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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的是,释儿刚生下来时那第一副襁褓我还留着呢。”季柔说起这个眼中便是无限柔情,想起那已经装了满满一箱的东西,赵谨克还总是嫌弃她来着。 “我府中也留着好些凌儿小时候的东西。”季胭也叫季柔勾着想起了些什么,唇角的笑意柔柔的,却又顿了顿,忽然消散了大半。 “瞧我,该走了,府中还有事儿等着我呢,这就先告辞了,咱们下回见着了再叙。” 季柔也没虚留讲什么场面话,既然季胭如此说了,便道:“我也要回府了,那姐姐慢走。” “好。” …… 季柔回了府中进了门,赵谨克竟已是在屋中待着抱孩子了,手中的孩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一面“喋喋、喋喋”不停叫着。 “释儿。”一天一夜没见,季柔见着孩子亲,上去便将孩子抱进了怀里,“释儿乖不乖,想不想娘亲呀?” 孩子咧嘴笑着,笑得嘴角口水湿哒哒的,季柔低头便是狠狠一亲。 赵谨克在一旁凉凉道:“他想不想可不一定,小孩子忘性大,估摸都快忘了你是谁了。” 季柔知道他这是心理不舒服了,抱着孩子便凑上去,抬头往他的唇角飞快啄了一下。 “我昨日里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只是舍不得你沅姐姐是吧?”赵谨克将她没说完的话补上,“我不让京九去接你,我看你今日也未必肯回来。” “就这一回。” 季柔凑近他,撒娇,赵谨克下意识伸出手想揽她的腰身,却让季柔将孩子塞到了怀中。 “你做什么?”赵谨克一点也不想抱这小的。 季柔拿了锦盒出来,道:“你瞧,我给孩子打的新镯子,就是你画的那个。” “你还真去了。” 赵谨克无奈笑了笑,顺手接过镯子来瞧了瞧成品的模样,指尖抚过镯子上的纹路,当时他画图样时就是为的个好看,图样画得繁复,做起来可是个费力的精细活儿。 赵谨克将镯子凑近了细细瞧着这雕工手艺,原不过是想看看那金器点师傅的手艺功力,却是不想鼻尖略过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酸涩味道。 赵谨克凑近一闻,脸色不由得冷了冷,扬声道:“拿盆水来!” “怎么?”季柔一愣。 赵谨克将孩子转手给乳母抱着,下人很快将水端来,赵谨克拉着季柔在水盆里仔细清洗这手指,搓地季柔的手都疼了。 “再去换一盆。”赵谨克道。 “到底怎么了?”季柔叫赵谨克弄有些害怕。 “有毒。”赵谨克的面色沉冷,问季柔,“从你拿到镯子,给人碰过没有?” “没有啊……”季柔下意识答了一句,却忽然想到了季胭,“从店里出来的时候碰见了胭姐姐,聊了两句,我就把镯子给她看了。” 季柔望着赵谨克,“不会是她的……” “也的确没道理。”赵谨克听着也觉得没可能,若是季胭,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而且这毒是口服是立即毙命的剧毒不错,光戴着未必会很有效,倘若有人起了心思也不会用这种毒。 赵谨克安慰季柔,“你别怕,我叫人去查。” “嗯。” …… 给孩子的镯子里竟然有毒,叫季柔忧心地一晚上都没睡好,释儿是赵家的嫡长孙,从出世起便是众星拱月,靖平侯更是疼爱有加,赵家人按道理不敢对孩子下手,可不是赵家人外面的事她便想不到了,最坏的结果便是季家人。 倘若查出来是季家的主意,她今后又要如何自处? 季柔担心了整整一夜,第二日起来都神情恍惚,赵谨克安慰了半晌,用早膳的时候外头来了消息,却是季胭那里的,说是周家长子周同来昨儿夜里猝死了,对外说是得的急病死了,可人却是从妾室的床下抬下来的,应该是马上风。 赵谨克眸底的光波了一下,却是吩咐叫人偷偷去验尸。 “难道……” 季柔也想到了,昨日季胭行色匆匆,莫非是因为…… 赵谨克拍了拍季柔的手背,“叫人一查便知,安心在家里,有了结果我回来告诉你。” “好。” 夕阳淡薄,赵谨克那里的消息来得很快,午时不到的时候便简单传了信过来让季柔放心,季柔等到赵谨克傍晚从外头回来,还是忍不住问他: “真的是……” “是,”赵谨克道:“同一种毒,此毒虽不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的死状同马上风类似,你那大姐姐花了大功夫从黑市弄来这种药,你昨儿遇见她便是她取了药回去,她怕是不知情,所以碰了镯子。” “大姐姐她怎么敢……”季柔的心中简直惊涛骇浪,“她那样良善的人……” 季胭那个性子与季沅完全不同,素来是温婉善良的,可嫁到了那周家,这性子便是成了懦弱可欺了,多少次那周同来做了过分的事,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连着季申都气得要做主为季胭和离另择良婿可季胭还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甚至还回护周家几分。 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做出毒杀亲夫的事情? “你可知你父亲在南边的兵权在前些日子的时候上缴了?”赵谨克道。 “嗯。” 季柔点了点头,赵谨克其实一直在对付昌安侯府,想着将季氏一族的权利架空,这一年多来她大哥二哥官职遭贬,季家屡屡受制,季柔知道这是赵谨克和孟子方做了交换,他们好像是联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