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大鱼大肉 第205节
众人噗嗤笑个不停，红姐儿搂着赵慎的脖子撒娇道：“红姐儿好想吃软软的白白的糖块，舅舅最好了，舅舅给红姐儿买好不好。” 赵慎还没说话，赵煜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剥了一个逗红姐儿道：“姥爷有奶糖哟，红姐儿喜不喜欢姥爷？” 红姐儿立刻推开赵慎，扑过去要赵煜抱。赵煜怕她摔倒，赶紧接住她。红姐儿一口咬住赵煜手上的奶糖，乐滋滋道：“姥爷最好了，红姐儿最喜欢姥爷了。” 赵慎点了点红姐儿的鼻尖，开玩笑道：“小骗子，刚才还说舅舅最好，一颗奶糖就让你改口了。” 红姐儿别过头：“姥爷好，舅舅也好。” 孙芳芳揭开海碗的盖子，惊讶道：“哟，今天竟然有羊肉。” 赵煜在食堂打了一海碗羊肉，食堂的羊肉很实在，用的全都是上好的羊肉，煮得喷香，吃一口嘴里的香味能在嘴里留一晚上。 赵煜回头道：“去得早，赶巧还有羊肉。” 孙芳芳看向叶韶光，笑眯眯道：“家里有萝卜和白菜，中午吃羊肉炖萝卜白菜好不好？” 赵慎提意见道：“妈，要不把羊肉剁了包饺子？” 孙芳芳和赵慎同时看向叶韶光，等着她做决定。 叶韶光见碗里只有大半海碗的羊肉，只够一人分几块，加上用炖煮过的羊肉包饺子不如鲜肉包饺子新鲜，倒不如直接炖萝卜吃着有滋味。 “都吃，都吃。” 她拿过旁边的罐头，笑眯眯道：“羊肉炖萝卜，罐头包饺子，你们觉得如何？” 赵慎很是满意，长水村的罐头他吃过两回，滋味好得很。 孙芳芳也没有意见，笑道：“听你的，咱们今天也吃顿好的。” 孙芳芳进厨房拿面粉，赵慎把圆桌搬到客厅，打了一盆水把桌子擦干净。 一家人分工合作，赵慎负责剁馅以及擀饺子皮，赵煜、孙芳芳和叶韶光负责包饺子，党哥儿和红姐儿负责打乱。 叶韶光捏好一个饺子，扭头道：“哥，最近下乡的知青变多了，你们学校还好吗？” 赵慎擀好一张皮，想起学校的事，不由得皱起眉头：“下乡的大多数是高中和初中的学生，我教的那个班，最近已经有几个学生下乡去了。” 赵煜接话道：“大学倒是没出现这样的情况。” 赵慎想了想道：“听说是上边出了乱子。” 末了，他竖起五根手指头，压低声音道：“现在只是刚开始，不出五年，咱们国家将会有大事发生。” 孙芳芳最近没出过大院，一直跟院里的婆子媳妇聊天，对时局不太了解：“别胡说，咱们国家好着呢。” 赵慎拧下一块面团，压了压后拿过擀面杖擀成薄皮：“也是，咱们国家好着呢。” 赵煜笑了笑，不说话。 叶韶光听出了点味来，结合赵市长提醒她的话，更是理出了点头绪：“爸、大哥，要不你们跟我回长水村种地算了。”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赵慎头也没抬：“不急，还有好几年时间呢。” 赵煜也是这样的意思，不过，赵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家里传了不少千金难求的笔墨纸砚，留下不少珍贵的书籍笔墨。 这些东西现在还不晃眼，但是再过几年，恐怕就留不住了。 想到这些，赵煜叹了口气。叶韶光看了过去，小声道：“爸，您叹什么气？” 赵煜也不瞒着，直接道：“咱们赵家的东西传到我这里怕是要断了，可惜了那些好书好画啊。” 叶韶光转了转眼睛，心里有了决定：“爸，给我吧，我帮您藏着。” 赵煜摇了摇头：“京都不安全，你那里又有多安全？算了，我留着吧，总归还有几年的时间留着它们。” 叶韶光心说她有系统在手，有什么东西藏不住的？ 但这样话不能跟赵煜实说，只好撒娇道：“爸，我也喜欢古书古画，找几件让我带走好不好？” 叶韶光一撒娇，赵煜自然说好。 俩人连饺子都不包了，结伴去书房挑字画。 赵家的古董字画全部藏在书房，书房有一个一米多高的书柜，书柜的最上边就锁着赵家一代传一代的古董字画。 赵煜拿过旁边凳子，踩着凳子打开锁头，拿出里面的字画。赵家毕竟是书香世家，留的都是些失传或者有缺失的古书古画。 看着一桌面的古书古画，叶韶光一口气挑了一半，晃着赵煜的手撒娇道：“爸，这画挂我房间合适，这字帖可以给党哥儿和红姐儿临摹，这棋谱挺有趣，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还有这些书籍，看着还挺有意思的，可以带回去给党哥儿和红姐儿识字。” 说这么多，叶韶光就是想让赵煜把东西都给她带走。 赵煜看着一半的家底被叶韶光扒拉走了，心疼得不行，死死捉住一本茶艺的孤本不撒手：“你拿几样就好了，像这些山水画就别拿回去了，反正带回去也没地方挂。” 总不能将山水画挂到鸡舍吧，这么高雅的东西，只适合拿来收藏。 叶韶光可不管这些，耍赖道：“我都喜欢，我都要带走。” 她把东西都抱到一边，转身打开下面的柜子。柜子的上面锁着古书古画，下面放的却是古董，一眼看过去，红花柳绿的，格外晃人眼。 叶韶光揉了揉太阳穴，古书古画她还能放到箱子里带走，这些古董，她要怎么拿走？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把这些古董也拿走。 她拿起一个花瓶，上下左右看了看，笑道：“这个花瓶挺有意思。” 赵煜对古董不太在意，随意道：“喜欢可以带走。” 叶韶光也不跟他客气，挑了几个小瓶子放到一边，打算带走。 赵慎说距离动乱还有几年的时间，但叶韶光觉得动乱不可能一下子爆发，必然是一日一日循序渐进的。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几年后的动乱应该跟这些古书古画有关系。 她摸了摸下巴，扭头看向赵煜：“爸，您不喜欢这些瓶子吗？” 赵煜拉开凳子坐下：“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不过就是些瓶子。” 叶韶光挑出十来个最大的，笑眯眯道：“爸，咱们把这些瓶子给国家吧，咱们家这么穷，哪里养得起这些金贵玩意。” 叶韶光的话点醒了赵煜，赵煜眯起眼睛，思绪万千。是了，他们家是贫苦人家，怎么养得起这些金贵玩意。 给国家好，给了就一了百了了。 赵煜猛地拍了下桌子，激动道：“好，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全给国家。” 叶韶光又挑了十来件小件的东西，不舍道：“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能让我拿走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叩叩叩，父女俩聊什么呢，饺子蒸好了，快点出来吃饭。” 叶韶光挽起赵煜的手臂：“爸，咱们先出去吃饭，一会再聊。” 桌上摆着两大盘饺子，一大盘羊肉炖白菜萝卜。红姐儿眼巴巴看着盘里的饺子流口水，不过她只是乖乖看着，没有上手去捉。 叶韶光打小教导她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如说吃饭不能吧唧嘴，吃饭的时候双手不能抵在桌子上，还有吃饭的时候不能翻菜盘，更不能盯着一盘菜吃。 孙芳芳给她夹了一个饺子：“红姐儿饿了吧，吃吧。” 红姐儿摇了摇头，乖巧道：“要等姥爷和阿母来了才能吃。” 党哥儿解释道：“阿母说了，长辈没动筷子之前，小孩子绝对不能动筷子。” 赵慎摸了摸党哥儿的头发：“韶光真会教孩子。” 孙芳芳扫了赵慎一眼，蹙眉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对象结婚了。我看你们学校的李老师就不错，她父母都是老师，跟咱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赵慎就怕孙芳芳跟他提结婚的事，赶紧转移话题道：“韶光快来，饺子该凉了。” 孙芳芳拍了赵慎一巴掌：“一提起结婚的事你就给我转移话题，有本事这辈子都别找对象，别结婚。” 赵慎苦哈哈道：“妈，找对象的事我心里有数，您别急哈。” 孙芳芳看都不看他，扭头跟党哥儿道：“党哥儿别学你舅舅，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二十五六了还娶不到媳妇。” 赵慎感觉胸口疼，不停朝叶韶光使眼色。叶韶光拉开凳子坐下，岔开话题道：“哇，咱们包的饺子真好看，一定很好吃。” 赵煜坐到孙芳芳旁边，往碗里倒了一点醋，夹了个饺子沾了沾醋道：“再不吃就该凉了，都吃吧。” 红姐儿赶紧拿起勺子将碗里的饺子扒进嘴里，吃出了一嘴巴的油。 赵慎尝了一个饺子，咬破饺子的那一刻，肉香味在舌尖打滚，满嘴鲜香。他想不愧是长水村的肉罐头，吃起来就是不一般。 赵家人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屋里只有呼吸、咀嚼声以及筷子敲到碗盘的叮当声。 吃罢了饭，孙芳芳收拾东西去厨房清洗，赵煜、赵慎和叶韶光去书房商量事情。 叶韶光泡了一壶茶，给赵煜和赵慎一人倒了一杯。 刚吃了一大盘饺子，她腻得不行，急需要喝杯茶刮一刮肚子里的肥油。抿了一口茶，叶韶光看向赵慎道：“哥，我跟爸打算把咱们家的古董送走。” “现在？” 叶韶光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家在别人看来就是实实在在的书香世家，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不过，咱们虽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却可以潜移默化的影响别人的想法。咱们家的宝贝不少，今年送一批走，明年送一走，后年再送一批走，咱们这样一年接着一年的送下去，肯定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说到这里，叶韶光不再接着往下说。 赵慎明白了她的意思，严肃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咱们家的帽子已经戴了这么多年了，还能摘下吗？” 叶韶光耸了耸肩膀：“能不能的我不敢说，但是咱们可以先试一试。哥，你是搞教育了，应该知道思想的重要性。” 赵慎点了点桌子，随后扭头问：“爸，您也是这么想的？” 赵煜点了点头：“我认为可以试一试。” 叶韶光指向那堆半人高的花瓶：“明天咱们先送这一瓶，哥你去联系相关部门的人，我负责张大嘴巴使劲吹，爸负责看着就好。” 这赵慎就不懂了，送花瓶就送花瓶，怎么还要吹？ “咱们偷偷送走就是了，何必搞得那么兴师动众？” 叶韶光一脸高深莫测道：“哥，这你就不懂了，咱们要是不搞得兴师动众一点，别人怎么知道咱们做了什么？” 赵慎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赵煜摆手道：“韶光说得对，就跟搞教育一样，咱们不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别人又怎么会明白咱们的意图。” 叶韶光竖起大拇指：“是这么个理。” 临近夜幕，叶红军拎着一袋东西来到赵煜家，走进屋，他朝孙芳芳道：“妈，还没吃饭吧，我带了一只烤鸭过来。” 孙芳芳笑眯了眼，抬了抬红姐儿的下巴道：“今晚有烤鸭吃，红姐儿高兴不高兴。” 红姐儿点头如蒜，笑眯眯道：“红姐儿喜欢吃烤鸭。” 叶红军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叶韶光只好问孙芳芳：“妈，韶光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