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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只能点头应下,心中却想着,侧福晋也是福晋,大不了到时候给这个乌拉那拉氏家的格格一个侧福晋之位也就是了! 皇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是,她若知道此刻弘历心中所想,只怕便气得吐血了。皇后又从自己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古旧的蓝皮手札,道:“这个东西,你守着,日后可用来策反年氏与李氏。”皇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有这个东西,本宫就不信你们二人还能一心!! 弘历虽有些狐疑,还是忙双手接了过来,“皇额娘,这个是……” 皇后淡淡道:“当初王府医正,叶岐的随笔手札。你回去仔细通读,便会明白了。”说罢,皇后又低咳了几声,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几缕不正常的血红色,她挥手道:“你不宜在此久留,还是快些离开,莫要被人发现了!” “是,儿子告辞!”弘历忙小心翼翼地将那手札塞进了袖子中,躬身退了出去。 这时候,一个报信的小太监悄无声息来到了养心殿,跪奏道:“四贝勒白龙鱼服,漏夜看望皇后娘娘。二人商谈一个时辰之久,奴才在窗外,听得不慎清晰,似乎是有提及冷宫钱庶妃还有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女。” 雍正微微一想,便哼了一声,想来也不过是那些谋划了。只是皇家福晋的人选,岂由得她算计?!哼! 报信太监又道:“四贝勒前脚刚走,皇后娘娘便突然病重,许姑姑已经急召了罗院使去!似乎……病情不容乐观。”L ☆、二百一十七、皇后之死(下) 报信太监又道:“四贝勒前脚刚走,皇后娘娘便突然病重,许姑姑已经急召了罗院使去!似乎……病情不容乐观。” 雍正听了,眉心一蹙,神情也凝重几分。服用了这么久的人参、藜芦,也的确是差不离的,元气也该要消耗尽了。想到这终究是他的结发妻子,雍正便道:“苏培盛,摆驾景仁宫。” “嗻!” 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景仁宫中一片灯火通明。 罗悌跪在地上,禀报道:“皇后娘娘脉息紊乱,奴才已经施针暂时救醒了,但是……也只怕是回光返照了。”——罗悌自然明白是皇上一手导致皇后一步步走向死亡,所以便直言不讳了。 雍正轻轻点头,道:“朕与她夫妻多年,虽然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她作孽过多。但好歹她是先帝赐与朕的发妻,朕还是有些话要与她说的。” 罗悌忙道了一声“是”,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苏培盛见状,也识趣地挥手带着殿内一干太监、宫女如数退了出去。 雍正这才走到里头梢间,一步步走向拔步床畔,他看着此刻精神尚且不错的皇后,也明白这是死前的最后几分返照了。 “皇上……四爷,您还是来了。”皇后仰躺在床榻上,露出了笑容。 雍正面无表情地道:“朕答允你会给你应有的哀荣,便不会食言。” 皇后笑容渐渐有些苦涩,“妾身不怨皇上,妾身有今日,都是自己作孽太多。皇上顾念多年夫妻情分,肯来看望妾身。妾身已经很高兴了。” 若非晓得皇后刚刚秘密会见了弘历,雍正此刻或许会因皇后的“将死善言”而有所感动,可此刻,他并不会。 雍正依旧是刻板的面孔,声音也是不含有任何情愫,他道:“你还有什么所求,尽管说来。” 皇后眼中带泪。嘴角却带着笑容。她轻声道:“当初巫蛊怀恪,是妾身所为。不幸事发,为保自身。所以将罪责如数推卸道了钱氏身上。臣妾将死,不愿让钱氏背负不白之冤,还请皇上明鉴。”——此刻要认下自己没有犯下过的罪行,皇后胸中一口闷气。着实难以纾解。 雍正却认可了皇后这番“实话”,“朕知道了。” 皇后忙趁机道:“所以。还请皇上看在弘历的份儿上,放钱氏出冷宫吧。” 雍正面色沉默,不发一言。 皇后撑着力气道:“之前,四阿哥和告发三阿哥之事。也是妾身授意,是妾身没有教导好四阿哥!而四阿哥已经长大,也着实在难认其他嫔妃为母了!而钱氏在冷宫这么久。必然多加反省了自身不足,若能放出来。必然会好好教导四阿哥的!” 雍正听了,点头道:“好,朕会恕钱氏出冷宫。”——不管怎么样,一个小小钱氏,恕与不恕都无关紧要。可皇后有一点说得对,再给弘历找个养母,的确不切实际了些。 皇后露出些许笑容,“妾身还有一求,便是娘家侄女昭娴,她的终身大事……” 雍正当即便道:“朕知道你所求为何,朕答允,让她嫁入皇家!”——嫁入皇家,并不代表是嫁给弘历做嫡福晋。雍正这话无疑是挖了一个坑——做帝王的,有几个是不腹黑的?雍正的腹黑程度,是连将死之人都不介意算计一下的。 皇后不禁一喜,她忙道:“多谢皇上!妾身死亦无憾了!”——皇后此刻并不知道雍正心中所想,否则只怕要死不瞑目了。 翌日的早晨,宜萱被来自紫禁城的丧钟之声吵醒。 宜萱仔细听了,也数了,是九九八十一声丧钟,这样的规格,只有帝后以及皇太后才能享有。去年孝恭仁太后驾鹤,也是鸣响了八十一声丧钟。 因此,如今去了的,可想而知,便是大清的皇后,乌拉那拉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