面无私的主将黄贲严苛按照皇甫昂编制的操典的操练下，这六千步槊军无比训练有素，对李铮编制操典中的各种阵形的变化，聊熟于心，几乎在疾步行军间，就在临敌前，每一个方阵改为横队，然后在齐声战吼声中，方阵中的无论是钩镰枪手还是步槊兵都狠狠冲刺向骑在高头大马上，也拿着长长的长矛，狞笑着准备居高临下戳刺他们的敌人。 噗哧！噗哧！ 无数利刃入肉身响起，血光迸溅，在撕心裂肺的惨呼哀嚎，两军阵前瞬间无数战士受伤毙命倒地，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倒地者大多数都是那些刚刚还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不可一世的猰颜蛮子。 与好勇斗狠喜欢单打独斗的格尔虎奴兵相比，讲究纪律和团结，结成阵形作战的步槊军，众志成城的士兵们比肩继踵的紧紧靠在一起，排成数排纵深，用如苇列般的长枪阵，合力将一盘散沙似的格尔虎奴兵们一排排刺倒。 尽管格尔虎奴兵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个人作战技巧高强，战斗意志也是无比高昂，但在步槊军不屈不饶不断前进的长枪之林前，他们开始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许多格尔虎奴兵都是坚毅战士，他们奋战不屈，但他们几乎每一人都要同时面对三到四根步槊的连环刺击，即便他们仰仗自己的高强武技和坚固甲胄，挡下了这些步槊的刺击，但混杂在步槊军中的钩镰枪手，也是会在这时出击，用钩镰枪上的横刃切割下他们坐下战马的马腿，将他们从马下摔下来，再由持着乌锤和横刀的钩镰枪手，打烂他们的甲胄，割开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无比憋屈的死去。 当整个步槊军像一台机器一样分工明确的运转起来后，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只能向被狂风吹倒的庄稼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猰颜雄狮弗拉基米尔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铁骑，竟然遭受惨无人道的屠戮，惊慌失措下连忙大喊道“后排勇士立刻分流去两翼，两翼立刻发动进攻，包围那支汉军步兵。” 猰颜雄狮虽然惊慌，但凭借征战多年，积累的丰富军事经验，他一眼就看出汉军这颇为厉害的长枪阵，侧翼是其的弱点，所以立刻改变注意，分散中军的兵力，加强到两翼，让两翼作为主攻点。 可惜，弗拉基米尔或许是忘了，或许是故意忽略了，这些在中军排列在后排的格尔虎奴兵，多是曾经下马过浮桥参加过渡口争夺战的士兵，他们虽然表面精神抖擞，面目依然凶恶，但握着马缰绳不时颤抖的双手和夹马腹松弛下来的双腿，明白无误告诉所有人，这些人明显已经筋疲力竭了。 这些格尔虎奴兵原本就已经快要挡不住汉军步槊兵的冲击了，已经血流成河，伏尸如麻，诸奴兵心惊胆颤了，现在猰颜雄狮让这些一部分格尔虎奴兵加入左右两翼，减少后排纵深，猰颜的中军变得无比脆弱，而且前排与汉军步槊兵奋战的格尔虎奴兵一见后方寥寥无几，空空如也后，立即更加士气衰弱，许多都是打马二人逃，猰颜军的中军很快就是被攻破，猰颜军阵形被势如锐斧利矛的步槊兵和丹阳兵个撕裂。 对于全是骑兵的游牧民族骑兵来说，阵形被撕裂并非什么不可挽回的大祸事，只要利用强于对面的机动力，脱离与敌军的接触，就能重整战线和阵形，甚至就可以完全不理会讲究什么阵形和战线，直接对着敌人的破绽处冲击厮杀便可。 就如现在战场上，虽然汉军中军的步槊兵和丹阳兵进攻凶猛，已经如凿子般凿穿猰颜军的阵形，将猰颜军分为左右两边，但同时他们自己也是与自己这方的左右两翼脱离太远，即将陷入猰颜军的重围中。 “步槊兵左营向左，右营向右，丹阳兵左部向左，由部向右。” 面对从两翼合拢过来的猰颜军茫茫骑兵，老将黄贲无比镇定的指挥，步槊兵和丹阳兵迅速依令变阵，步槊兵左营的五个指挥和丹阳兵的左部五百名士兵开始转向对准原本己方的左侧方，右营的五个指挥和右部的五百名丹阳兵开始转向对准右侧方。 左右步槊兵的阵形都是列成五个方阵，都是前三后二，前边三个方阵并不靠拢到一起，而是每个都隔着百米距离，而后面的两个方阵，正好就是位于这个空隙的正后方，而丹阳兵则是躲在步槊兵阵形的后边，都是已经拔出背上的斩马剑，准备砍杀猰颜人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