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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吃了药的缘故?”与杜郁文一同前来探察的皇上亲卫此时说道。见杜郁文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接着解释道:“我听说有人训练死士时,便有服药一说。药效起时,能将人的战力提升一倍有余。” 回到东郡自己的营地,皇上听完他们的回报,脸色阴晴不定,今日只想削弱禁军的实力,好让自己拿捏,并没有想过禁军会全军覆没。亲眼所见与道听途说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皇上并不太认同对方强大异常之说,反而觉得是如今的禁军战力太弱。平日里只晓得在京城里颐指气使,哪有半点锐气。一旦对方凶猛些,便招架不住了。 对杜郁文单凭几个残兵的一面之词就吓得丢了胆,十分的看不上眼。想也知道,那几个生还的,必定是怕上级怪罪才会添油加醋,以此免去责罚,岂能全信。 但如今禁军没了,南郡的人靠不住,唯有依靠杜郁文代理的东郡厢军了。便将自己的想法强压在心底,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回应。 “报,南郡厢军指挥使求见!”营帐外有人传信道。 皇上叹了口气,“传。” 南郡厢军王指挥使进来后,一开口便嗓音嘶哑,“皇上,还要进攻么?” 皇上没应声,却眼神犀利地望着他,南郡厢军王指挥使赶紧解释道:“皇上,方才的浓烟真是厉害,不多一会,臣大半的兵力就晕厥了过去。方才杜指挥使经过之时,也是看到的,火灭了,仍有许多人未醒。” “你去看过禁军了?”皇上问道。 “臣去看过了,世上怎有这样的队伍,怕是对方在人死后有意造成的,为的就是令我们惧战。”南郡厢军王指挥使说着自己的见解。 皇上见他终于说了一句令自己欣慰的话,不但脸色好看了些,连带着语气也暖和了起来,“哦?为何如此说?” “禁军的身手世人皆知,哪里会如此的不堪一击,想必对方是趁着火势和浓烟,以数倍之敌对战禁军,再强大之人也怕群起而攻之,对方若是以数人战一人,可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南郡厢军王指挥使见探出了皇上的心意,便接着胡编道。 杜郁文紧咬牙关,却不敢出言相驳,因为皇上明显是顷向于此,自己一味辩白,恐怕会势得其反。 南郡厢军王指挥使之所以将对方兵力说得如此强大,就是想要皇上心生惧意,赶紧撤兵,以图再战,那现在已呈前沿的南郡厢军就算是再次躲过一战。 “你是说对方有了援军?”皇上沉默了许久,终于问道。 “前两次臣与贼寇交战,对方根本不是这种打法,今日突然变了,不是有了援军,哪会有如此的胆量?”南郡厢军王指挥使继续努力着。 “依两位爱卿所见,朕当如何抉择?”皇上问道。 杜郁文拱手回道:“皇上,臣愿出战。”见他如此说,南郡厢军王指挥使也赶紧接道:“皇上,臣也愿与杜指挥使一同出战。”杜郁文虽然对他的厚颜十分的看不上眼,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鸣金收兵。”皇上却说了句。 此时的城楼内,方才出战的人都已快速撤去,仍旧寂静无声,唯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和身上兵刃的金鸣相击之声。 白景天和盛琰在城楼上探首静静观望,虽然忠源就在身边,但他俩都默契地没去询问。方才交战的场景,他们在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在如此强大的军队面前,禁军那拨人简直如小儿般,战到一半,被吓破胆的禁军几乎都是引颈待割。 与白景天不同,盛琰有些明白这些人是从哪里而来?他们的队列,他们手持的陌刀,他们砍杀的招式,自己都十分的熟悉。也明白他们为何要不留活口,因为他们是北地秦家军中的精锐,是不能让朝廷知道的力量。 这些人做事十分利落,战场上收缴的兵刃等物件皆堆放在一旁,分门别类摆放。牵回的马匹也用一根长绳围着,无数马儿沿城墙根满满站了一排。 “报,对方撤兵了。”忠源回道:“有人来收尸么?” “尚未看到。”传信兵回道。 “堆远些,烧了吧。”忠源吩咐道。 数千人的尸体烧了整整一夜。因为浇了油,火焰升至数米之高,就算皇上所处的城池都能看到远处通红的夜空。 因为有探子回报,众人皆知是怎么回事,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早上还神气活现跨马从城中出去之人,如今就变成了一团焦黑。 皇上在营帐中看着地图,以兵法上看,当初的南郡厢军指挥使选择率先冲破此城,也不无道理。因为一旦攻破此城,后面的地势便是易攻难守,对方的兵力毕竟有限,难免会顾此失彼。 可谁也没有料到,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皇上长长吐了口闷气,原本以为自己亲自迎战,必然能收回几座城池,最起码将东郡的地盘收回,也算是让世人对自己有些敬畏。哪知外祖竟是如此带兵,不但西郡防守不住,就连向来被视为精锐的禁军,如今都变成如此不堪。 第535章 正视 想当初太子和宁王带的兵可不会如此不堪一击。所谓兵马易得,良将难求,看来这些年是自己疏忽了,下手晚了,杜郁文虽然武艺出众,但领兵作战于他尚未成材。 案几上外祖的求救急报又送了过来,若是他知晓自己已将禁军悉数折损,又会如何作想?多半会认为是自己所为吧?皇上苦笑一声,有些明白之所以会到如今的局面,就是他与外祖相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