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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雅答道:“父亲,我觉得母亲当时做得极对,捆绑不成夫妻,与其日后别别扭扭,不如事先问个干脆,死也死个明白不是。” 忠漓一直默默坐在一旁,长姐出嫁时,他尚年幼,却也知道,她的婚事是曾祖母做主的,没想到母亲背地里竟操心到这份上。 慧容又一次感到酸涩,她当初出嫁,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高攀了,故而这些年谨小慎微,克勤克俭地过日子,忠湛对她冷若冰霜,毫无情分,她也不敢显露出来。 秦道川说道:“这日子过成什么样,全凭自己。夫妻相处也是如此,凡事藏着掖着,全没有半点坦诚,如何过得好?” 赵辰良赶紧接道:“岳父大人说得对。” 若舒问道:“新阳侯夫人身体可还安康?” 赵辰良回道:“谢岳母大人关爱,祖母身子尚还康健。一直说要亲自过府谢国公府在围城时的援助之恩。” 若舒看着一直默默陪坐在那的慧容,“这事该谢慧容。” 慧容忙说道:“全是公公吩咐的,我可不敢受这个谢。” 秦道川接道:“说到那时,全靠慧容精打细算,费尽心思,府里的饮食才不至于太过粗糙。” 忠漓忍不住接道:“长嫂的鱼做得极好,特别是旁边贴的饼子,现在还时常想起。” 慧容听了,起身道:“既如此,今日我便再做给你们尝尝。”说完出了正堂。 “长嫂,我不过就说说。”等忠漓的话说完,慧容人已经没影。 秦道川却叹了口气。 忠漓犹豫了一下,问道:“快过年了,不如我去接长兄吧?” “也好,问问你长嫂。”秦道川说道。 赵辰良看了看娴雅,后者说道:“长兄没在府里么?辰良还说待会要去探望呢。” 秦道川说道:“他在津城养病,京城一直不太平,那里宽敞,行走也方便些。” 赵辰良说道:“不如我一同前去,世子受伤之后,我还从未探望过。” “也好。”秦道川没有犹豫。 晚饭时,忠漓问起慧容,盛琰听了,接道:“七叔叔,也带我去吧?” 此话一出,就连顿在哪里的慧容,都看向了他,“我也想去。”说话的是婉珍。 忠漓笑着说道:“好,都去。” 娴雅的三个儿女也放下了筷子,“不是去玩,快吃。”娴雅赶紧说道。 “既然盛琰和婉珍都去,我也带上他们,早些熟悉熟悉,日后在一起读书,也好相处。”赵辰良说道。 第二日,忠湛看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站在面前,赵辰良笑着说道:“原本以为你会躺在床上,没想到还能自如行走,看来伤得不重。” 忠湛一时不太适应,虽然是年少的好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又弄成这样,哪里还有心情开玩笑。 众人上前来一一见礼,因为添了赵辰良,忠湛不好再冷漠以待,赵辰良依旧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几乎有求必应,不辞劳苦,盛琰和婉珍站在他的轮椅旁,一脸羡艳地看着,忠湛心底有些触动,终于开口问起两人的日常,语气平和,盛琰和婉珍受宠若惊的模样更让他心生内疚。第二日便随着众人回了京城。 年节将至,慧容忙得脚不沾地,无暇顾及两个儿女,盛琰每日依旧定时去秦道川的书房受教,婉珍无聊,便趴在忠湛的书房前观望,秦刚先看到,问道:“二小姐,是寻世子吗?” 忠湛听见,说道:“是婉珍吗?进来吧,外面天冷。” 婉珍在忠湛房里待了半天,连慧容叫她去吃午饭,都叫不走,慧容只得亲自送了饭来,婉珍像献宝一样的将自己的饭食送到忠湛面前:“父亲,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肉丸子,我送给你吃。” 忠湛眼中一热,伸手接过,“婉珍跟父亲一同吃,好不好?” 婉珍自然开心不已,夹了一个肉丸子就送到他嘴边,忠湛看着颤颤巍巍的筷子,赶紧用嘴接住。 父女俩亲昵的相处被慧容看在眼里,一向冷静的她,也抿紧了唇,赶紧退了出来。 这些年忠湛对她冷淡,她不愿放弃仅有的自尊,便也冷漠以对,却不知因此而无意让一双儿女受了委屈。 快走了两步,进了厢房,直到关上房门,才让眼泪流下。 原来婆婆让她羡慕,前日看到娴雅更让她羡慕,她们之所以活的恣意,不就是丈夫的呵护么? 为何唯独自己,得不到丈夫的关爱。 在房中犹豫了半晌,仍是不愿失掉尊严去主动破冰。 但小年夜的时候仍是放下了身段,主动为忠湛夹菜,忠湛讶异之余,转头便看到她略显绯红的脸。 主位上的母亲一袭红衣,随意而坐,却犹如一枝带刺的花,令人望而生畏。 与她相比,身旁的慧容就显得温柔多了,心一软,便觉得自己有些愧对于她,主动夹了菜送到她碗里,“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鱼。” 慧容却抿紧了嘴,半晌才抬头说道:“世子也吃。” 虽然刻意强忍,忠湛却依旧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珠。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盛琰和婉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在婉珍看来,父亲母亲这样就算是和好了。散了席,盛琰懂事的牵着婉珍跟着奶娘先行去歇息,慧容见了,更是红了脸。