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三剂猛药
九月末，袁绍不惜花大价钱，以市价八折（市价是原市价的十倍），从幽、并二州的各大家族手里，买来粮食和布匹，发散到市场上。 和珅等的正是此刻，自打纸币发行以来，孙策就让华夏商会有意无意的收集着五铢钱，起初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看来，却不得不佩服孙策的高瞻远瞩。 用对他们来说的废铜烂铁，换来粮食，油和布匹，这简直不要太划算。 市场上大量注入的五铢钱，把刚刚降下去的物价，再一次拔高。 而由于袁绍不惜代价的购置，让幽州和并州的物价也横飞起来，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下，即使袁绍再后知后觉，也发现了华夏商会在这里起到的至关重要作用。 “主公此等要情，不如就派发吧，一人两斗，先过了此关再说” “主公，高将军来信，并州也是极限了，不能再派” “主公，幽州的物价也上涨到平时市价的五倍” “主公…” “够了！嫩（你）们一个个就知套（道）说，可有想套（到）办法解决？我养嫩（你）们就是吃刊（干）饭的？” “主公，攸以为，要想解决此事，只有快刀斩乱麻……” 十月，袁绍在冀、幽、并三州颁发了一项命令，所有商贾不得在三州范围内，进行粮食、布匹、油脂进行买卖。 其二，所有百姓可以在州府里领取两斗粮食。 其三，所有粮铺、布匹、油庄的货物，可以以市场价格的三倍卖予官府，否则一个月后，将强制征收。 这三剂猛药下下去之后，到还真把局势稳定下来，只不过袁绍的家底却因为这一事，给耗了个七七八八。 转眼十一月即临，中原大地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曹操披着披风从外面回来，营帐里的篝火烧得噼啪作响，呵着手，与孙策并排而坐。 “征东将军今年年节还回临淄？” 孙策没有说话，他刚拿到锦衣卫的密函，正仔细浏览着，渐渐的眉毛拧成一团。 “有不好的消息？” “嗯，曹大人你也看看吧” 袁绍又开始集结兵力，似乎有南下的趋势，这肯定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早几天贾诩就派人去调查过，结果是黄河已经开始出现结冰的现象，如果天气再像这样继续下去，最多半个月，淄重就可以不用船只也能渡河。 而袁绍，显然不会等辎重到了才出兵南下，不出意外，这几日就会有所动作。 “这次征东将军北上，可是把所有人都骗了啊，不知是何原因，闹得袁绍如此急不可待” 孙策笑了笑，他也是昨日才到的兖州大营，来之前，回了趟临淄，盖因小乔产女。 说来，孙策虽然常年在外，不过这播种的进度，还算没落下。 将冀州的事情说了一通，曹操哭笑不得“想袁绍精打细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栽在了征东将军手里，粮价上涨，布价上涨，百姓吃穿难求，世家无动于衷，也难怪袁绍会不顾天气原因，极力南下” “急则生乱，乱则少智，曹大人，可以退军了” 汉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十一月中，继修整了两月之后，袁绍尽起大军南下。 曹操、孙策仓惶抵挡，奈何寡不敌众，只好收缩防线，退到黄河以南的浚仪，背靠陈留以御袁军。 随后，袁军出现了两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首先是补给线过长，因为战争初始所选的屯粮之所内黄县城，距离前线着实太远，少则七、八日，多则十来天，才能运送到前线。 其二，由于布匹和油脂价格上涨，袁绍并没有配置足够，导致不少士兵被冻伤。 由此许攸便出言，认为该再向世家索要。 可作为世家代表的辛评、逢纪等人较忙阻止，说再这样无节制的索要下去，恐寒了世家之心，于统治无益。 但转念一想，可照这样下去，士兵的根本问题又得不到解决，于是建言，这些东西可让百姓来出，打仗还不是为了保护他们。 “糊涂，好不容易才把百姓平息，何故再去招惹？” “许子远，你什么意思？莫非世家出得，百姓就出不得？” “逢大人，老夫到认为许大人之言没错，孙策把冀幽并三州搅的民不聊生，主公散尽家财，才把民怨平息，怎么，主公出得，世家就出不得？” 沮授说的，让袁绍眉心跳了两跳，说的可不是，凭什么世家不出？百姓再乱起来，谁负责？ 可是，全让世家出，好像也太不近人情，毕竟到最后，他可是半抢半命的，让几大世家出了血，念及此，他有了主意。 “行了，都别说了，本将军已有定义，百姓和世家各出一半” 这就是袁绍，做事从来都是想当然，在犹豫难择的时候，就择其中，殊不知，他这样一决定，百姓和世家他都得罪了。 “主公此法欠妥，百姓本就存之不易，怎会还有空余？” “许子远，你以为你是谁？这可是主公…” 逢纪再一次和许攸吵了起来，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可不管争论结果是怎么样，也无法改变袁绍的决定。 沮授叹了口气，回忆起田丰在牢狱之中的话语，什么祸起萧墙、自乱阵脚之言，层出不穷。 尤为让人涕零的是，他对自己命运的参悟，胜则活，败则死。 时间很快进入十二月，虽然三方没有掀起大规模的作战，但局部的争夺，以及一触即发的遭遇战仍旧接连不断。 并非袁绍不想扩大作战规模，只是他要等补给，内黄距离前线实在太过遥远，中间断供就差不多要十五天，更别说再分发下去。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粮草也不多，被孙策在后方这么一闹，袁绍的日子根本不好过。 几十万人要养活，实属不易。 相比起这一世袁绍的千辛万苦，曹操就好了太多，吃穿不愁。 烤着空心碳，喝着黄米酒，看着圣贤书，小日子很滋润。 “征东将军，还没休息呢？” 见孙策撩开帐门，曹操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这还是孙策送他的孙子兵法，蓝色皮白色页，手感要多好有多好，很是令人爱不释手。 像孙子兵法这类书籍还没有在市面流传，大多都在上等官学里，毕竟现在识字还没有全民普及，孙策预计要达到这个水平，估计还要五年。 “是啊，见曹大人营帐还亮着灯，就过来说说话” “哦？难得征东将军有闲，曹某也一直有些话想和将军说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曹操对孙策的称谓已经变成了官职，也不清楚这是他对孙策的认可，还是对自己的嘲讽。 落座后，孙策一面给自己斟满酒水，一面看着眼前这个被他埋没的枭雄。 “那曹大人先说？” “这一次多谢征东将军了，要不是你的鼎力相助，曹某恐怕已经覆灭在即” “曹大人如果只是想说感谢的话，那就大可不必，帮你也是再帮我自己” 孙策这么直接，让曹操一时语塞，随之又不禁莞尔，莫非这就是他的成功原因？ “这次和袁绍作战，征东将军以为，我们胜算几何？” “嘿嘿，如果我说十成，曹大人信吗？” “…信吗？” “征东将军的大军回来了？” 曹操一个起身，脸上带着些许期盼，孙策敢这么说，他能想到的自然就只有这个原因。 “非也” “那…征东将军为什么这么说” 孙策从旁边又拿出两个杯子，在里面斟满酒，而后摆在曹操面前“论军队，我们和袁绍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比例，可是…” 只见孙策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喝了一小口，只留下三分之一，又放回曹操面前。 “我们的实际情况却是这样，因为我在三韩还有不能输的战争” 孙策的明喻很直接，曹操点头确认。 “但有一样东西，我们，准确的说是我和袁绍的对比，是这样” 说罢，孙策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并解释道，空空如也的酒杯是袁绍，而装了七八分满的酒壶是他孙策。 “不知征东将军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