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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二夫妻顿时偃旗息鼓,宋老二一双老鼠眼左右翻腾,陪笑道: “夫人,咱们都不识字,哪有什么帐呀。” “你没帐无妨,每日支取的银子,总有商户接了,便去那些送菜送肉送补品的商家一一查了,总得对上这每日十两的银子不是?等查明了,咱们再问东西的下落。” “正是!” 岑卿拍手,宋老二笑的勉强: “瞧夫人说的,这都吃下肚子的东西,哪里查的清?” “查不清么?我总记着我能吃多少,难不成她们记不住?” 姜瓷指着门外听见响动围的一众人等,春寒笑道: “自然记着!” “是了,既然都记着,那便查吧。再大的家业也顶不住这样败坏。” “几十万的身家,咱们便拿了又如何?忒小气刻薄……” 宋老二媳妇小声嘟囔,春寒立刻竖了眼睛揪着问: “你说什么?” 宋老二媳妇一激灵,顿时恼羞成怒,反手要打春寒: “还不都是你们这起子妖精害的!先前府上多宁静,从你们来了,再没个安宁!” 眼睛盯着姜瓷嘴里不依不饶: “先是卖了杜鹃,又撵走阿远,如今连我们也要遭毒手,还找些个什么宫里出来的刻薄老婆儿来磋磨我们……” 春寒厉害,宋老二媳妇丝毫不占上风,没几下就被抓的满脸是花,春寒怒骂: “做奴才的不忠心不紧守本分,你倒还有理了?你有难处主子相帮,你不念恩,倒理直气壮趴在主子家吸血吃肉!你这种东西合该死在外头烂在地里才是!” 宋老二夫妻打不过骂不过,卫戎一棍子隔进来把人震翻,肃冷着一张脸,只看姜瓷。姜瓷闲闲坐在主位上: “查吧,查清楚了,一纸诉状把人送去官府。” 岑卿兴高采烈,姜瓷又交代: “送的时候记着大张旗鼓,闹的越大,知道的人越多,才越不容易叫人钻了空子。” 岑卿又要走,姜瓷忽然直起身子急着交代: “贪了的银子,务必要追回来!” 小气样儿展漏无疑,吴嬷嬷同付兰悄悄捂嘴偷笑。 闹了一场,姜瓷兴致不减,午后带着吴嬷嬷付兰还有春寒出门采买窗纸,吴嬷嬷荐了一家不俗的,姜瓷原以为窗纸就是那样,没什么不同,谁知见了这家,顿时惊叹,这个瞧着喜欢,那个看着也不错,挑着挑着天色便暗了,将近黄昏一行人才从铺子出来,却见马车被堵在里头,一时半刻走不开。 “是怀王府马车,小人不敢声张。” 新来的车把式老实胆小,姜瓷无奈道: “罢了,等等便是,这时候了,想来也不会多久。” 话音才落,一旁锦绣斋里出来一行人,仆从簇拥着一对中年夫妻出来,姜瓷猜想便是怀王,便往后退了退,谁知怀王走到马车边,还没登车,忽然看了过来。 怀王乃当今圣上唯一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太上皇当初独宠太后,在太后产下嫡子后,才由那时的太后张罗,纳入宫中几个妃妾,这才有了余下的几位庶出皇子公主。但怀王地位之崇高无人能比,如今除太上皇与陛下外之第三人。怀王样貌偏于文雅,身量修长,便是有些年岁也依稀可见当初风华,兼之气度雍容。 他看过来,姜瓷遥遥低头行礼,本也没失了礼数,谁知那怀王却忽然问道: “卫府?” 姜瓷愣了愣才回道: “正是。” “卫戍?” 怀王又追问一句,再得到姜瓷肯定的答案后,忽然冷冷抿了抿嘴唇: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那浪荡子,纳了这么个……” 难听的话却忽然被人制止,他身旁的妇人将手按在他臂上,忧虑的摇了摇头,怀王眼神闪烁极力隐忍,终究怒哼一声掀帘登车。那妇人便朝姜瓷看了一眼,柔和的眉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登车而去。 姜瓷仍旧诧异,卫戍从没提过还有怀王这一出仇家,可怀王这样子却显然憎恶非常。 “夫人。” 吴嬷嬷扶了一把姜瓷,将她唤回了神,眼神示意: “咱们上车再说吧。” 主仆几个上了车,吴嬷嬷与付兰几度眼神交汇,吴嬷嬷终是叹了口气。 “这事,怨不得公子,但也不好说怀王的不是。” “怎么说?” “我记着我曾同夫人说起过廖太傅府上的永清姑娘,夫人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姜瓷愤愤,脸上却不显,点了点头,吴嬷嬷这才道: “当初许夫人也同廖姑娘一般,是皇家看上钦定的儿媳。许夫人同怀王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原本太上皇与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叫许夫人定给当今陛下,但怀王跪求,说二人心意相许,太后娘娘这才要为怀王和许夫人赐婚。谁知这厢旨意还没下,那头就闹出了许夫人和卫将军的事。怀王深受打击,为此还病了些日子,几次去寻许夫人,许夫人都没见他,狠蹉跎了两年,许夫人故去后,才求太后娘娘赐婚,方才那位便是怀王妃,说起来,还是许夫人闺中手帕交,也是许家外戚,许夫人的表妹吕莺艳。” 姜瓷听得怔怔的,这还真是从没听过的秘辛。 “怀王和许夫人?” “是呢,这事儿涉及皇家颜面,外人无从知晓,但那时我侍奉在娘娘身边,却是知道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