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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一年多未归家,若这时家里婆姨生娃,也不知有几分可能娃是自己的。众人明白过来后纷纷哄笑。原先的壮汉不由面红耳赤,吼道:“笑什么笑,你们回家还没有婆娘能抱呢。” 谢幼安跟着一起呵呵笑。黄沙之地荒凉血腥,石一树的景却都豪迈大气不忍移目,看淡生死,倒是极为合适修道。比建康城的秀丽江南,青山绿水,这儿能悟到的太多太多了。 入夜,谢幼安被叫到陆恒的营帐。 “怎么了?”她看见只有陆恒一人在营帐里,心里便隐约猜到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陆恒含笑望着她,目光温柔地道:“这儿弄不了什么宴会,但生辰礼我已经备好了。” 谢幼安喔了声,心中暗自提高警惕。这一年里朝夕相处,她心知陆恒并非什么忠厚之人。每次手里捧着兵书,做出的决定却都独辟蹊径,杀伐果断,神机妙算。 分明是精于谋算的人,偏偏在她面前顺从没主见的很。让她心里一直相信陆恒是赤诚之人。也不想想既然赤诚忠厚,又怎会不到弱冠之年便屡立奇功。陆恒可是有活阎王的称号。 “我父从前很想要个女儿,我娘怀我时,他便在桂花树下埋了坛酒。”陆恒拿了一坛黝黑酒坛,笑着道:“谁知生下是个儿子,这便就一直埋着了。我特意派人去挖出来,当生辰礼送你可好?” 花雕酒,也是女儿红。以上好糯米,辅江浙明净澄澈的湖水酿制,再贮以时日,酒性柔和,甘香醇厚,橙黄清亮馥郁芬芳。 “行军之际,不便饮酒吧?”说是那么说,谢幼安眸光盯着那坛子酒,分明舍不得移开。她就这点爱好,便被陆恒拿来当饵。 “前些日子收到你师父的信,让你回建康城。”陆恒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派遣将士去挖酒,你带着它一起回去吧。” “我师父的信呢?”谢幼安见招拆招。 “烧了。”陆恒望着谢幼安,道:“我以为你师定会给你也写一封。” 谢幼安见他如此神情,知道陆恒原先便存着怀疑的。只是没有证据,便不去戳穿她,现在他要大刀阔斧前进,自然要甩掉她这小累赘。 她师父江宴正携着小师妹云游四海,望海楼明照曙霞,赏郡郭绕江濆,才不会来理会她的死活呢。编得合情合理,若不是她先骗了陆恒,此时定然相信了他的说辞。 “没收到信啊,我还在等师父来接我。”谢幼安眨了眨眼,说道:“先等我给师父写封信,问问清楚吧。” “慕容垂的儿子在前线,随时会开战,书信怕是传不出去。”陆恒闻言微垂下眼,脸上有些后悔的模样道:“早知我该留下那书信。” “……”见谢幼安垂眼不语,他又道:“乖,明日便回去吧,省得误了什么事。” “好吧。”谢幼安颔首应下。 结果翌日辰时,陆恒刚进大营,便见一齐大将望着他。 “诸位将军有何发现?” “将军,当下太子慕容宝坐镇平原郡,我们想攻入都城,必须拿下此地。”陆恒先拿下了兖州,但若是想一举攻进慕容燕都城中山,必须要跨过冀州。 冀州为九州之首,是古三代帝王建都的地方,要拿下是何其艰难的。 “偏将军想说什么?” 偏将军一咬牙,竟俯身下跪道:“臣想说,此乃危及北伐成功与否的大事,将军万不可女色误事,以权谋私泄愤。” 郗将军竟然也附和道:“臣认识有不少美貌的小姑子,待凯旋而归,任凭将军挑选,何必流连一人。” 陆恒呆愣了一下,便道:“诸位何出此言?” 昨夜谢幼安和他们说,陆恒其实看中甘棠很久。暗中嫉恨他夺人所爱,非凡不理会他的献策,还要将他逐出沙场。甘棠是陆恒的远亲,喜欢谢幼安。这是诸位将士一直知道的。 诸位将士一听,谢幼安这个谋士年纪虽小,却很有才华,平日里也人缘极好。从未有过失职的事情,反倒有所建树。就因为一婢女喜欢人家,便要将其逐离,未免有失公允。 所以一早便来为谢幼安求情。 谢幼安随即行了一礼,恭敬地道:“臣发誓不娶甘棠姑娘,恳求将军开恩。” “既然如此,将军不如念其军功在,留下他吧。”郗将军道。 陆恒看了谢幼安一眼,见她赶忙垂下眼,他淡淡地道:“诸位误会了,林先生只是身体不适,我正要派人送其回建康城,甘棠姑娘也一并起启程。” “禀将军,臣觉得身体已经大好了。”谢幼安时机恰好补了句。 身体不适,那谁知会不会半路暴毙而亡了。诸将望向他的眼神里,简直写满了暴君二字。 “先议如何作战。”陆恒摊开地图,先暂且不提这事。 午时,陆恒把谢幼安叫去自己的营帐。 “我知你嫌我碍事,编了个幌子把我支回建康。”谢幼安垂着脸,一股脑地交待道:“我亦是熟读兵书,又不上战场,能碍着你什么事。” 陆恒软言道:““若我打了败仗,你待在军营里一步不出,安全也不再是万无一失。万一你被敌军捉去,我是救你不救?” “那别救好了,我自有法子脱险。”话刚脱口,谢幼安便有些后悔了。这话好像是她不懂事,成心捣乱似的。 “慕容燕能以俘虏为粮,生啖人肉。”对她陆恒一向言听计从,忍让宽容,除了这事。他冷冷地道:“你拿什么来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