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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或许是赵谨克太过温柔,季柔下意识想要反驳他,眼神对上赵谨克的眼才惊觉过来,嗓音一梗。 “可是什么?” 赵谨克淡笑着追问,季柔却斟酌着没开口,赵谨克默了会儿回忆起往事,道:“她们是不是同你说,怕你在人前显得太稚嫩,抹了浓妆能看起来老成些?” 他竟然猜对了!他怎么知道母亲说的话? 季柔惊诧地望着赵谨克,像是受惊的小鹿。 “别听旁人胡诌。”赵谨克拿着帕子抹过季柔的唇角,“你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季柔不敢赞同,犹豫了会儿小心道:“母亲说,嫁为人妇后,当日夜警醒……” 赵谨克轻轻刮了一下季柔的鼻尖,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你母亲的意思是,让你都听夫君的。” 季柔又不说话了,只是眼睛瞪得圆圆地看赵谨克,也不反驳,却是摆明了的不信,只惹得赵谨克笑得更开心,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不必管旁人的眼光。” 喜欢? 季柔的惊愕大于羞赧,他难道……不是应该恨的她吗? 季柔的心中疑惑,可赵谨克已转开了头,从她妆台上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剪子,绞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赵……赵公子?”季柔尚未疑惑出声,赵谨克已伸手,不容她抗拒地也绞了她一缕头发,缠在一起缓缓打了个同心结。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赵谨克将打了结的发丝递到季柔的眼前,“结发为夫妻,阿柔,我不再只是赵公子了。” 红烛流光,照进季柔的眼里像是点点碎星,季柔怔怔地望着眼前人,看着他也认真地望着她,浅浅轻笑,像风,煦风。 “是夫君,”赵谨克轻轻抬起季柔的下颌,“你可唤我……阿克。” 她曾唤他夫君,这两字从疏离唤到柔情,但他还是更喜欢听她情动时才唤他的……阿克。 “听清了吗?”赵谨克作怪地挠了挠季柔下巴上的软肉,痒痒的。 季柔慌忙挣脱他的指尖,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再羞涩一些,身子却忽然临空,让赵谨克一把抱起。 季柔低低惊呼了一声,慌忙里揪住了赵谨克肩头的衣衫,只见他还是笑着的,低头看她的眼温柔,两三步将她放上了床榻,把方才结的同心结杵到她的眼前, “明日绣个锦囊装起来,嗯?” “好。”季柔应声,还是有些傻傻呆呆的。 “睡了。”赵谨克轻轻刮了下季柔的鼻尖,抖开锦被就躺在了季柔身旁。 季柔怔愣地望着帐顶,身边的人终于没了响动,这才使劲眨了眨眼。 这个赵公子,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 …… 翌日晨起,季柔是在敲门声里醒来的,她素来睡得浅,门敲了两声就醒了,迷糊里有一只手从身后紧紧揽着,叫她不好动弹,季柔想明白身后揽着的人是谁,脸皮蓦地一红。 外头敲门声几声连着几声,还有秋娥试探着叫门的声音,昨夜里秋娥被人拉出去,一定是担心极了。 “赵公子……”季柔壮着胆子拍了拍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赵公子?” 却不料腰上的手臂反而紧了紧,低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我不叫赵公子。” 季柔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羞赧尬尴,勉力开口:“夫……夫君。” 阿克二字着实太过亲密,还是夫君这个称谓更容易出口些。 赵谨克低低笑了,那两个字,那一声唤,听得他心疼。 又疼又开心。 季柔又轻轻挣了挣,提醒道:“秋娥她们在外头了,该起了。” “好,那就起吧。”赵谨克松开季柔坐起身,顺手拉了拉铃铛,算是应了外头的人。 丫鬟们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季柔瞧见了秋娥,一咕噜起身,也没看路,像是一只兔子,从赵谨克闲闲撑着的手臂下钻了出去,爬下床帏,拉着秋娥躲进了屏风后头。 怕他吃了她吗? 赵谨克忍不住勾起唇角,望着屏风后那晃动的衣角轻轻摇头。 “给少爷请安。” 视线叫人严丝合缝地挡住,是韩氏身边的大丫鬟水月。 赵谨克眸底的笑意一晃,瞬间便散了,伸手从被褥里扯出雪白的元帕照她手里一掷,“尚是稚女,还望母亲包涵。” 寻常百姓人家十四岁嫁女是常态,但京中高门之女身娇肉贵,素来是养到十六七才出阁,赵谨克说季柔是稚女,除了怜惜,也说得过去。 水月拿了元帕也未多说,福了福身子便走,小丫鬟凑上来伺候赵谨克洗漱。 作者有话要说: 季柔:我怀疑,这个夫君人格分裂。 赵谨克:快,看我真诚的眼神。比心哟! 第3章 敬茶 “姑娘。” 四扇山水大屏风后头,秋娥急急忙忙将季柔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压着嗓音问道:“昨日夜里怎么样,姑爷他有没有……” 虽然知道这事是应该的,有过最好,但季柔的年纪摆在那儿,还有两家的恩怨,也不知赵谨克能否疼惜季柔。 “有没有什么?”季柔叫秋娥看得莫名其妙,问道:“是不是靖平侯府的人昨夜欺负你了?” “不是。”秋娥摇头,真是后悔刚才没来得及先看看元帕,试探着问季柔,“姑爷他,昨夜有没有……弄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