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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和公主……”蓟允卓有些口吃。 她怎么来了?而且骑着小红马只身前来。 看她刚才骑马的动作,以及勒马缰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蓟允卓暗暗吃惊,她竟然是马术高手吗?至少对骑马绝不陌生,一个十一岁的少女而已,怎么可能? 蓟允卓心里快速闪过这些疑问,但立即被另外的疑问困扰。 他跳下马车,疾步走到小红马身旁,仰头看着马背上的花畹畹,急迫问道:“阿樗呢?” 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是直接询问方联樗下落,花畹畹在心里暗笑,这个八皇子也是狗急跳墙。 “阿樗没事!”花畹畹在马背上俯视着这个泪痕犹湿的八皇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此重情重义,梅妃生得好儿子。 可是,只怕这样的性格,梅妃的夙愿要落空了。 前世蓟允秀是如何丧尽天良才登上皇位的,她记忆犹新,她帮着他干了太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 成大事者,来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阿樗在哪里?”阿樗没事那可太好了。 “方联樗还在国公府内,他目前很安全。”花畹畹淡淡道。 八皇子心里安了安,立即又皱起了眉头,花畹畹似乎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他为何要接走方联樗,方联樗离了国公府会遇到危险……她对这一些好像了然于心。 蓟允卓看着花畹畹的目光多了警惕:“你怎么知道……” 花畹畹打断他:“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你该知道谁是要方联樗性命的人,方联樗能躲过这次,未必能躲过下次,我就问你一句,你要方联樗死吗?” 蓟允卓道:“我处心积虑要将阿樗从国公府接出来,就是为了送他离京,让他远离危险。我当然不要他死。” “可是你的善举差点害了方联樗的性命!” 马背上的少女厉声斥责。毫不留情。 蓟允卓心里很不好受,这一次真的是他大意了,谁能想到母妃如此精明狡诈。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阿樗不能死!”蓟允卓竟然去征求一个十一岁女孩子的意见。且带着哀恳的味道。 花畹畹果断道:“带我去见她!” “谁?” “想要方联樗性命的人!”花畹畹的话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方联樗曾经提出过的请求,蓟允卓不允,那就让她来提。 不错。一个被追杀的人和一个要追杀他的人,他们之间必须有一场谈判。 他不想死。而她要他死,所以他们之间必须来一场生死谈判。 方联樗不能出现,只怕见面了便是飞蛾扑火,猪羊见屠户。所以就让她来做他谈判的使者好了。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花畹畹灼灼看着蓟允卓。 蓟允卓沉吟了一下,向花畹畹伸出他的手。 花畹畹终于露出笑容,伸手一拉蓟允卓的手。蓟允卓便翻身上马,牢牢坐在了她身后的马背上。 蓟允卓双手绕到花畹畹身前。拉过马缰,两脚一蹬,小红马绝尘而去。 一路进了城门,向宫门而去。 花畹畹早已心如死水,蓟允卓这一路与少女共马而骑,却是心里涟漪陡然升起。 少女在他怀里是那样镇定,仿佛有着太阳一般的热量与定力令他吃惊不已。 这个安和公主果真不一般,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几次马缰不稳,都是她握住他的手,暗暗使了一把力。 母妃相中的结盟者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是这个结盟者真的会心无旁骛帮他登上皇位吗? 如今这些都不是他该想的,他该想的是,他和母妃之间的谈判能不能顺利,阿樗能不能因为这场谈判而逃出母妃魔爪,保住一条命来。 梅宫,梅妃正听取杀手汇报,说是国公府接来的那个小厮已经于京郊山道上毙命,梅妃正要论功行赏,忽听宫人来报说八皇子来了,不由有些慌乱,立即将杀手匆匆打发,正襟端坐,等着蓟允卓来兴师问罪。 竟然这么快就被阿卓发现了? 梅妃有些吃惊儿子的神速,不过人已死,她心头石头落地,也不怕蓟允卓责难,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要自己的母亲陪葬吗? 横竖那个人是该死之人,五年前皇帝早就下了赐死的毒酒,是她一念之仁让他苟活了这么多年。 梅妃心里想好了这些强词夺理的话,便也安在自若。 蓟允卓大步流星走进宫殿,他身旁跟着一个从容自若的绿衣少女,梅妃皱起了眉头,这回坐不住了。 “安和公主,你怎么来了?”梅妃从榻上起身,走上前来。 安和公主怎么会和自己的儿子同来,什么时候这二人已经熟络到这般地步? 梅妃怎么也无法想象,花畹畹不请自来是为了方联樗,不,七皇子蓟允樗。 花畹畹依礼拜见了梅妃,看了蓟允卓一眼,继而笑道:“我与八皇子来的目的是一样的。” 梅妃有些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 蓟允卓噗通往梅妃跟前一跪:“母妃,请你收手吧!” 梅妃向后退了一步,骇然地看着蓟允卓,心想:有外人在呢,你这个孩子太不识抬举了! “梅妃娘娘心中,竟还是将畹畹当作外人吗?我以为我们是亲密无间的结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